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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卷佛经抄录好,温雪意抬头一看,姜年在她身边撑着下巴,脑袋一点一点的,显然极其困倦。温雪意摸摸他的面颊,唤醒他。

“主人累了便去歇着吧。”

姜年拍拍脸颊,饮了一杯冷茶才勉强清醒。

“你抄累了?手酸还是渴了?”

他也只做些捏手倒茶的活计,换下的衣裳堆在盆里,回头也是温雪意去洗,家中落了灰,过两日也还需温雪意去擦。

温雪意想得清楚。

偏偏姜年给她捏了手,等着她,温雪意就心甘情愿的铺床,叫他赶快歇下。

“我抄完了,不必等了,歇着吧。”

姜年这才迷着眼摸到床榻上。

温雪意要去梳洗,姜年拦下了拉倒榻上,她也是倦极了,沾到被褥便沉沉睡下。第二日转醒才发现,大半的被褥皆被她裹住,也不知姜年受冻了不曾。

温雪意抄了几日,又对了几日。

她自认不会出错,姜年却教导她:“多查验总没有坏处。”

“若是有权势的,错了便也错了。越是我这般毫无根基的人,才越是不可出差错。”

“我可再不愿回镇江了。”

姜年说的总是不错的。

温雪意记下了,又前后看了三回,确保万无一失才带着上门。

林老大寿,阖府上下皆是喜气洋洋的。外头是林术和莫淑君应酬,林老只在后院哄孙儿。林术与莫淑君是少年夫妻,到如今拢共生了五个孩子。

这几卷经选得妙。林老今年总有些病态,正是缺福寿安康,

林术长女次女均已出嫁,还有一胞同生的林云岚、林云意两兄妹。

两兄妹同温雪意一般的年纪,皆是十六。

幼子还不曾定名讳,只叫他林宝宝罢了。

林宝宝不过两三岁,正是一团奶气讨人喜欢的时候。

温雪意到后院,正巧瞧见林老抱着林宝宝在暖融融的阳光下说诗词呢。

这场景总有些似曾相识。

姜年瞧她看得痴了,也不催促,只与她一同再廊下站着就是。

“主人,我总觉得格外熟悉。”

“嗯?”

脑中闪过些画面,好似从前也有人这般抱着她在暖阳之下说话。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凯风自南,吹彼棘薪。”

“好好的,雪意背诗经做什么。”

温雪意从前总有印象,似是有人极和蔼的教她识字,又与她讲诗词,最初说的便是诗经。

她也并非自幼便过目不忘,只是先前许多诗书已有人同她说过。再往后记得多了,触类旁通,才越发显出过目不忘的记忆来。

她到姜年身边之时,究竟是何人与她说过呢。

“年幼时,我爹会与你说一些,你爷爷也会同你讲一些。”

“那时你也就是林宝宝这般大。”

“想不到你竟还记着。”

姜年自嘲一般笑言:“我爹对我动辄打罚,你那时话还说不利索,他倒下了十成的耐心教你。”

林宝宝瞧见温雪意,一时咧嘴笑起来,呀呀说着:“姐姐,姐姐。”

姜年指指一旁正说笑的林云意:“那才是你亲姐姐。”

林宝宝哪里听他的。

林云意瞪一眼,林宝宝便知亲姐姐此刻正聊得欢心,不肯与他玩耍。

林老刻板,虽和蔼可亲的与他说诗词,到底不讨孩子喜欢。林宝宝爬下林老膝头,贴着温雪意便不肯再松手。

姜年瞧她手足无措的模样,乐得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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