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痛彻心扉,子婴大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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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婴在客栈哪里能睡得着!

脑子里一遍遍地闪现东方昱和玉韶华抱在一起的镜头,那是一个男子对女子欢喜至极的温柔。

心里的疑惑和纷乱,比黑暗更凶猛地涌上来。

长泽这么多年不近女色,难不成就是因为他竟然喜欢男子?

不,他不相信!

长泽身份特殊,他到底以哪一种身份在和华少来往?他什么时候和他这么好了?

可是,以他们的情景看,显然已经有一些时日了。

子婴烦躁地躺床上,再起来,来来回回翻滚折腾。

本来他还置气地把门栓插了,准备给那两个人吃闭门羹,后来躺了一个时辰,又担心他们来了推不动门再走开,只得光着脚起来,赌气地把门栓又拉开,恨恨地想“他们来敲门,坚决不理他们”。

但是,直至寅时,亮晃晃的月光照得室内一片霜白,也没有人来,他耳力很好,并没有听见华少的任何声音。

他坐起来,被子踢到地上,只着里衣,坐在塌边,垂着头,头发散乱地从肩膀流下来,一如他现在纷乱的心情,慌乱不堪。

春年后最后一次去羊皮巷,暗香一个人在家,他拿了华少的信给暗香说华少在北疆赈灾极为成功,还有,朝廷昭告天下,天下大传华少已经被封为大燕第一公子,封号霁月!

暗香听了一点也不惊讶,嗤笑一声说:“我家少爷的才华岂是他封得了的?别说霁月,就算是追日我家少爷也担得起!”

子婴当时就似无意地一说:“嗯,只怕当年的越家大儒能与他一较高下。”

暗香显示出无限的向往一样:“是啊,越家大儒!有其母必有其女呀!……我是说越家有个惊才艳艳的越小姐,她的母亲才华横溢,玉夫人才冠天下,只是可惜了……”

她立即改换说法,但是子婴是谁?他是长泽第一心腹,心细如发!

他想了整整一夜,心里有个极为怪异的想法,联想诸多事件,越想越觉得疑惑,越想越觉得真相只有那么一层窗纸。

怎么也呆不下去了,辞了兄弟之家,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地赶往北疆,整整十七天,换了五次马,但他都一直在马背上度过……

他是那么急切,那么幸福,所有的风雪都是春天来临的前奏不是吗?

玉家的人,长泽必定放心,他若能侥幸得她心,便能忠义两全!

见到她,便心生欢喜!

她给他买新衣,给他做吃食,她的举手投足,她的一笑,于他,便是自小至今开天辟地第一欢喜!

到底是迟了么?

昨天有多开心,今天就有多悲伤!

月光洒满了窗台,流了一地,如烟似水,淡淡的,冷冷的,一如子婴的心里,华少的脸在他的眼前不住地晃动,小小的脸,光洁的额头,超大的黑瞳,两排蝶翼一般的睫羽,末端的微翘那么地妩媚,她的小巧的鼻子和淡淡的粉唇,她呼吸间那一缕说不清楚的馨香,丝丝缕缕地缠绕过来……他仿佛再次坐在她旁边,看着她给他包饺子,他靠在她的身旁,闻到她的体香,抱着她的软软的小身子……

那分明就是个女子呀!

他们去哪里了?为什么一去不复返?

“她会不会把我当成赵南的探子了?她那样的背景,一定很谨慎!”心里慌乱,兀自找着各种借口,各种理由,掩盖心里的那种不安,那种他最不愿意面对的,悲伤成河。

可是,自从范阳见到她,她虽然与他们看似兄弟齐心,但是却始终有一道鸿沟横在他们之间,那种温和的疏离,难以忽视。

可她允许长泽抱着她!

他好害怕,没有开始,她便告诉他:你迟了!

任何人他都不惧,为什么是长泽?!

痛彻心扉!

呆呆地坐了不知道多久,眼见着月光慢慢地淡了,夜再次黑起来,也听见外面的更漏的响声,卯时到了!

拂晓前的黑暗!

玉韶华和东方昱在塔里一直呆到天亮,两个人话并不多,只是那么抱着,偶尔的述说一些当年的事,不知觉间月亮下山,天边暗黑,已是快要麻麻亮了。

恋爱中的人是没有时间概念的!

即便是三天三夜不睡觉,也会神采奕奕!

一个晚上没有睡觉,两人却都没有困意,玉韶华看看东方昱,总觉得有些不真实一般,如墨的发垂在肩头,剑眉英挺,墨眸含笑,温柔似水,薄微勾唇,忍不住愣愣地呢喃一句:“真好!”

东方昱看她愣怔,轻轻地点一下她的小鼻子:“傻瓜!”

“我不能时时在你身边,子婴他是我的兄弟,可以信任!”东方昱看着华少并未显现出惊奇来,微笑了一下,是了,她那么聪明,怎么可能想不到?

“我只晓得子婴身份不简单,是友非敌,却不料是你的人!”玉韶华调皮地捏捏东方昱的鼻子,“你这个坏人,竟然派人监视我!”

“哪里是监视你?”东方昱喟叹地道,“十年前离别,相约最热闹处相见,我一直没有忘记。可是,时过境迁,不知道你的心意,我亦担忧连累你呀!”

“玉韶华,你知道吗?人说一眼万年,原先不知,只以为那是戏文,如今我懂了!如今便是杀了我,也不会放手!”长泽轻轻地握着她的小手,慢慢地轻柔地,大手长指与她的指头十指相扣,然后,紧紧扣住。

“你不知道,我那时候多么想见你,跟随师父日日习武,日夜研习无尽的帝王谋术,片刻不得松懈,下山南宫悦便带了我不断地主动找绣衣卫厮杀,他说只有他们死了我才能活……我脑子里却越发惦念,你竟然成了我在那样艰难的岁月里唯一的念想!你是我黑暗的日子里唯一向往的光明!如果不是想着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度过那些黑暗!

“十年,时间真的是太长太长了!可是师傅只告诉我,一切自有天定,我必须先把自己做好,必须强大,才有能力呵护自己所爱之人!”他语音绕绕,带着一声声的叹息,玉韶华听来却心酸不已,忍不住握住他的手,眼泪就流下来。

李嬷嬷一直跟暗香说:“我们的小主子似乎不会哭!”

不哭是因为没有遇见那个让你能放松地展现自己脆弱的一面的人!

“子婴,是我表弟,也是最好的兄弟!看我日复一日地思念,冒着被师傅惩罚的风险,他自告奋勇地出去找你,他不认识你,只是靠着我描述的样子,到处去找……找了两三年,在玉潜山下的村镇里,看到人们安居乐业,听到有人说起一个小神医,八九岁年纪,长得如同仙童一般,尤其是……”

长泽用手指轻轻地描着华少的眉眼,华少一阵心悸,“尤其是这双大眼睛,还有这长睫毛,微端的翘起,独独你有吧!——子婴想着要问问怎么找到你,结果遇见几名绣衣使,他就尾随而却,偶然间听到他们说起一句‘玉家不是早就无人了么,圣上怎么还是不放心?’看见了一名绣衣使拿着有些破旧的玉将军和玉夫人的画像,在说:‘这么多年了,也没有长得相似的,只怕是圣上多心了’……”

华少惊讶地看着长泽,这个她确实不知道!

子婴竟然是长泽的表弟!

长泽安抚地冲她微微一笑,“子婴特别吃惊,他几乎立即断定绣衣使们找的就是你!所以他当机立断,跟随那几名绣衣使,那些人也很快发现了跟踪的子婴,双方就打起来,子婴杀了四名绣衣使,抢了画像,然而也引来了更多的绣衣使和官兵,他们一直追杀他三天,最后他被迫逃上玉潜山!

“他奄奄一息之际被人救助,只是模糊地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恍惚地听见有人小声叫‘华小公子’……

“我想那应该就是你!”

长泽说完,玉韶华已经惊讶地无以复加。

“确实是我救治了子婴!而且春年前在范阳,他要加入兄弟盟时我就认出了他!三年的时间不算长,一个人面貌再有变化,十几岁的少年,变化到底不会太多,何况他生的那样好。”华少坦诚地说,“但是我一直没有和他相认!救他时他不仅生病,全身也都是刀伤、剑伤。救人是本能,并不想着回报,也想着他受那样的伤,定然身份特殊,一直怀疑他加入兄弟盟的目的,倒从来没有想到我救的原来是我的救命恩人!”

华少声音低下来,十分地不安!

“子婴,应该还不知道我的身份罢?”玉韶华轻声地问。想到昨天他突然到来,日夜兼程,风尘仆仆,心里有些歉然。

东方昱握紧她的手,轻轻地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揽她入怀,带了一点大人教小孩子的口气:“你可以信任他,但是,要注意,男女有别!”

玉韶华吃吃吃地笑起来:“你这话说的,好似人人都喜欢我似的。他一直以为我是男子,我们一直都是好兄弟。”

东方昱低头,把人脸给捧起来,看着那带着笑意的大眼睛,忍不住说:“你别的都好,就是这些事倒是粗心的很。你这男子身份,也就骗骗那些粗心大咧的混小子!”

你怎么知道,你有多么招人喜欢?

你怎么知道,少年的心思!

“子婴,他只是暂时不知道自己心意而已。”东方昱再次警告一般地说,“与他保持距离,还有,你那个金发碧眼的兄弟,你的心九什么的……”

玉韶华彻底笑得全身打颤了:“他们?都是我兄弟啊,你真的想多了,目前除了心四,其他那帮子小子,连我是男是女都不清楚,怎么会动什么心思!”

东方昱觉得自己好累,一个马大哈的女子,思想工作要做多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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