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脸和嘴都变干净的裴朝又委委屈屈的叫了他一声。

“乐乐。”

方乐言：……

有点想笑又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他知道裴朝是怕自己嫌他脏，方乐言走向小区门来到丧尸眼前，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要说什么呢？

【难道告诉裴朝我是幸存者队长，所以放不下这里的人类。】

【要留下要继续住在这里，以后都不会跟他住在一起了。】

根本没开口，光是想想方乐言就感觉心里难受的不行，甚至控制不住眼里都显出了些湿润。

裴朝听见他的心里话显得有些焦躁又难安，整个情绪都逐渐显现了些崩溃，没有什么表情的丧尸脸上居然像是害怕了。

他想起乐乐说过，乐乐是这些人的队长。

乐乐是想要留在人群里，丢下自己吗？

乐乐说以后都不要跟自己住在一起了！

丧尸已经丢掉了很多属于人类的记忆，但他看看自己手背干燥粗糙惨白的皮肤还是能明白，他跟白白嫩嫩好看的乐乐不一样。

因为不一样，所以乐乐不喜欢自己了吗？

那么短暂的沉默里，丧尸甚至着急到有些想哭，可他是个丧尸已经没有眼泪了，甚至都露不出个完整的表情。

只能靠着词不达意，半句半句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不舍。

“乐乐。”

裴朝想挽留方乐言，看着他湿润的眼睛又想起乐乐不喜欢自己说“爸爸”，所以他把那两个字省略了。

方乐言听见丧尸王贴着栅栏门可怜兮兮的对他说。

“乐乐，别走……爱你。”

那一瞬间，方乐言已经在末日里干涸的眼泪瞬间涌出，噼里啪啦的像是断了线流个不停。

在裴朝慌张心疼的喊叫中走过去抓住了丧尸挥舞的手。

“我不走。”

方乐言惭愧自己究竟在想什么，他的命都是裴朝救的，裴朝照顾他喜欢他，给他洗澡给他找食物。

每天把他搂在怀里视若珍宝，把他护的严严实实生怕受到伤害。

方乐言怎么可以离开他。

“我不走，我只是……刚才没想到办法。”

现在他无限怀疑自己的思维陷入了死胡同，为什么自己就非要觉得要从队友和裴朝两个选择中非要偏向谁呢。

他明明可以想办法都顾全。

跟裴朝在一起，也不丢下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