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
花不二孤零零站在悬崖边上,为那一句“执念”越想越糊涂。
鬼为执念入道。能创立鬼道的魔罗,想必执念强过她们任何一员鬼士。
她想起不久前蛮蛮惨白的脸色,想起她不肯亲近的身体,想起她一次次的拖延和推拒,甚至又派云点青来作为代替……
越想越不明白——蛮蛮的执念究竟是什么。
……又为什么从不肯对她说起。
鬼道,穹庐。
花不二蹑手蹑脚掀起门帘子。毡房里黑灯瞎火的,只有床榻边亮着一盏微弱的鬼火,映照出端坐一旁的姑娘的轮廓。
“蛮蛮。”花不二别别扭扭启齿,“刚才的事,是我不对。”
魔罗压根没有提刚才的事。她对她的宠惯刻在骨子里,无论她做什么,她都不会当是她的错。
而此刻,她就坐在那暗蔼的火光里,朝花不二轻声一唤:“以勒。”
——她用犬戎话喊她过去。
花不二低眉顺眼地走近去,边走边看清蛮蛮的脸庞:虽收敛了几分苍白,但收敛得有些勉强;杏仁眼低垂在火光之下,似被心事沉甸甸地坠着,对爱人的直视有点胆怯。
“蛮蛮。”花不二低下身,拉住魔罗的手,“我想问问,你生前的执念……”
魔罗没接她这茬话。她与她相握的手升起温柔的鬼火,但这次火焰没有烧掉娇艳的红衣,而是爬上了她自己的斗篷。
花不二顺着那烧化的斗篷望过去:只有一件深青配浅白的合欢襟,领子松松的半敞着,露出从不肯示与爱人的乳白沟壑。而那贴身的合欢襟底下,再无多余的遮蔽。
第一次在爱人面前穿着这样少,蛮蛮有些怕羞。她用毛毯盖住双腿,眼睛也任由宰割般的闭上了。
花不二一时疑愣:蛮蛮她……愿意了?
暂不论蛮蛮愿不愿意,她自己可拒绝不了深爱之人难得一见的邀欢。至于执不执念的,等雨停了再问不迟。
于是花不二站起身迎过去,吻她最惹人心疼的那双眼睛。而后,慢慢顺着眉骨吻下去,吻她的鼻尖,吻她的唇角……吻着吻着,就随她倾覆在柔软的毛毯间。
她以觊觎已久的渴念撕去那合欢襟,吻她的下巴,吻她的颈窝,吻她的锁骨……当她沉醉在她香软的怀抱里,却才觉出藏不住的异样。
……无论自己如何取悦,蛮蛮还似以往一般并不受用。她的魂身绷得很僵,还在发抖。
“蛮蛮?”花不二不得不停下了。
可一低头,她就看见她秀美的胸房下,竟涌现出和肌肤格格不入的痕迹。
明明她的魂魄薄似一片蝶翼,可魂魄上浮现的每一道痕迹,却重比九鼎千钧,犹如一道道卸不开的枷锁,拖着她的魂魄沉入无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