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五章 献土下(2 / 2)
“没有承诺,就让我們赌上一切?”明月公主紧咬着下唇道:“这让我如何去説服皇兄?”
“其实你大可放心,我不能给你保证,是因为我这个人素来严谨。”陈恪轻嗅着明月公主的发香,大言不惭道:“但只要把献土的国书奉给大宋,求官家拯救段氏,我大宋是无法拒绝的,因为这关系到天朝的颜面。”
“你是説,若连如此虔诚归附的下国都不敢拯救,会让他国不再敬畏大宋,对不对?”
“聪明。”陈恪点点头,在她的粉面上轻轻一吻,调笑道:“我这是在帮你要挟自己的国家,看来果真中了你的美人计。”
“谁对你用美人计了!”明月公主羞恼的扭动身子:“你放开我!”但她的动作,远远看来,就像在跟情人打情骂俏一般。
按照计划,刺杀之后,陈恪将会被段家秘密送出大理城去,就在次曰夜里出发。
临行前,病中的王珪把陈恪叫到了书房中。
“仲方,”打量着陈恪英气勃勃的面庞,王珪长长叹口气道:“你們这是在玩火啊!”
“王公,我相信一句话,天予弗取,必受其咎。”陈恪正色道:“如今大理国三家纷争,主弱臣强,正是我大宋涉足的绝佳机会。”
“其实,管他們谁当皇帝,”王珪摇摇头道:“大理马不会少,铜矿也不会少,我們跟他們讲明了,公平公道的以物易物就是了,何必要冒着险,费这般周折呢?”
王珪这是典型的宋朝士大夫思维……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大问题。
“王公此言差矣。”陈恪叹口气道:“大理不比别处,其物产丰饶,所需百物皆可自足。我大宋无往不利的茶、绸、瓷器等商品,对大理人来説,只是贵族的享受,而不是生活的必须,所以没有那么强的吸引力。这就让我們不得不付出更高的成本,来得到大理的铜矿。一旦本钱超过或接近铜钱的总面值,朝廷就会亏损,制造越多,亏损越大,根本无法缓解财政危机。”
“况且事关朝廷命脉,岂能受制于人?”陈恪目光坚定道:“所以我們一定要将大理攥在手里,以尽可能低的成本,把铜矿运回去!”
“年轻人有热血有冲劲儿,真让人羡慕。”王珪苦笑道:“可是,也要量力而行啊。”他这量力而行,有两方面的意思,一者,你虽然是状元郎,但毕竟只是个官场新晋,就妄想左右朝廷决策,未免太过狂妄;二是天下刚刚经历了大灾,大宋也实在无能为力,再对大理用兵了。
“王公过虑了,”陈恪摇头笑道:“其实大理国如今的局势,看似剑拔弩张、不可开交,但实际上另有变数。”
“什么变数?”
“这变数就在高家身上。”陈恪沉声道:“现在看起来,高智升是和杨允贤穿一条裤子的,但这只是假象,因为高家的利益在段家这边,而不在杨家。”
王珪点点头,示意他説下去。
“高家和杨家不同,杨家是想造反,高家却要立牌坊。他們之所以支持杨家,是因为实力最强,有恃无恐,只要不明着表态,随时都可以调头。”陈恪道:“但只要他們发现,段氏已经有了强援,不必求助于高家,他們就会担心,自己的苦心谋划,给别人做了嫁衣。这时候,他們必然会转变态度,阻止杨家造反。”
“所以我們的目的,”王珪有些明白了:“不过是给段家撑腰,使大理的局势重归平衡,对么?”
“正是如此,”陈恪点头道:“所以出兵大理,并不意味着陷入战争,甚至不需要朝廷额外的开支,这种好事,打着灯笼也没处找。”
“为何不需要朝廷额外的开支?”
“呵呵,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陈恪笑笑道:“大人要听,我可以细细道来。”
“算了,不听了……”王珪一摆手道:“木已成舟,説什么都白搭了。”説着正色看着陈恪道:“仲方,你只要能説服汴京城的官家和诸位相公,我这里自然全力配合。”
“多谢王公雅量。”陈恪歉意笑道:“王公放心,将来有事,一切责任我来承担。”
“笑话,我是正使。”王珪眉头一扬,嘿然笑道:“你个副使休想抢我的风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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