第六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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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定北王殿下的脸变得太过突然, 喻伯忠愣在原地,一时回不过神。

倒是那清羽姑娘先一步反应过来,喊了声“殿下”, 忍不住追了出去。

清羽是徽楼里头最出色的姑娘, 教习妈妈自幼精心教养, 下月出阁,便是要将她送往宿家。

宿家虽是灵州这地界的土皇帝,然为人玩物, 往后出路也不过在那一方院落。

且那宿家二老爷的年岁,做她爹都绰绰有余了,家中姬妾十余房, 无名无分的更是难以计数。

最为要紧的是,二老爷府上的四公子亦垂涎于她,若真入了宿府, 往后等着她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日子。

原本清羽已经认命,可今夜遇见这位定北王殿下,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暗卫见她追了出来, 迟疑一瞬,也不知该不该拦,毕竟方才她陪侍主上,主上确实没有拒绝。

就这一瞬迟疑,清羽已然追了上去。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胆子,上前张开双臂,径直挡住了江绪的去路。

江绪略略顿步。

清羽直视着他, 鼓起勇气问道:“定北王殿下, 奴婢能跟您走吗?”

这位殿下年轻俊朗, 位高权重,别说是妾室了,就算无名无分,只要能跟在他身边,她便算是飞上枝头,往后自有大好前程可挣。

她看了眼江绪腰间绣有鸳鸯戏水纹样的香囊,又道:“奴婢什么都不求,只求能长伴殿下左右。”

此情此景,美人如诉。

舒景然都不由恻动,望了眼江绪。

显然,这位清羽姑娘是极聪明的,知道江绪这样的男人阅美无数,身边不缺姝色,见先前的柔顺并未打动于他,便做出这般大胆姿态,以搏三分另眼相待。

而江绪——

依他的了解,也确实会对行事大胆之人另眼相看几分。

一时,舒景然也有些拿不准江绪会做出如何反应,毕竟方才席间,他对这位清羽姑娘的态度,稍稍有些不同寻常。

可舒景然方想到此处,江绪便无波无澜应道:“长伴本王左右,你还不配。”

他神色寡淡,声音没什么情绪,轻飘飘的,半分被挑起兴趣的意思都没有。

清羽怔住了,面上一阵红白交错。

怎么会呢,她行此举,心中起码有七成把握,这位定北王殿下怎会没有丝毫迟疑?她不配,那谁才配?

可没待她想明白,江绪就已绕过她,径直离开了徽楼。

徽楼外,灵雨河一百八十舫被火烧毁大半,所有舫船都被勒令休整停歇,河面黑灯瞎火,一片静谧,离河不远的知府府衙也静悄悄的。

回到府衙后,江绪吩咐暗卫几声,没理舒景然,径直回了暂住的小院。

院内正屋灯火通明,想来某人还没睡。江绪推门而入,不成想吓得里头正在铺床的丫头回头,忙噗通一跪。

“王妃呢?”他环顾一圈,问。

小丫头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答道:“回王爷,王妃在后院乘凉,说是……心火旺,想吹吹风,还让奴婢铺床时在枕下放个薄荷香包,熏上些清凉之气。”

说着,她双手发颤,恭谨地呈上香包。

心火旺?

江绪从那薄荷香包上略瞥一眼,眸色暗了暗。静立片刻,他蓦地离开正屋,去了后院。

知府给他们安排的这座小院后头带了个小花圃,这时节,姹紫嫣红开遍,白日还有蝴蝶穿梭,翩翩流连,夏日香气亦是沁人心脾。

花圃间有架藤蔓缠绕的秋千,装点得甚是惹眼,可明檀大约是先前在永春园的秋千架上出足了糗,来府数日,从未往上头坐过,现下乘凉也是着人搬了张软榻,侧身斜倚。

半个时辰前,明檀让知府夫人临时寻了个住处暂且安顿那数位徽楼美人,自个儿回了院子,气着委屈着,不知不觉竟气到睡着。旁边婢女倒不敢懈怠,仍是动作轻柔地为她打扇。

见江绪来,婢女欲停扇行礼。

江绪抬手,示意其继续打扇。

先前知府夫人相邀品食,明檀特地换了身衣裳。雪色襦裙在夜色下飘逸若仙,胸前朱红诃子绣着精致的海棠缠枝花纹,正若她的肌肤白得欺霜赛雪,不点而红的朱唇又似在引人采撷。

江绪走近,指腹刮了刮她柔软的小脸,又帮她拨开颊边睡得散乱的青丝。

睡梦中明檀感觉有什么粗糙的东西在她脸上磨蹭,眼睫颤了颤,不由得秀眉轻蹙,樱唇紧抿,嘴角不高兴地向下撇着,小脸也略鼓起来。

江绪凝视着她,挥退了打扇的丫头。

哪晓得明檀半点都受不住热,扇停不过几息,她就热得砸吧着小嘴,翻身侧向另一边,还无意识扯了扯胸前的朱色诃子。

四下无人,隐有清浅暗香浮动。江绪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喉间莫名发紧,他撑着软榻边缘,缓缓俯身,停在她唇上,也不知在犹豫什么,最后,还是如蜻蜓点水般,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明檀没醒,但热得难受,三两下都快将遮胸的诃子给扯掉了。

江绪见状,拿起丫头搁在一旁的罗扇,给她扇了扇。可他从前没干过这活儿,手上没轻没重的,先头两扇还只是扇得有些用力,第三扇却是直接拍到了她胸上,像是重重在她胸上拍了一巴掌。

明檀不由惊醒,下意识捂住胸口打了个激灵。

“夫,夫君?你干什么?”她睡眼惺忪,迷茫过后又惊讶地瞪直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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