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我把杯子重重地砸在了桌上，茶水四溢。

“为什么？师叔！这么说，赵恩也是你杀的！”

“为了这些东西，你就这么杀了他？一个活生生的人？”

“而且还是明烛的人！”

“明烛的人怎么了？”刘金水问道。“他想杀我，我为什么不能杀他？”

我真是有点三观尽碎：“你偷袭人家，抢走阴命旗在前，别人为什么不会对你下手？”

“那时候我受伤了。”刘金水道。“本来只想抢夺阴命旗，不想杀人的，但是他步步紧逼，也完全不给我机会，我只能出此下策！”

“明烛也不过是一个组织，他们是正是邪，尚且不知道，既然要杀我，我还手，他死了，怪我？”

我闭上了眼睛：“明烛是正是邪，我确实还不敢妄下定论，但至少，我遇见的这几个明烛的人，都是正！”

“高辉跟我素不相识，送血玉，送灵还丹，独自去吸引阴兵，什么邪道能这样舍已为人？”

刘金水走了过来，在我旁边坐下，告诉我：“傻孩子，他那是想争取你加入明烛。”

“这个组织我早就听过，他们四处招揽，为了争取别人，手段无所不用。”

“哪怕是为了招揽好了。”我开口道。“至少用的手段是好的！”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他们居心叵测，可他们依旧是活生生的人啊！没有明烛的这几个人，你都可能在中宫被阴兵撕碎了！”

刘金水苦笑：“那就当我对不起他们咯，可我真的需要阴命旗！”

“做什么用？”我问道。

刘金水摇头：“还不到时机，时机到了，你自然会明白，阿观，我就问你一句话，我害过你吗？”

“你没害过我，你还对我很好，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我说着，握紧了拳头。“可是正因为如此，我才心寒！你明白吗？”

“我师父是太和十人之一，为了对付五阴教，几乎浪费了一辈子的时间，他从小就教育我，身为道土，除魔卫道是责任！是……”

“我也是太和十人之一！”刘金水忽然打断了我的话。“你师父破军，我是贪狼，不是他一个人花了一辈子的时间去做这件事，去除魔卫道！”

“是我们一起！但你知道吗？太和十人本来就来之不易，我，你师父，还有一位，合在一起就是杀破狼局！”

“原本我们三个就能够扭转战局，更替何况我们还有其他七人！但就因为七杀临时倒戈，做了叛徒。”

“我们输了，十个人，死了八个！很讽刺是不是？七杀背叛了我们，他自已也不被五阴教信任，被宰了。”

“这就是人性！孩子！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你考虑问题不能只强调好跟坏！”

我愣住了，贪狼，破军，七杀？太和十人的格局是根据紫微斗数来的？

原来我一直被名字误导。

我还以为是根据周易十宫，原本打算着等救出师父，我就重组太和十人。

“阿观！”刘金水说着，从怀里拿出来一份羊皮卷，推到了我跟前。“这个，我是为你取的。”

我惊问：“这是……虎威将军的杀伐之道？”

“什么杀伐之道？”刘金水笑了。“他修行的就是雷法跟御剑法咒，只是明烛那帮人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才用他的行为逻辑去命名。”

我摇头道：“我不要！这上面沾了血！无辜之人的血！”

“你混蛋！”他忽然怒斥道。“知不知道？要对付五阴教，靠明烛是靠不住的！你知道五阴教的五阴是哪五阴吗？”

“受阴，色阴，想阴，行阴，识阴，他们代表的是这五毒五阴！”

“这些家伙表面上是人，可他们已经跟邪祟无异，只要人的欲望还在，他们就可能生生不息，无往不利！”

“你在骗我。”我开口道。“这是佛家说的五阴，以为我不知道？”

“你就是个蠢货！”刘金水戳了一下我的脑袋。“不只是佛家，我们修道之人也讲究断五阴才能成正果。”

“所以你看，发展到现在，火居道跟正一教已经断不了五阴了，他们娶妻生子，所以现在能够成为天师级别的人，越来越少。”

“五阴教的人反其道而行之，他们不断五阴，他们信奉五阴！”

“这跟信奉邪祟有什么区别？”我问了这么一句。

刘金水叹了口气：“你明白就好，断五阴是痛苦的，千百年来能做到的人，少之又少，这就像人。”

“学好不易，学坏，只在一念之间。”

“坏到极致，成就现在的事业，也是他们的本事，能对付他们的，不是明烛那些狗屁的舍已为人。”

“而是太和十人，紫微斗数，天命最高！只有天命能对抗，懂吗？”

我摇头道：“不懂，杀一人而救天下，这种电车难题，我永远不会懂。”

“你必须懂！”他再次提高了声音。“克我者官鬼，阴见阴为偏，见阳为正。”

“从你师父救你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了是太和十人之一。”

我缓缓抬起了头：“你是说，我是代表七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