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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节(第1 / 2页)

小崽眉眼弯弯,他有些害羞地笑了。

隋玉爱死他了,又喊一声:“崽崽。”

小崽笑着往她怀里藏。

隋玉抱着孩子笑出声,她笑得宛如淌蜜的浆果,升到头顶的太阳在这个小院里都失去了光芒。

阿水从门口路过,她放慢脚步,安安静静地多看两眼,脚尖一拐跑远了。

赵西平抬头看一眼,又侧目看向身旁的妻儿。

甘大甘二、张顺和李武都走了,给河对岸奴隶送饭的活儿就落在赵西平和李木头身上。

饭桶落地,奴隶哄抢,赵西平一脚踹倒一个,高声斥道:“排队,一个个来。”

有了震慑,这群奴隶摁下蠢蠢欲动的手脚,一个个排起队,伸长脖子盯着前面的人,深怕桶里没饭了。

上个月累死两个奴隶,剩下的二十一个奴隶分完四桶饭,戍卒们的饭菜才送过来。

“赵千户,我们也在你那边吃算了。”之前在河边挑水的戍卒开口。

“你们去跟管事说,让他给钱。”赵西平看向坐地狼吞虎咽的奴隶,他们宛如没牙的婴孩一般,吃饭吃菜嚼都不嚼,扒进嘴里就往下咽,个个噎得脸红脖子粗,扒饭的动作却是毫不停顿。

“你们傍晚散工的时候把他们也带走,今天我在路上碰见胡都尉,我跟他说了奴隶的事,他不愿意落个刻薄的名声,就让这些奴隶跟你们一样,日出上工,日落散工。”赵西平跟戍卒说,“管事过来发工钱的时候,你们让他去找我,我跟他说。”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不会有人为了这点事跑到胡都尉面前确定,更何况胡都尉也不是戍卒和管事想见就能见到的,所以赵西平丝毫不虚,一副确有其事的样子。

有几个戍卒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下,这群奴隶着实惨,瘦得没个人形,剥皮炖汤估计都炖不出多少油水。他们看在眼里也不忍,奈何位卑,也不敢为这些人说话。现在有人出头,不论真假,他们能帮就帮一把。

赵西平去提桶,嘱咐说:“记住了,他们散工你们就跟着走,要是让我发现天黑这边还有人,我把你们绑起来丢河里钓鱼。”

守夜巡逻的奴仆都走了,客舍那边住的不是老的就是小的,赵西平自己又是一早就走了,天黑才回来,他担心有奴隶会埋伏在哪处,索性就都给赶走。

过河的时候,赵西平冲一个戍卒招手,嘱咐他盯着这些奴隶,除非散工回城,不然不准他们过河。

也是前日又过来二十个干活的戍卒,赵西平才放心把甘大甘二他们送出城。

午歇后,赵西平跟隋玉带着小崽骑骆驼回城,一家三口拎着一篮鸡蛋去探望赵小米。

夕阳西下时,隋玉一人带着小崽骑骆驼回来,骑在土墙上的奴隶看见了,借着下墙抬梁木的机会,他走到桥边欲过河。

“哪儿去?”一个戍卒高喊一声。

蓬头垢面的奴隶搓搓手,他蹲在河边撩些水洗手,又慢吞吞洗脸,余光还瞟着河那边,看见膘肥体壮的大黑狗摇着尾巴路过,他吞了吞口水。

“老子看你在找死。”戍卒过来踢一脚,“滚回去干活,真他娘的命贱,谁好谁赖都分不清了。”

墙角的一个奴隶冷眼看着,待一脸贪婪的男奴走近,他猝不及防地抬腿将人踹倒,接着捡起一坨土,扑过去跟人打一架。

之前跟隋玉去打捞尸体的奴隶也走过来,合伙将摁在地上的人打一顿,其他人看见像是没看见。

隔天再上工,干活的奴隶又少一个,赵西平来送饭,问:“还有一个人呢?”

“死了。”一个声音嘶哑的奴隶开口,“起夜摔了一下,磕破头就死了。”

不远处的戍卒看了看,挪开目光没说话。

赵西平见状不再多问,他走到戍卒那边,问:“管事还没来发工钱?”

“来了。”有人往河东指。

赵西平看过去,又是那个圆脸大胖子。

“赵千户?昨天你真跟我们胡都尉聊客舍这边的事了?”管事着急地问。

“聊了一嘴,他问我房子盖得如何了。”赵西平指了下,说:“在城外的胡麻地遇见的,都尉走累了,说下次骑马再过来看看。”

这下管事哪还顾得上旁的事,他马不停蹄又回去,下午又请来三十个干活的戍卒。

……

九天后的傍晚,赵西平跟隋玉带着小崽准备骑骆驼去城外接人,恰逢遇到盖房的戍卒散工,赵西平放慢速度跟人说话,趁机炫耀他怀里的儿子。

一个奴隶悄悄靠近隋玉骑乘的骆驼,骆驼扭头看去,隋玉也偏头低眼瞧。

“太太,您能不能把我买走,我还想活。”一道嘶哑的嗓音响起,他扒开一头乱发,露出一双哀求的眼睛,“我也想像您的奴仆那样当个人,不想当畜牲了。”

隋玉挪开目光看向后面的一群奴隶,一双双哀求的眼睛都落在她身上,她叹一声,收回目光说:“我没有办法。”

“九天前,一个奴隶活腻了,他想过河作恶,晚上他就死了,我做的。”男奴颤抖着腿跪下,“求您救我一命。”

隋玉脸色微变,她打量着伏跪在地的人,有谋算有胆识,还敢杀人,这种人若是忠诚,会是她的一个好帮手。

“你叫什么?”

第179章 胡都尉吃瘪

“我叫青山,自己取的。”

“姓什么?”隋玉又问。

“不知道姓什么,没有姓。”

隋玉明白了,青山是奴生子,或许不知道爹是谁,也或许是爹娘都是无名无姓的奴隶。

“我想想办法,你等着吧。”隋玉抬眼,她看向后面一张张看不见眼睛的脸,迅速挪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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