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年少1(1 / 2)
叶魏紫将人安置好以后,天已经黑了。
赵家的别院很安静,赵京澜这几天为了平定叛党的事情天天早出晚归,府里一切都由她做主,三令五申谁都敢说出去立马卖进窑子里,绝不姑息。奴婢仆从们一个个都跟嘴巴缝了线一样,纵然对院子里这位阴森姑娘十分好奇,谁也没敢议论一句。
晚上的时候,陆舜华躺在别院的床上。
别院这间房不大,只一张床和一副桌椅,桌子上摆着水壶,不远处的矮几上头还立着一方铜镜。
夜里的月光明亮,斜斜照进房里,几乎照亮大半房间。铜镜正对着床,陆舜华翻个身就能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她摘了面纱,去了斗篷,躺在柔软的床褥上,看着镜子,古铜镜中映出一个娇小的人影,半张脸横七竖八交错着青红发黑的血痕,每一道都极深,像是被人用可怕的烙铁从皮肤里头烫出来。
看着看着,一恍惚,似乎还能看到半只眼睛是可怖的血红色。
夜里寂静无声,陆舜华并不需要睡觉,睡觉对她来说已经可有可无,但她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干脆就着半躺的姿势和镜子里的自己对望。
两只眼死死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右眼眼里大半变成血红,身体某处一下一下刺痛着,她抬起手,镜子里的女孩也抬起手,摸上了自己布满血痕的脸颊。
陆舜华无声地翕动嘴唇:“你是谁。”
不像自己。
也不像个人。
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陆舜华看了半晌,镜子里的女孩也与她对视了半晌。半晌过后,她不看了,往里转了个身,眼睛看着雪白的墙壁。
半明半暗里传出一声幽幽叹息。
一定要说的话。
像个怪物。
陆舜华用手枕着脑袋,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或许周遭真的太安静,也或许赵家的别院对她来说真的很安全,她竟然迷迷糊糊就昏睡过去。
她做了个梦,梦到了十三年前,梦里有纷飞的桃花和年少的江淮。
故事开始在大和四年。
刚继位的帝王还很年轻,他的父皇曾亲手打下一片江山,奈何人老了贪图享乐,晚年都是糊涂,和自家义兄大喝三场,把自己喝得醉了数十天,没熬住,一命呜呼在龙床上。
这算坚持久了,和他一块喝酒的异姓王,恭谦王陆昀两天后就翘了辫子。
他老人家死得很干脆,身后事处理地也很利落,老皇帝膝下儿子不多,去掉小的去掉傻的去掉皇子娘地位太低的,笼统不过三位能继承大统。
老皇帝没封太子,也没留下什么遗诏,三位皇子正摩拳擦掌准备好好抢夺一番,怎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镇远大将军江彻手握数十万精兵,默默站到了二皇子身后。
其他两个皇子怂了,敢怒不敢言,收拾细软包袱款款地去了自己的封地。
二皇子在镇远大将军的支持下,顺畅无阻地坐上了龙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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