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突然想到什么,微一侧头。
“此事先不要同帝君提起了,此番是巧合还是算计尚未可知,大战在即,帝君回援不及,只会徒增忧虑罢了,不必惊扰他了。”
若陀摇摇头,不赞同道:“摩拉克斯身为璃月之君,当有知晓此事的权力,何况此事事关重大,不可不报。”
“我知道,只是你我联手,若是连几日的璃月城都守不住,这点风浪都挡不了,实在愧对帝君的信任。”
你停下笔,直视着若陀,微微一笑。
“何况,璃月离了帝君,便不活了吗?”
若陀哑然。
你俯首,边写边道:“如今帝君事必躬亲,是因为璃月尚在襁褓之中。帝君可以护它十年,百年,千年,精心呵护的孩子,总是叫人偏爱,不忍放手。但孩子总要长大,现在我们可以事事上报帝君,等他定夺处理,可若是有一日,帝君不在了呢?那时的人们,又该向谁祈求?”
若陀斟酌再三,神色微肃。
“摩拉克斯与璃月定下了契约,便绝无违背。”
你愣了一下,哭笑不得。
“你会错意了,我并不是说帝君会弃璃月于不顾。只是你看——”你放下笔,拿起宣纸抖了抖,等着墨迹干涸。
“左右现在实际情况如此,饶是帝君手眼通天,也帮不上这边忙,何必拿这事再打扰他,先不说不一定有问题,就算有,你我联手,我也有十足把握妥善处理此事,待帝君凯旋,自会全数上报帝君,两不耽搁嘛。”
若陀被逗笑了。
“十足把握?阿离自信甚得摩拉克斯之风。”
偏心也是。
你自信地一挥衣袖,颇有义气道:“到时帝君责问下来,我一力担起便是。”
若陀失笑,摇摇头,无奈叹道:“他哪里舍得。”
……
雪色苍茫,一望无际,深蓝色的海面平整如镜,不起丝毫风浪,好像海域的领主虽蛰伏在深海之中,却仍睁开一只无形的眸子,冰冷的视线扫过每一个胆敢僭越神明威光之人。
大军悄无声息的抵达东海边缘,支起作了遮光处理的帐篷,烧了无烟的明炭,正作休整。
一只雪白的团雀轻捷地掠过雪地,扬起一点雪尘,矜持的落在帐中男人的肩上,男人揉了揉它雪白的小脑袋,取下它腿上细竹筒,温声道:
“辛苦了。”
归终瞥了一眼,见怪不怪的垂下眼帘,落下符箓的最后一笔。
“帝君,完成了。”
钟离颔首,将一管早已写好的纸卷塞进细竹桶,绑回那小信使腿上,看着它一拍翅膀,眨眼功夫就消失在雪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