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说,只记得这姑娘小小弱弱的,模样秀气,很温顺,话极少,身子很弱,总是生病。
“而且,极爱唱戏。
“除此之外,他们也记不得什么了。
“朱府里多的是千娇百媚,怜月就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若不是她莫名其妙寻死了,怕是朱府里大多数人,还不晓得她是谁呢。”
聂夫人浮出冷笑,似乎这些伶人的生死悲难,在她眼里不过都是自食恶果。
“为何寻死?”萧凰追问。
“她疯了。”聂夫人冷淡道,“让辞雪害的。”
“自从我儿娶了怜月,辞雪自然是气昏了头。
“难得有一次从良的机遇,却被别人夺走了。辞雪心性又是极恶毒的,必定是恨到了骨子里,时刻想要报复的。
“她知道怜月身子病弱,便借着姐妹之名,隔三差五送来丸药。也不知在药里下了什么东西,只看怜月的病况毫无起色,一天比一天差下去。到最后,竟有些疯疯癫癫的了。
“直到一年前,有天夜里,怜月疯病发作。屋里放了一把火,然后冲出去跳了井。
“这院子无人造访,一向冷清。等家丁寻到井里时,尸身都泡的不成人样了。
“人死了,院子也荒了。
“应臣为她掉了几滴眼泪,就去汉京考学去了。
“后来的事,也不知官人听说了么?”
“后来?”萧凰攒起眉关,“夫人是说十几天前……燕燕楼那个事?”
“是。”聂夫人冷峻道,“再相逢时,辞雪还不死心,还想与应臣再续前缘。无奈应臣心心念念,仍是只想着怜月。辞雪气得疯了,于是就……”
说到一半,喉间哽住,戚然摇了摇头。
“唉,这贱人死就死了,何曾想她会化成厉鬼,报复到我儿头上,这样折磨于他!
“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是这些了。
“官人,我儿的性命……就托付给你了。”
言罢,又是一声悲叹。
“嗯。”萧凰应了一声,翻到最后一页字纸,不由惊了一跳。
只见纸上的字迹一改从前的娟秀,满篇凌乱无比。写到一半墨淡了,竟改用鲜血续写下去。纵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却分明感到那人的悲痛,已是深到了极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