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精光方伯,为他说和（2 / 2）

自从五个月前开业至今半年的时间里，不仅作坊扩大了三个，圆满地解决了海环山留下的一千多人的生计问题，还相继推出了批发和零售两种形式，不过批发不是价格优惠，而是优先供应，零售时间改为每月逢一三五开门营业，所以批发商优先拿到货对价格也没有什么意见，再说这种明显不愁销路的商品，优先拿到就是赚到。虽然零售价格和批发价格一致，但是每月只有九天营业，而且只有一个铺子营业，对批发商的销售影响力不大。尤其是外地的批发商，带足银子，每次都满载而归。

原来如此，玉韶华还以为作坊生产力不足。

半年时间里，方伯说从来没有任何行业能那么快赚到那么多银子。

老头儿刚才的郁闷稍微缓解了一些，望着空中耀眼的阳光，轻声地说：“有足够的银子，就有能力起事了……”

玉韶华听见了他的低语，有一些向往，有一些凄凉！

她不忍心，走过去，抓住老头儿的手，老头儿眼睛里有些湿润，转过头看着身前的孩子，一时收不住眼睛里的苍凉，自嘲地一笑：“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空有报国志，岁月不饶人。”

玉韶华轻轻地摇着他的手，直视着他的眼睛：“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只要不气馁，东风一定来，青天必能上！方伯，我需要你帮助！”

“好，只要霁月你吩咐，我必定全力以赴。”方伯收了哀伤，坚定地说。

“好，方伯，这里只是个作坊，只要维持正常的生产，有人负责财物的安全，方伯不必埋没在此——方伯，你愿意去北疆吗？放弃这里的舒适，跟我们去苦寒之地？”玉韶华知道他会答应，因为他的抱负，也因为自己会给他一个不一样的施展的舞台。

“我能做什么？”方伯疑惑地问，他去哪里无所谓，但是他不想成为玉韶华的拖累，他宁愿帮助她守住这个赚银子的铺子，为她的计划做好后勤保障。

“心四，你在门外戒严，十丈之内戒严！”玉韶华扭头对心四说，心四应声出去。

玉韶华给方伯说了自己的打算，方伯眼睛睁得很大，震惊了半天，最后激动地点头：“你确定吗？”

玉韶华点头。

“那我立即起身。”方伯哪里还坐得住，有这么好的机会，他恨不得立即前去，立即日夜不停地操作，早日……

玉韶华点头：“我来冀州就是动员你老人家去北疆，这件事交给任何人都不放心，只有交给你，才最放心。”

方伯庄严地右抚胸：“长泽既然把我交给了你，你就是我的主子！老头子独家寡人，唯有手艺一身，和报国一心，公子之所愿，吾将追随公子赴汤蹈火以求之！”

玉韶华轻轻地给方伯说：“方伯，你只管笑看我把皇宫大门攻破，叫赵南血债血偿！”

方伯哪里还有颓丧之气，只觉得玉韶华要他做的事激荡心怀，他几乎看见旌旗猎猎，赵家尸横遍野，摔进历史洪流！

两人说话间，心四进来：“心九来了。”

玉韶华听了心四的话，冲方伯笑一下，后者收了神，恢复和蔼的小老头形象，但是掩饰不住眼底的神采奕奕，跟随玉韶华出了门，就看见心九大步急急地跨进院子，看见玉韶华从门里轻轻缓缓地走出来，脸上是一抹柔和的笑，他立即地就站住了脚，打量着玉韶华，脸一瞬间就粉红了。

眼前的玉韶华个子长高了许多，仍然是一袭白衣，雪纺绸，广袖，竹枝底纹，交领、袖口是精致的白丝勾勒的曼陀罗花，腰间一根湖白色精致阳文大带……她似乎瘦了很多，脸似乎一点也没有长过，眼睛仍然是那么大，墨黑墨黑地看不见底，睫羽长且黑硬，尾端翘起，此时她看见心九满脸的愉悦，末端的翘起使得那眼睛看上去极为妩媚！

心九霎时就不能思考一般，他傻站在那里，脸就那么一瞬间红了。

玉韶华看着他，微微笑着，点头认真地说：“又长高了，壮了！”

那样子，好似在看晚辈，带着点宠溺，带着点欣慰。

心九一下子就心冷了起来，脸上的红色慢慢不见，眼睛里显示出一些怪异。

“小九，不认识了？连叫人都不会了？”玉韶华再次打断他的愣怔，声音里有了一些威严，似乎还带着点怒气。

心四狐疑地看了玉韶华一眼，玉韶华虽然是他们的主子，但是从来不摆身份，甚至在他们面前从来不隐瞒自己的弱点，所以他才会把她当成小妹。

心九一时间就觉得似乎掉进了冰窖里，脚步定在那里，一步都移不动。

本来激动兴奋到无法掩饰的失态，被兜头一盆凉水，浇了个透心凉。他忽然明白过来，不管对方看上去多么平易近人，她的主子身份不会变！她如今刻意拉开距离，是要他明白自己的身份么？

“我要去京城!”玉韶华看着他，没有任何感情地说，“进宫！”

心九再次心跳，进宫？

“对，进宫，圣上宣召进宫！”玉韶华肯定地点头，“所以能见的兄弟我都要见一面。”

心九脱口而出：“不要去！”

“为什么？”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他。

“不为什么，不能去！”心九固执地说，头低下来，眼睛看地，双手在两侧握着拳，执拗地说，“危险，不要去！”

“可是，圣上下诏，怎么能不去？不去肯定是个死！”玉韶华定定地看着心九，“你也别执拗了，进屋吧，外面太晒！”

说完自己先进了屋。

心四上前，长胳膊往心九的肩膀上一搭，揽住他，哥俩好地拥进室：“没事，哥哥我陪着主子一起进京，你放心好了，皇帝也是人，也要讲道理，不会随便杀人对不对？”

心九不说话，他比心四矮了一头，俩人同岁，十五岁的少年，长到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也不算矮了，但与心四一米九五的大个一比，就不够看了，在心四的环肩下，便显得有些玲珑。尤其心四相貌那是欧美血统里的悍霸男模五官和身材比例，活活地把俊美的心九给压下去了。

玉韶华看着俩人进门，欣赏着两个花样美男，心里十分不厚道地打着分，不由自主地就露出一些戏谑的坏笑。

心九恰好那时候抬头看向玉韶华，只见那人闲闲地斜靠在条案边，双腿像打坐一样盘着，鞋子和袜子都脱了，但是脚被衣袍遮掩的严实，脸上挂着说不清楚的坏笑，想着就和自己有关，气恼地把心四的胳膊打开，赌气地坐在杌子上，转脸朝外不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