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2 / 2)
穆语蓉不急着看信,只望着养娘笑了笑,“今天早膳的牛舌饼和麻蓉包都挺新鲜的,看得出来吴妈确实很有心。你什么时候见着吴妈,就同她说,先前说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让她再安心等上两天。”
“是,正好奴婢想去厨房帮小姐炖点百合莲子汤,便一道给吴妈递个信。”穆语蓉点点头,养娘终于退出了房间。
到这会,穆语蓉也开始拆信。
皱巴巴的信封上没有写任何字,拆开之后,信纸上也只有一句话。穆语蓉看了又看,却没有太明白话里面的意思。她仔细瞧了瞧那信笺,发现角落的印记,更加觉得奇怪。
红色桃花加金线描边的印记,意味着这信笺是来自于桃乐坊。可桃乐坊是什么地方?临安城赫赫有名的贵家公子哥儿最爱去声色犬马、放纵逍遥的地方。她之所以知道,说起来倒是好笑。
前世她在薛家做夫人,她的公公临老却是个极其不靠谱的,夜夜不归宿便在桃乐坊里头逍遥自在。到后来,桃乐坊里头的姑娘直接大着胆子写了些荤话将信送到薛府,薛府里不少人都见识过,她也有幸观摩过两三回。
“长兴临广安,遗子无人抚。”
信笺上的每一个字穆语蓉都识得,话里面的意思也不是半点看不明白。可,如果真的是这样,连她忍不住感到吃惊了。长兴,是她的二叔穆延善的字,广安是她二叔曾经外任过的地方。
遗子无人抚……过去她从来没有查到过这一茬,也没有听任何人说起过。穆语蓉不是很信,可如果事情是假的,写信的人怎么会知道穆延善的表字,又怎么会知道广安这个地方他待过,且还将这样的消息传递给她?
穆语蓉将自己从遇到那个小姑娘到今天的发生过的事情都仔细想了一遍,不应当是被人算计了,那么就是纯粹的巧合?
仔细想了想,她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如果说那个小姑娘口中的娘就是写信的人,且这人属于桃乐坊,那么小姑娘怎么会落到偷人东西的地步?且还是那样脏兮兮的模样。
再瞧两遍这封信,再没有了其他的收获,穆语蓉起身将信给烧毁。白猫从矮榻上跳下去,跑出了房间,穆语蓉没有在意。
烧毁信纸之后,穆语蓉又去了书房。才待了不过一刻钟,今天在望满阁才见过且说今日不来看猫的章珣,便提溜着那白猫跑到她的书房来了。
“你就这样照顾我的猫?”章珣听着不像有怨气,可偏偏是这么个说法。他粗暴地直接在半空就松开了那白猫,好在白猫反应机敏,不至于啪叽摔在地上。
穆语蓉却只关心章珣是怎么进来的,他要是光明正大的进来,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堂堂九皇子,做这样的事儿?
“这样大白天的,九皇子怎么好随意翻墙进别人府里头?”穆语蓉搁下书本站起来,罕有地没有像过去一样客客气气,尊尊敬敬。只因为她觉得,章珣好似有些得寸进尺了。
章珣只怡怡然背了手,倒是理直气壮,“那又如何?要轰我出去?要是从正门进来,少不得得一番折腾,还不得见你一面,没意思。”
过于直白的话惹得穆语蓉微愣,白猫从窗户溜出去闹出了动静,让她很快回神反应过来。章珣摊开话,穆语蓉便干脆也问出自己的疑惑,“可九皇子何必一再来寻我?”
章珣不答,也同样在想,何必呢……
知道穆国公府的覆灭与一个女人有着重大关系的时候,他差人去查了查,从此知道了穆语蓉三个字背后的种种。可即使兴趣再浓厚,这个人已经并不在这个世界了。
但他没有想过,他们很快就见面了。回到十六岁之后的那一次在临安城城郊,听说她在附近的时候,借口再烂也过去看她一眼。可能从那个时候,有些事情就变味了。更意外的是,穆语蓉和他一样回到了过去。那就更有意思了。
章珣思忖着,见穆语蓉神色平静,淡定如初,反而舒气。
“那个宋景止是怎么回事?”
等了半天,等到章珣这么句话,穆语蓉越觉得他是不是有什么怪癖,只是微笑作答,“九皇子在说什么,臣女听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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