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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节(第2 / 2页)

“嗯,不多收钱,这个点了,也没打算赚钱。”赵西平说。

“你们做生意一向大气,我就喜欢到这儿来吃饭,舒坦。”鬓角微白的老汉说。

赵西平笑笑,说:“那往后多来。”

“肯定来,明天就来。”

第二锅包子蒸熟,在黑夜里闯进来的四个食客也吃满足了,随着隋玉锁门,他们往回走。

赵西平端着一笼油渣酸菜包,提醒说:“脚抬高点,别绊着土坨摔倒了。”

一行七个人,高抬脚往家走,因着又多一条赚钱的路子,主家四人都高高兴兴的。

深夜,隋玉凑在油盏旁记账,今天买了一大堆东西,收入跟支出持平。

“今天是不赚钱的一天。”她在木板上打个叉,说:“接下来的一个月,我要多赚钱。”

一个木匣突然闯进眼帘,隋玉抬头,疑惑地问:“什么?”

“打开看看。”

隋玉露了笑,甜滋滋地问:“送我的礼物?”

赵西平看着她的神色,这才发现自己疏忽了三四年的事,隋玉送他弓箭,送他毛坎肩以及牛皮坎肩,出门做扁食,归家煮汤饼,他记得这些惊喜,却想不起来他给过她什么惊喜。

“哇,这么多钱!你哪儿来的?”隋玉惊讶。

“连着三天卖的野物攒的钱,两只肥兔子,七八只田鼠,还有一只野鸡和五只鸟,一共卖了七十二钱。”赵西平没了求夸的心思,语气平平地交代。

隋玉放下钱匣子站起来,她甩掉脚上的鞋,站在椅子上搂住男人的脖子,啾啾亲上两口,嬉笑着说:“不错嘛赵千户,这颗头越来越灵活了。”

赵西平仰头亲了下滑腻的颈子,他抱着人往床上走,说:“都是跟隋老板学的,媳妇你教的好。”

隋玉扑在褥子上笑。

油盏里灯油燃尽,屋外天色泛青时,勤劳的一家人又各自奔向赚钱的路。

凉面大卖,不止铺子里生意好,外送的生意也极为红火,一些人嫌热不想出门,有奴仆的差使奴仆,没奴仆的打点跑腿伙计,凉面没汤,又不用保温,跑腿伙计挑着担在街头巷尾快速蹿,看见人了不忘拉生意,隋玉的食铺再次受益。

忙忙碌碌到了六月初,隋玉给全家人放假一天,关上铺子,一家人去看已经上梁的客栈。

一个月前,这里还是杂草丛生的荒地,此时,地上竖高墙,房舍一间挨着一间,东西纵连一排,比城内的官府还有气势。

第135章 险些闹掰

西厨已经完工,赵西平领着隋玉过去看,赵小米跟隋良也蹦蹦跳跳的跟过去。墙体和房顶弄好,周遭的余土还没清,墙外的地面坑坑洼洼,人走在上面成了长短腿,四个人绕了半圈又拐回去,从没有门的门框里走进去。

西厨的院落不小,客人多的时候可以摆上十来套桌椅,同样,烧锅煮饭的灶房也建得宽敞,隋玉走进去绕一圈,说:“砌两排灶,最少要有六个灶洞,靠近烟囱的两个灶洞用来煮卤菜卤肉和卤蛋,借用前锅炒菜煮饭的余温,这两个灶洞不用烧火,锅里煮好的卤蛋卤菜也不会凉。”

在这方面,她是行家,赵西平没什么说的。

“我们现在用的那个铁锅能不能拿去铁匠铺里融了,再加点铁改成两个铁锅?”隋玉琢磨,她想了想,没找到可以类比的东西,见墙根还有泥巴,她捏一坨搓个椭圆形的锅底,说:“你有空去问问铁匠,看他能不能打出这种形状的铁锅,这种形状的更方便炒菜。”

赵西平接过泥巴看了看,说:“行,得空我去问问。”

灶房左右是仓房,两边的墙拐角是柴房,南北两溜房共四间,刮风下雨寒冷天,客人吃饭时可以坐进去。

从西厨大门里出来,正对的就是第一进客舍的西侧门,走进去,入眼是一个个空洞的房门,一排十二间房,一个小院共有二十四间房,房门朝南的是客房,正对着的是仓房,方便入住的商人存货。

“西边靠近西厨,我打算将东侧门旁边的耳房改做茅房。”一应看过,打算从东侧门出去时,赵西平指着旁边的耳房开口,“等墙体干透了,我让人在墙上凿个洞散味。”

隋玉下意识想捂鼻子,人多味大,如果可以,她倾向在外面单独盖茅房,不过就是不方便。

“靠近西侧门的耳房盖成水房,完工后用剩下的泥巴缠个灶台,放个大陶釜在这里,入冬后每天傍晚提供热水,免得客商不洗脚就睡觉,把屋里弄得臭烘烘的。之前去给住在老秃那里的客商送饭,一进门熏得我头疼。”赵西平继续说。

“行。”隋玉点头,她往外走,又往东边的牲畜圈去,边走边说:“有牲畜圈,以后地里不缺粪肥,人粪就卖给收夜香的,让人过来勤收拾,免得恶心人。”

闻言,赵西平低头看她跟隋良的表情,姐弟二人无不是一脸嫌恶的神色,再看小米,她满脸欢喜,对这姐弟俩嫌恶的东西没什么感觉。他暗哼一声,心想不愧是当过小姐少爷的人,还是那么讲究。

牲畜圈也是东西走向,一排二十个圈,因为骆驼个头大,每个圈的尺寸不小,一个圈可容纳六七头骆驼,比人住的房舍还宽敞。圈门朝西,圈舍后面是挖出来的土坑,也是采土的主要来源。

隋玉绕过去站在坑边看,坑底挖的已有一人高,边上有铲出来的阶梯,挑草的人从南边下去,挑泥的从北边下去,各行其是,互不打扰。

六月的太阳毒辣,割回来的草摊在地上晒两天就晒成干草了,干草剁成一掌长的草头,混进拌了水的泥沙里,四个光膀子的壮实男人手握粗木不停搅拌摔打,将泥沙干草搅成黏糊偏硬的状态,末了将硬泥铲进木框里捶打,成型后倒出来,这就是泥砖了。

捶泥的男人扬起木斧,背脊上汗珠滑落,太阳的光晕落在古铜色的皮肉上,看得人眼晕。

赵小米突然有些脸热,她站起来往旁处走,见老牛叔在翻草,她跑过去帮忙。

“你们都来了,阿水呢?”老牛叔问。

“让殷婆婆领回去了,我三嫂说这边太晒了,不带她来,小孩皮肉嫩,会晒伤。”赵小米说。

老牛叔闻言就不多问了。

“小米,去第二进客院看看。”隋玉经不住赵西平的催促,她只得放弃看夯土晒砖的过程。

第二进客院还没落成,墙体只有小腿高,偏湿的泥砖摞上去,戍卒们抬着腿粗的木头往泥砖上砸,不停地夯实墙体,使上下两块儿泥砖黏在一起,融为一体。

哪怕早就清楚盖房是个辛苦活,但脑子里想得再多都不及亲眼目睹的真实,灰尘扬面,脸上、身上发出来的汗都是泥黄色,汗水滴滴答答落在泥砖上,腰间的汗巾子也早被汗湿,抱木夯土的人,指腹上甚至磨出血泡。

“明天我让殷婆宰两只鸡炖一釜,晚上的时候给你们送来。”隋玉跟离得近的几个人说,“为了盖这个房舍,让你们受苦受累了。”

“千户娘子说明晚给我们炖两只鸡送来。”打着赤膊的男人高声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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