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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兄扶苏 第51节(第1 / 2页)

帝王多疑,名不虚传呢!

虽便宜爸爸的手掌宽大温暖,但胡亥总觉得,便宜哥哥的抚摸,比便宜哥哥危险许多……

“哦是了!”胡亥生怕冷场,挑了一个话题,道:“那个该死的韩诏,君父可抓住他了?”

嬴政收回手来,摇摇头。

“跑了?”胡亥有些吃惊,倘或叫韩诏跑了,自己岂不是白挨了一记?

嬴政淡淡的道:“死了。”

“死了?”胡亥更是吃惊,比听说韩诏跑了还要吃惊许多。

胡亥追问:“如何死的?”

嬴政还是那副淡淡的口吻,似乎漠不关心,道:“朕不知,扶苏将韩诏带回来之时,便是一具尸体。”

末了,嬴政还补充一句:“千疮百孔,死无全尸的尸体。”

胡亥:“……”好怪哦。

难道韩诏被章平哥哥砍了?被韩谈砍了?总不能是被我那温柔正直的扶苏哥哥给砍了罢?

他这般想着,嬴政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今儿个一早,朕那处便收到了好几卷弹劾长公子扶苏,随意弑杀韩人长公子,暴虐成性的文书。”

胡亥震惊,抓住了重点,道:“哥哥杀了韩诏?”

嬴政点点头,道:“怕是因着韩诏误伤了亥儿你罢。”

胡亥呆呆的出神,便宜哥哥因为自己,冲冠一怒,杀了韩诏,且是死无全尸的那种?我那温文尔雅,光风霁月,温柔善良的白月光哥哥?

嬴政倒是不当一回事儿,淡淡的道:“一个韩诏,死便死了,不值得甚么,朕已让丞相王绾想法子将弹劾的文书撵回去,倒是……”

嬴政话锋一转,微笑道:“扶苏与亥儿的干系亲笃,朕深感欣慰。”

扶苏退出营帐,一直在外面候着,也不知君父与幼弟要说些甚么。

丞相王绾端着一大叠文书正巧路过,说是正巧,也不是太巧,而是专门路过。

“长公子!长公子!”王绾低声呼唤扶苏,冲他招手,示意扶苏过去。

扶苏走过去,道:“王相。”

王绾恨铁不成钢的道:“长公子,你糊涂啊!”

扶苏奇怪:“王相何故这般言辞?”

王绾道:“陛下屏退左右,分明是想与小公子说一些个悄悄话儿,长公子怎么便出来了呢?万一……万一是关于皇储之事,如何是好?”

扶苏没有立刻开口,王绾又道:“长公子怕是不知罢,幼公子这番舍命相救韩谈,怕是故意为之,这分明便是苦肉计啊!韩谈日前还对幼公子爱答不理,这会子便死心塌地,他那一杆子的旧部,也对幼公子马首是瞻,这是多大一股势力?”

“长公子啊,您不要不当一回事儿!”王绾拍着怀中的那一沓子文书,道:“您看看,看看这些是甚么!都是这两日,送到陛下御营大帐的文书,弹劾长公子弑杀韩诏的文书,说长公子暴虐成性,残暴天常啊!全都是以廷尉李斯为首的那把子馋臣,长公子你还不明白么?您便算是不争,李斯也会挣,幼公子也会挣!”

“幼公子不轻不重的挨了一箭,”王绾喋喋不休的道:“便拉拢了韩人旧民,还博得了陛下的欢心,长公子你听听!听听!陛下在笑呢,笑得何其开怀!陛下何曾对长公子如此欢笑过?”

扶苏眯起眼目,冷冷的道:“住口。”

王绾吓了一跳,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最近变了的,不只是幼公子胡亥,还有长公子扶苏。

扶苏表面看起来还是那般温柔气质,但内地里,渐渐有些不同了。

王绾是跟随扶苏的老臣,还曾经教导过扶苏一阵子,扶苏从未对王绾急言令色过,今日言辞却极其的冷漠,带着一股森然。

扶苏的目光扫过王绾,道:“丞相若无事,可退下了。”

王绾还想说些甚么,但又惧怕扶苏的目光,只好应声,抱着那沓子谈弹劾文书离开。

扶苏负着手,长身而立,凝视着胡亥的营帐,轻声道:“亥儿绝不是如此之人。”

嬴政很快从营帐中出来,与扶苏说了两句,也没有提起弹劾的文书,便离开了。

扶苏恭送嬴政之后,这才进入了营帐,没来由想起方才王绾的言辞,便问道:“亥儿,方才与君父在说甚么?为兄在帐外都听见了君父的笑声。”

胡亥:“……”

胡亥一时间有些犹豫,在说自己这个假公子,不小心跌倒撞上冷箭之事,太丢人了,况且提起来,还要提到便宜哥哥的马甲,自己个儿的马甲,实在牵连太多了。

于是……

胡亥干脆哼哼唧唧,敷衍过去:“哥哥,亥儿伤口好疼哦,疼死了,哥哥快帮亥儿看看,是不是裂开了?”

扶苏一听,生怕胡亥的伤口当真裂开,虽然箭镞没有淬毒,但那可是箭镞,本就锋利无比,为了拔箭,医士不得不将箭镞周围的皮肤隔开,免得皮肉被倒刺牵连,胡亥身子那般娇弱,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楚?

扶苏小心翼翼的给他摘下伤布,检查了一番伤口,松口气道:“无妨,没有裂开,不流血了,这般深的伤处,能不疼么,乖一些,老实躺好。”

“哼……”胡亥继续哼哼唧唧,也是真的疼痛,道:“哥哥,轻一点儿。”

扶苏轻柔的给他重新包扎好伤口,扶着他躺下来,仔细掖好锦被,果然被胡亥糊弄过去,忘了方才那个茬儿,道:“好生歇息,你不知自己流了多少血,要好生将养才是。”

“嗯。”胡亥乖乖的闭上眼睛,因着失血虚弱,浑浑噩噩便睡了过去。

嬴政的扈行部队本是要继续东巡的,但为了胡亥的伤势,嬴政下令放缓了脚步,暂时在原地休整,等胡亥的伤口好转一些,再行东巡。

胡亥第二日清晨,是被苦涩的味道熏醒的,呛得他想咳嗽,可又不敢咳嗽,生怕牵连到了伤口会疼痛。

“好难闻呀……”胡亥睁开眼目,便看到了守在榻边的便宜哥哥,还有扶苏手边的一碗黑漆漆的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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