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本是菟丝,何故多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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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拉着方瑾:“方兄,捕鱼已经停歇,与官府联系也交由杜小姐负责,我们闲来无事,去漠洲城寻找华弟可否?”

方瑾从兜里拿出一封信给凤鸣。

凤鸣狐疑地看了一眼封皮:“家书?我可不能看!”

“但看无妨!”方瑾低头品茶,脸上冷硬至极。

凤鸣抽出家书,原来是方母写的,催促方瑾回家,与白家已经下聘,双方约定婚期四月初六。

“啊,这不马上要到了么?”凤鸣惊讶,“你要赶紧动身了!”

“呵呵!”方瑾笑了一下,那个笑脸简直比哭还要令人心碎。

凤鸣就想起华少他们三人喝酒时,华少论及婚姻的话:两情相悦就是你今天和她睡了,明天还想和她睡!婚姻呢就是你今天和她睡了,明天还得和她睡!

华少年纪最小,却看得通透!

凤鸣拍拍他的肩膀:“方兄,你……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想劝却不知从何劝起!

“白家,可是大燕世家白家?白敬堂家主我曾见过一面,当年我随家父途径镇山,路遇白家主昏倒在地,那里似乎传说有上古诅咒,我与父亲带了白家主回到连城,看了郎中,说是中了腐尸之气,好久才治好!吓得我们走茶贩米再也不敢走镇山了。”凤鸣道。

方瑾冷笑:“腐尸之气?呵呵,估计是做了阴损之事,遭报应了吧。”

“到底是世家嫡女,方兄实在不喜,便在府里养着,不缺吃不短喝,养她一世罢了。”

“那怎么能是一个安于后院的女人?!”方瑾烦闷地说,“凤兄要去漠洲城赶紧去吧,只怕周大人宣旨后,华弟再也闲不住了,你要叙旧就早些去。我必须回去一趟,嫁娶与否,逃避总不是办法,华弟不是说过吗——‘骄傲可以,但是要务实,你连对方的底牌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你做的就是对的?’此话亦当真有理,我有我的骄傲,但是对方底牌我不清楚,所以我必须回去,至少清楚我的退路还有多少!”

凤鸣点头:“这倒是,躲避确实不是办法,我要去找华弟,正好家乡第一批结对子名单来了,我要去和华弟商议一下,虽然他是讲过,但是细节的东西还要先问问。”

杜思曼也一直住在店里,三个人一起忙着赈灾的事,所以相处得极为熟稔。此时看到凤鸣和方瑾都要离开,她马上就赶了过来。

“你们都要离开?”她满面春风地说,“冀州的帮扶人家名单家父也已经传给小女子了!我和凤公子一起去找华公子吧!”

文彦早已在张倔驴的帮助下,走访了梅林镇周边的所有村镇,再北面的还没有走访摸底完,他也要漠洲城那边看看,顺便和华少交换一下结对子的具体操作办法,所以三个人一拍即合,一起去漠洲城。方瑾则回了连城。

三个人到达漠洲城时,还未见到华少,就看见大街上一些人远远地跑过来,一边跑一边说:“杀起来了,杀人了!”

凤鸣拉住他问:“老乡,怎么回事?”

那人说:“绣衣使抓人,王刺史的兵和他们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谁占上风了?”

“绣衣使和刺史府的府兵打得你死我活,两边都死人了!昨天绣衣使从北大营调兵来了,王刺史也调兵来了……”

“王大人这疯了吧?他想造反?”

“嘘,绣衣卫这是捉拿他了,不拼也是个死!”

“是啊,是啊,快跑吧,刀剑无眼,死了白死!那边街上死人稻草个子一般都成堆了!”

那人摇头,赶紧跑了!

只见前面一片黑压压的人围了刺史府,喊杀声一片,剑戟声,惨叫声不绝于耳,王允之的私兵和绣衣使调来的官兵们杀得难解难分,空气中弥漫着巨大的血腥气。

周西门已经告诉过他们华少住在暖北阁,他们也不再多停留,立即转条路去了客栈。

早已宣旨,周西门和关怒俱在,此时正和华少一起饮茶聊天。华少不知道他们两位心里想身,这里离刺史府并不遥远,关怒虽然原本住在那里,却在他来客栈宣旨时,绣衣卫开始拿人!

三人坐在这里若无其事地喝茶,对外面持续两天震天的喊杀声不闻不问,看的掌柜一愣一愣的。

都是人才!

虽然官场混了四年多了,但是周西门毕竟只有十九岁,都是年轻人,他也不计较什么官与民,既然是华少的朋友,便一起坐了。

关怒更是不客气,直接拉了华少,坐在他的旁边,周西门一路辛苦,却也没有抢功,是以关怒再三邀功,“霁月公子”便是他亲口送与华少的。

心下十分欢喜。

凤鸣等三人先向华少贺喜!齐称“霁月公子”,华少客气回礼:“你我兄弟,不必客气,还是叫华少吧!”

又说了一些关于梅林那边赈灾的情况,凤鸣便给华少说:“我和杜小姐的家乡都传来了愿意结对子的善心人家名单,看起来都是家境殷实或者富贵之家,颇有些底蕴,所以想和公子商议一下如何结对子。文彦和杜小姐也理出了梅林周边所有地区的贫困家庭实际难处,请公子明示结对子的办法。”

周西门看着华少,他也好奇这一项从来没有听过的慈善行动。

华少说:“我也接到了范阳、淮阳、抚宁等城的结对子名单,我感觉此事大有可为。拟分三个步骤,第一步:各个善心人家和帮扶人家互相了解需求,先提供衣物、种子之类的帮助,度过这一段时间的饮食和春播夏种,最好能够直接提供高产的种子,不仅要够吃,而且要有存粮;

“第二阶段,可以为被帮扶人家提供谋生的活计或者为他们的子女提供学业教育等帮助;

“第三步,集资修建道路,在北疆设立工坊、作坊或者其他商业类作坊的,除了解决北疆百姓做工养家,另外可以把北疆的农产品直接加工或者运送至大燕各地甚至大陆各国;有能力者来北疆做私塾先生,教授文化或者谋生之道……”

华少想的很远,从某种角度上讲,他是在治国,而不是单纯地解决一个饱腹问题!

关怒看着华少,眼睛里带着一些兴奋,邪性似他,此时看华少是怎么看怎么好。

这样的治国思想,一下子就震惊了几人,文彦更是脑洞大开,第一次接触到这样不可思议的“赈灾”!

关怒更是心中雷动,这哪里是赈灾,分明是治国方略!

眼含热切。

杜思曼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她原本觉得她见过的年轻男人不过绣花枕头,就算是钟离襄,也不过是书画才艺俱佳,嗯,还有长得好看一些,其他不过尔尔,更不要说张炎彬了,简直就是一个富贵人家养出来的草包而已!

华少她见过几次,原也不觉得有什么出色,虽然模样比较好,但是过分纤细,阳刚不足。自己之所以一直紧追不断,只不过感觉他和钟离襄的关系非同一般,跟着他能见到那个踪影难觅的人,完成自己数年来少女的一个梦想。

但是沿途传扬他在封邑大比的惊才绝艳,又看见了他设计的捕鱼机械……原本想着自己联系官府,交际能力远胜须眉,总得钟离襄青眼相加了吧,哪里料到听到华少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下这个结对子的方略,顿时,觉得自己与这个少年简直是天壤之别!

眼见这么多优秀高贵的公子,甚至郎中令,个个唯他马首是瞻,尊为上宾,如今就连圣上,竟然也如此看重,封为大燕第一公子!

心里顿时打翻了五味瓶,极端地不舒服!

钟离襄是因为他的才能喜欢他的吧?

而且还是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好看的男人!

不管心里多么难受,杜思曼还是显得很高兴,戏谑地说:“不愧为大燕第一公子,如此赈灾,如闻天音,公子光风霁月,心怀天下,若钟离知晓霁月公子赈灾方略,定也与曼一般,惊为天人!”

华少只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关怒噗嗤一笑:“这个钟离,我也听说过,你竟与他相识?”

华少心里警铃大作,却也只轻描淡写地叹道:“在将军府有一面之缘,小弟颇为赞赏,你们也晓得,小弟手无缚鸡之力,最是羡慕他人孔武有力。”

真真假假,滴水不漏!

周西门却挑眉问:“钟离公子?是冀州惠将军的外甥么?”

华少:“这个倒要问杜小姐,我与人,只讲缘分,不论出身!”

周西门笑曰:“如果是惠将军那个远房亲戚钟离襄,西门倒是与他旧识。”

原来周西门五年前在京都宫宴上见到随着惠将军赴宴的钟离襄,因为钟离襄生得好,赵玉吉力邀他去王府做客卿,钟离襄那时只有十二岁,却脾气极倔,坚决不肯,还讽刺赵玉吉男女通吃,是个混人!

气的赵玉吉差人打死他,却是一群人都打不过他,最后赵玉吉找到皇上,说钟离襄辱皇家颜面,皇上也不裁决,只命周西门和钟离襄比武,他要看看俩人本事。

周西门和钟离襄惺惺相惜,比武点到为止,不相上下,武帝大喜,留下周西门进入禁卫军,而钟离襄因为年幼,只是赏赐一些财帛,跟随惠将军回到冀州。

华少笑而不语。孟和一根筷子就压住周西门,周西门和长泽不相上下么?

他自然不信。

杜思曼却岔开了钟离襄的话题,看向周西门:“周大人年少英才,同辈的楷模,小女子只恨身为女子,纵有报国之志,也徒枉然!”

周西门看着杜思曼那极端清秀的脸,加之她的大方和端庄,也早听闻她事迹,又看她身为女子,独身一人与华少一起来到这极端苦寒之地参与赈灾,心里自然对她十分之好感。

当下便点头诚恳地说:“本官在京城也听闻杜小姐大名,巾帼不让须眉,红颜更胜儿郎!”

华少、凤鸣等人亦是赞同。

关怒只笑而不语,拿了华少的一个鲁班锁玩得不亦乐乎。

杜思曼早红了脸,但是却也笑得大方:“多谢周大人和霁月公子抬举,小女子愧不敢当!”

周西门问:“杜小姐孤身一人在北疆赈灾,杜大人也舍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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