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状元郎、江州州主的拳拳爱子之心且不必说,其政绩同样是斐然。主政一方为官多年,治下政治清明文风鼎盛,多次吏部考核之中,俱是上上之选。只是做为其老泰山的丞相殷开山似是有心将其压上一压,磨一磨气性。
兼之以龙椅上的大唐皇帝陛下心思难明,不可以轻易被揣度。所以三年又三年,陈光蕊升迁一事一拖再拖,直至好大儿陈祎年方十岁之际,方得以高升,返回长安述职。
于此十年中,整个东土大唐也好长安城也罢,变化自然是极大的。贞观七年,彼时的大唐高祖皇帝、太上皇李渊尚且在位之时,原身便曾于太极宫中设宴,宴上,南蛮酋长吟诗,突厥可汗跳舞,为太上皇贺,为大唐皇帝陛下贺,为大唐贺。
但这是太上皇李渊尚且在世时所发生的事情。而不管李渊的真实寿数究竟是如何,很显然,那位大唐高祖皇帝却又是已经作古了的。
只是随着长安城中,南蛮酋长以及那突厥可汗们吟诗跳舞、填词作曲的队伍不断壮大。又增添了扶桑、高句丽等国的无数王子皇孙,一时天骄......
李淳风聪明的脑袋一拍,竟是将那李渊的魂魄从六道轮回处捞回,出现在太极宫内,依附在纸人之上,望过此番盛景。
“有儿如此,夫复何求?”
魂魄间一阵动荡,生前死后的画面相交织,过往同现在好似是竞相浮现在眼前,做出对比。原本浑浑噩噩的,将莫名力量所影响和将心智模糊了的力量褪去。李渊抬起袖子,擦拭过眼角那并不存在的泪水,双目中自是由此而布满了深深的激动及悔恨。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固然是李唐皇室的传统。但很显然,这老李家的父子与兄弟间却又似乎存有着几分切切实实的情分。以致于对原身而言,弑兄夺位是真,对父亲李渊和大哥建成存有着那么几分亲情同样是真。
正是基于此,在那白衣观音与十殿阎君原本的谋算中,方可以使原身在魂游地府之际,因着那诸多种种缘故而心神动荡,主动将自身所具有的人间帝王位格降下。使自身在那不知不觉时,踩落到那为他精心所布置的陷阱。
但那被引动的贪嗔痴恨怨等种种尽皆褪去,即便是对原身有所不满的李渊以及太子建成二人亦不得不承认,原身于此位置上无疑是做得极好的。其所立下之功业成就等种种,并非是自己所能达到。
因而最后一点不甘与执念散去,李渊与李建成自去投胎且不提。李元吉生前所犯下之孽债尚未曾赎尽,自然是没有那个投胎的机会的。
当然这一切之种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江州城中回返长安的陈光蕊受到重用,其子陈光蕊同样被选定为能够出入东宫,陪太子读书的伴读。可谓是圣眷在身,受尽荣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