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管事松了一口气,把字据揣回怀里。
鹿里正扫了一眼鹿笙,转回去问祁枕书:“诚哥儿走后,我就说了,虽然是你进鹿家门,但小笙不顶事,这家往后都是你当家。”
话说到这,鹿笙是听出来了,老太太七七八八说了这么多,就是故意告诉张管事,这家里做主的是祁枕书,鹿笙没有卖房子的权利。
只要房契没给出去,祁枕书不同意的话,原主签的那字据是可以撤回的。
不过鹿笙不太明白,既然只有房契给了才算典当完成,这当铺的人怎么就光凭原主签个字就给她钱。
听了鹿里正的话,张管事也有点急了,“鹿里正……”
鹿里正抬手打断他,“三娃,跟你爹打交道这么多年,我知道你们这一行的规矩,不会叫你白跑这一趟。”
直接把他爹搬出来了,张管事还能再说什么,只觉着今天这一趟怕是吃力不讨好了。
鹿里正接着问祁枕书:“这事你怎么想的?”
“姑婆,这房子爹盖的时候就说了,往后是要留给鹿祈的。”祁枕书说着话目光淡淡地扫过鹿笙,“那字据我看过了,典房子五十两,违契的罚金是十两。”
“这六十两,张管事容我一日,明日我亲自送到柜上。”祁枕书对着他作揖。
张管事暗暗把这事琢磨一遍。
鹿家的事他前一阵就听说了,鹿华诚死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他不是鹿儿庄的人,只知道祁枕书是上门女婿,自然默认鹿笙是家里做主的那个。
鹿家这房子,他特意压了价钱,五十两收来,转手就能卖一百两。
当时怕鹿笙反悔,所以没房契也直接签了当票,他只想着鹿家现在这么穷,哪里舍得掏那十两的罚金。
刚刚手底下人说在巴子胡同看到鹿笙,他隐约觉得有点不对,怕事情出岔子,才急匆匆带着人赶着来了鹿家。
没想到果然他还是着了鹿笙的道,典房子是假,想从他这里套钱跑路才是真。
鹿笙要是真跑了,他没有房契,光凭手里着一张当票,祁枕书要是不认,他这五十两可就打了水漂了。
今天来这一趟他特地多叫了几个人,刨去差遣费,这十两罚金的剩不了几个钱。
张管事心里不爽利,可这事是他不占理,只得领着人走了,算是卖鹿里正一个面子。
鹿里正还有个在京城当官的女儿,就连他爹也不敢轻易得罪。
张管事带着人一走,鹿里正让身后的人出去,顺带关了门。
等到院子里就是她们三的时候,鹿里正冲着鹿笙就是一拐杖,“你个不孝女,你到底想干嘛”
老太太岁数大,手上的劲可不小。
也亏得鹿笙在末世生存了那么多年,反应还算快,拐杖贴着她腿的时候,她顺着力的方向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