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朱四密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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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书脸上露出了忿忿,鸣出了不平,所以爱或许不需理由,但恨肯定是有缘故的。

“你故意在王家花宴上为难他,你故意让他出洋相,你还设计王玥与他的名声沾染上,当时我便开始厌恶你了。为什么?你不喜欢他就放过他啊,你为何还要让他白白因着王玥几乎坏了名声?他风华绝代,王玥怎么配得上他?你不是在害他吗?

你还吊他胃口又故意骗了诓了他的宝石和明珠,他一个没有母族支撑的皇子已经够难了,你竟然这般对他。他被歹人刺杀已经够可怜了,可你还关着门不让他进去,害他被歹人刺中,九死一生,还是被抬回京城去的。你就没想过,他若死在了那儿你对得起自己良心吗?你的心好狠好毒,简直叫人生怕。

还有南巡,他也没对你如何吧,可你一直在为难他,生生将他一个儒雅公子给逼成了什么样……”

原来如此,程紫玉一声低笑。

正是知书早早认识了朱常安,所以一直在关注他。那么朱常安被“刺杀”返京后,山上工坊发生的那些只要她想打听,又怎会瞒得过她?

在她眼里,自己该是如何残暴无理之人。呵。

原来知书早就这般不平了。她和金玉一样,早就迷上了他,早就为他心疼愿为他累,当日金玉拼命弄银子,大概也有帮衬朱常安的心思?

然而关于其中误解,程紫玉也懒得解释了。

“所以,你从那时就怨上了我了?”

“是,你做的一切,当时便让我对你厌恶瞧不上,我当时便不想与你为伍。而他对你所做的一切,我也都看在眼里,他那么努力,他要存活,他不反击怎么办?”

“你那么喜欢他,那我入京时,你为何拒绝和我一起?”

程紫玉一直想还前世的恩情,想着要好好补偿,所以她当时几次三番提出了要将知书也带入京中,却每次都被拒绝。可分明前世知书听闻入京时很高兴,二话不说就应下了。

当时程紫玉还以为是今生程家发生的种种变化使得知书心境也变了的缘故。可显然不是。

“是爷要求的。他说他要去西北了,我入京也未必能看到他几眼。还不如多珍惜与家人在一起的时光,也能多学点东西。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我……怕李纯。那人的眼神太犀利敏锐了,有一次,我就只是对他流露出了一丁点的敌意,他就捕捉到了。接下来的两三天,他看见我就会时不时盯我一眼,叫我一直心头发毛。

我怕他发现我的不对,爷也觉得我该避开他些,所以让我留在了荆溪。”

程紫玉又一呵笑。

朱常安是想着知书一旦跟到将军府就会处于严密监控之中,届时所有优势都荡然无存,别说做小动作,就连与他联络都很难吧?

此刻的程紫玉倒是无比庆幸,亏得醒来后她从西行到南巡,几乎所有重要事带在身边的都是入画,否则她是不是早就功亏一篑?早就被朱常安玩弄于股掌了?

“他答应了你什么才让你这么义无反顾?”

“一个他身边的位置。那是我梦寐以求的。我既然已不想效力于你,自然要寻出路。你对付他的手段太可怕,程家在荆溪又一家独大,我若离开你得罪你,只怕很难闯出名堂来。与其这般,我还不如帮帮爷,若能挣个前程,也算是光宗耀祖了。总比入画那样,沦为你的爪牙强。”

若是这样说,程紫玉倒是能理解几分了。

知书是觉得她终将扬眉吐气,才会以此刻这样平等的姿态和称呼来面对自己吧?是呢,她的梦想若实现,她也是皇亲国戚了,怎么还能认自己这个主子?

“你就没想过你的家人?你来泼我污水,你如何得善了?他们怎办?若被追究呢?”

“你又怎知,我的家人没有得到他们要的一切?我入京前,我的家人已经离开荆溪了。所以我没有后顾之忧。哪怕你不饶我,只要能为爷做点事,我也心满意足了。”

程紫玉垂上了眼。

她本还想着,拿知书的家人出来说个事或者能让知书有所顾忌,但既然朱常安已经掌控了知书家人,那么显然,哪怕知书再怎么转换心意,哪怕没有那什么可笑的深情,就是为了家人,她也不得不为朱常安卖命。

只是,在想到前世后,程紫玉心里的悲痛却在不断放大。

所以,知书和朱常安相识的时间应该和金玉差不多,简而言之……前世的自己到死都没看透知书。

前世知书和入画的结局一直是今生她心头不敢触及的痛。

她每每想到被生生打死的入画,想到可能被糟蹋而跳井,连尸骨都无存的知书,心头都跟有手在揪着一样难受。

此刻看来,何其讽刺。

知书可不得是尸骨无存?

只能无存啊!

因为知书早就是朱常安的人!

都是戏!

只有知书越惨,才越能逼迫自己,达到他们的目的!

还有老爷子的病,和今生的温柔一样,怎么都治不好,看似不难治的病给生生弄成了疑难杂症。

原来前世一开始,朱常安就在自己身边安插了两个棋子。金玉是个半主,可以给他光明正大接手程家。

而知书是暗棋,是自己形影不离之人。难怪前世的他能将自己里里外外都把控地那么准确。

难怪他对那些配方秘法志在必得,难怪他前世今生都一心撺掇皇帝新开陶市,其实有金玉和知书两人,在技术上,他几乎没有多少后顾之忧了。

今生,若不是金玉没了,知书必须站出来做指证之用,她应该还是不会曝光吧?事实只要她人在程家,也终有一日可以成功算计上程家的!

“来,既然你猜到了。那么说到做到,我要给你奖励。”知书从发髻上拔下了一支毫不起眼的银簪。

簪身有机关,不知怎么一转,便一分为二,成了两截。

簪管中空,里边露出了一卷纸。

知书递到了程紫玉的手中。

“爷给你的信。”

上有封口,所以知书应该也没看过。

剥开封口,密密麻麻的字出现眼前。

话还不少,足足有三张。

看来朱常安的怨气还是那么大。

他很谨慎,这所谓的信,用的是正经的楷书,即便拿出去外边,也没有人能判定是他所书。可字里行间还是流露着他的猖狂和怨愤。

“程紫玉,今生我大概只骗了你一次,就是关于前世老爷子的病。

那次,的确是我做的,我让知书做的。难受吗?此刻你知道了,是不是更抓耳挠腮?你是不是想掐死知书这白眼狼?去做啊!但我知道你一定不会!你很清楚,你此刻对知书动手,就是在销证!那你就更没法自证,更说不清了。

你让我吃了那么多亏,总算也轮到我看你痛苦了。仇敌就在跟前却没法手刃,难受吗?痛苦吗?你对得起前世今生的家人吗?你对得起因你遭殃的那些无辜之人吗?”

程紫玉失笑,这竟是一封如此直白的信。

她此刻眼前几乎已经浮现出了朱常安那满是怨气的脸来。

“前世的知书对我有意我早就知道,但我为了你,一直对她的情意视而不见。是后来,你不听话,你家族都要完蛋了,你还守着那些宝物配方,还将我视作了仇敌。

你就像块茅坑的臭石头,好说歹说不听,威逼利诱也不听,叫我不得不用非常之道去逼迫你。于是,我幸了知书。她很高兴。我答应她,只要她能帮我得偿所愿,我便收她为妾。

你以为安王府的防务真的那么松懈,凭温柔那点手段就能进得来府中?温柔我早就盯上了,是我放她入府的。我就是要让你的亲信亲口告诉你,此刻的荆溪成了什么模样。我就是要逼你做决定,逼你把我要的交出来。

你以为当日知书和入画的逃跑真是你们的能耐?是我故意让她们逃跑的。你以为两个方向跑就有用?为何我能抓住知书,却没抓住入画?因为入画是我放走的,就是要让她眼见为实后再回来告诉你一切。

我知道你在意程家,荆溪和陶市,当一切因你而消亡,你一定会痛苦,哪怕不屈服也一定会挣扎,一定会有所为,而不是像一个半死人。

至于知书,她压根就没跑,她是自己回府来的。我故意放出了消息,说她被糟蹋跳井,也是为了让你痛不欲生来逼迫你,她已经是我的人了,我怎么舍得再将她送人?这就是你没有见到她尸首的原因。

总算,你信以为真了。我知道你痛苦,知道你动摇了。我又让金玉时不时刺激你一把,让你越来越无法忍受。

入画回来把一切告诉你后,你终于信了。我也是故意当着你的面,生生打死了入画,我就是为了逼你。总算这一次,你没让我失望。你终于点头南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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