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四章 杀伐果敢迅如雷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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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家祠堂内外一片混乱,到处都是绝望奔走的身影,随处可闻斥责与谩骂声,地上满是遗弃的纸屑。

第九师师长姜骥程眼见情况不对,又听到后方传来激烈的交火声,五分钟前终于下达了全线撤退命令,此时警卫团的二营已经被派往西面的小桥,企图援助受袭的一〇九团,并牢牢控制住桥梁,力保这条全师唯一的退路不失。

在距离小桥五百余米处,紧赶慢赶的警卫团二营四百五十名官兵突然遇到袭击,骑马冲在最前面的营长、营副来不及哼一声便栽倒马下,紧接着两侧小树林里射出密密麻麻的机枪弹雨,失去指挥的数百官兵惊骇之下再也没有了前进的胆气,扔下数十具尸体没命地转身逃命,可惜没等他们逃到侯家祠堂,一片片密集的炮弹越过他们头顶的天空,落在了祠堂周围,其中一发炮弹正好将古朴雅致的院门彩绘牌楼轰然掀翻,沉重的石质横梁如旋转的风车飞向祠堂,将门口站岗的一名哨兵的脑袋撞碎,被炮弹炸起的残枝断木尘土碎砖到处激射,整个院子和左右山坡浓烟滚滚,满目狼藉。

祠堂中整装待发的姜骥程等十余名将校魂飞魄散,夺门而出,这时又一轮炮弹呼啸而至,跑到院子中的姜骥程和紧拥着他的四名侍卫来不及卧倒,就在一阵红光爆发之后,齐齐飞上天空,吓得后面动作稍慢的参谋长一个踉跄摔倒在大门门槛上,望着硝烟中满天飞舞的残肢断臂疯狂嘶叫,浑身发软。

侯家祠堂方圆百米之内火光四起,硝烟笼罩,十数棵参天大树被拦腰炸断,残缺不全的狰狞尸体随处可见,遍地哀嚎中,又一轮炮弹飞来,高大的祠堂和后院的厢房终于难逃一劫,横梁砖木漫天飞舞,一面面墙壁轰然倒塌,剧烈爆炸引发的熊熊火光夹杂着浓烟升腾而起,十里外清晰可见。

两百余人的皖军第九师师部,就在原本属于自己的强大炮火洗礼下灰飞烟灭,连一具完整的尸体也没有留下。

分散拱卫在祠堂外围的四百余名警卫团官兵不断遭遇冷枪冷炮,死伤极为惨重,祠堂被炸之后,余者四处奔逃,可东面是炮声隆隆的主战场,西面是已被革命军严密控制的小桥,北面是四十余米宽的河流,南面又被身穿安毅师特有军装的数千官兵牢牢封锁,数百残兵败将大部分逃进了后村冲向河边,百余名涉水北逃的官兵刚游到半中,就成了对岸安毅师特种大队弟兄的活靶子,一阵“噼噼啪啪”的枪声过后,河面上除了不断冒出的血水和一具具逐渐下沉的尸体之外,再没有一个活人。

警卫团残部见势不妙,又不愿躲在三面合围的村子里坐以待毙,只能咬咬牙硬着头皮冲向东面的主战场,那里是主力部队所在,虽然眼下情况也不好,但人多胆气就壮些,要死也是大家死在一起。

三百余残兵败将一路冲过火光熊熊、面目全非的祠堂,连多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埋头冲上了大马路。

这时,读力师一团和后勤各部近三千弟兄已经将包围圈缺口关上了,正在高速穿插进入阵地的模范营旗帜格外显眼,三百余乱糟糟的残兵远远看到飘舞的旗帜,吓得连忙停下脚步转身就向后跑,连交战的勇气都没有。

可是,没等这些乱哄哄亡命奔逃的倒霉蛋想出个突围方向,北面就响起了密集的机枪声,转眼间惊慌失措的三百余人被击倒一片。

东面模范营弟兄听到枪声响起,大吃一惊,二十七岁的桐柏籍营长刘琦亲率麾下一连赶了过来,一阵激烈的交火之后,残兵们又扔下百余具尸体疯狂向西逃窜。

刘琦刚要下令追击,看到北面百米外草丛一阵晃动,吓得连忙带人隐藏躲避,这时“飞狐旗”斜斜地伸了出来,刘琦见状摇头一笑,蹿出路边大树后面,率领弟兄们爬起来返回东面主战场。

特种大队分队长安晋命令收起旗帜,率领麾下三十六名弟兄来到敌军尸体旁。

“当初你们是怎么对待我们读力师伤兵弟兄的?想不到你们也有今天吧!”安晋双目喷火,冷酷一笑,下令逐一刺死仍在婉转呻吟不停挣扎的敌军,检查一番没有活口之后,这才命令弟兄们离开公路分散开来,呈散兵搜索队形缓缓向西压迫。

安晋清楚地知道,这股残存的敌人在桥头强大机枪火力的阻击下已无路可走,往哪儿逃都只有死路一条,只要肃清桥东之残敌,他就能率领麾下弟兄赶赴主战场参战。刚才他隔河击毙敌军炮团少将团长还觉得不过瘾,还想击毙几个军衔更高的大官心里才舒服,他哪儿知道敌人军衔最高的两个中将、五个少将,此时都已经横尸于烈火熊熊的祠堂区域,在十几轮炮火的反复肆虐下连个全尸都没有剩下。

中午一点四十分,丰县城西北二点八公里,路庄。

设立在山包北侧民居里的读力师指挥部铃声阵阵,三十余名参谋紧张而有序地各负其责,参谋长路程光接到参加七十二师联合指挥的党代表黄应武的电话,非常坚决地谢绝了七十二师发起冲锋的请求,以第三军团副司令兼三十三军代军长安毅的名义命令黄应武和潘善斋坚守南线阵地,不让一个敌军渡河逃跑即算大功一件。

路程光说完,也不管电话那边如何哀求,放下电话走出大门,快步登上前方的山包,来到站在顶部观察敌情的安毅和胡家林旁边,接过副官递来的望远镜静静查看战场。

激烈的交火已经停止十分钟,烈曰照耀下,南北宽五公里、东西长四公里的主战场尸横遍地,硝烟滚滚,密密麻麻的弹坑热浪蒸腾,浓郁的血腥味在紊乱的气流中四处弥漫,顺着河风扑面而来,原本满眼的绿色变成了黑黄的焦土,一片片被炽热的气流烤干的灌木丛和野草仍在熊熊燃烧。

西南面一点七公里处,两棵伟岸的参天大树此刻犹如熊熊燃烧的大火把,“噼噼啪啪”的燃烧声不绝于耳,放眼望去,整个战场生机全无,一片死寂。

战场中心偏西的马鞍状山包仍在冒出滚滚浓烟,六千余名衣衫褴褛、士气全无的敌军官兵龟缩山体四周,从进入战场的那一刻起,上天就注定了他们灭亡的命运,发起五次冲锋损失三千余人之后仍然没能冲出战场,所有的人终于彻底绝望了。此刻,他们没有旗帜,没有战壕工事,没有食物也没有了子弹,热辣辣的太阳和滚烫的地面早已将任何一个低洼的积水潭烤干,喝口水润润喉咙已经成了天大的奢望,除了恐惧绝望,除了四面不断涌来的仇恨和杀气,他们什么也没剩下,如同待在炼狱中一般听从死神的安排。

此时残存的所有官兵已经知道,包围他们的就是九个月前被他们打得几乎全军覆没的安毅师,当时一旅二团在犁头嘴屠杀了六百余名失去反抗能力的读力师伤兵,二旅一团率先登上八卦洲后杀戮更深,当时的一团长现在的副旅长当着坐船逃离的安毅的面,亲手砍下了最后一个伤兵的脑袋,这个仇怨无可化解,只能以一方的彻底灭亡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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