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墙来的清兵,怕有几千人吧?”
夏河寨新军这边,静静的只闻寒风的呼啸声,刘衍向土墙外张望了一下,外面黑压压的都是两白旗的盔甲旗号,看他们或慢或快逼来,各人离土墙只有五、六十步了。
“是时候了!”
刘衍看了看周边的夏河寨新军将士们,土墙后静静蹲着四排鸟铳兵战士,由于军中现有一千六百多个鸟铳兵,而这第二道土墙宽只有三百余步,不到五百米,还要去了四个通道,诸多缺口,空间有限,所以刘衍将火铳兵分为四排射击。
此时他们静静躲蔑土墙之后,新进墙的汪博部下火铳兵同样如此,他们静静蹲在第四排。
此外四条通道,诸多缺口后的火炮,也全部移入土墙之内,全军偃旗息鼓,就是等待清军入瓮,眼下他们终于来了。
刘衍看了看火铳兵身后的长枪兵与刀盾兵们,此时他们也是整齐列队,严阵以待。
火炮弹药填好,各人手中火铳子药也早己装填好,火绳也点燃了,一切准备就绪!
刘衍猛地看向苗绍,重重点了点头,此时苗绍也是神情激动无比,他惊天动地大叫一声:“击鼓!”
夏河寨新军中激昂的战鼓声响起,顿时全军将士齐声呐喊,所有的鸟铳兵们全部站了起来。前排的鸟铳手,黑压压的将自己火铳架设在土墙之上,所有的火炮,也全部从土墙边推出。
在那些清兵集体大吃一惊的时候,钱樰声嘶力竭地叫道:“开炮!”
大地剧烈抖动,惊天动地的火炮齐射声响起,督标营四门红夷六磅炮,夏河寨新军的五门虎尊炮一齐开火。
大股大股浓密的硝烟腾起,整个土墙周边似乎被烟雾笼罩,无数的铅丸向土墙前的清兵咆哮而去,无论他们穿了什么甲,持了什么盾牌,都没有丝毫的作用。
长达数百米的土墙前面,那些清军如风吹麦穗般倒下一大片众人身上,无不是血肉模糊,布满密集的血洞。更有数十人被打得直飞出去。
督标营的四门红夷六磅炮,霰弹射程在二百多步,便是夏河寨新军的五门虎尊炮,霰弹射程也在一百多步。
两道土墙之间,不过一百多步,大部分火炮直射过去,可以将整个空间打透。那些清兵密集涌来,从这头到那头,无人可以躲避,直接从头到尾,被打通一条条血肉胡同!
火炮声刚止,密集如爆豆般的鸟铳声又是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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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最后的激战
两道土墙之间的空间内,到处是狂叫乱喊的清军鞑子兵,他们大部分潮水般的往后逃,特别那些跟在身后的八旗蒙古军,更是个个跑得更快。也有一部分人被打蒙了,尖叫着不知该往哪里跑,又或找个什么东西遮掩一下。
“放!”
第四排火铳兵己是上前对他们射击,那些乱逃的清军胸前或后背冒出一股股血雾,踉跄着摔倒在地。余下的人磕磕绊绊,抛弃手中的兵器,抱头而走只想快一点逃出这块恐怖之地。
不过到处的泥袋土筐,又或地面横七竖八的战士尸体,还有不时踏上的大滩残肢鲜血,都让他们觉得这地面是如此难走。很多人被绊得摔倒在地,随后无数双大脚从他们身上踩过。
被踩的人放声大叫,挣扎着要爬起来,但劈头盖脸的大脚仍是不住踩来,直踩得他们说不出话来,头脸身躯被踩烂为止。
第一道土墙的五条通道挤满了人,或许人的心理下意识都是走大门。不过大门只有五道,又都有盾车挡道,想逃跑的清兵太多了,造成各通道拥挤如同罐头里的沙丁鱼,很多人被活活挤死或是踩死。通道前许多辆盾车更是被着急的人群掀翻在地。
也有机灵些的清军鞑子兵从土墙上翻墙而出,从夏河寨新军大部这边看过去,密密麻麻都是爬墙之人。随后尖叫惨叫声不断传来,显然是爬墙的清兵摔入墙下的壕沟之中,那边的壕沟都没有填上,深深壕沟内的尖锐木刺,有他们好受的。
看着溃逃的清兵,刘衍深深呼了口气,他看向身旁的汪博与张义、沈拓、陈勋、王越、苗绍几人,淡淡说道:“追击吧!”
几人脸上都露出兴奋的神情,呛啷啷声,众人分分抽出自己的佩刀佩剑,喝道:“兄弟们,随我杀奴!”
呐喊声响起,一千多夏河寨新军的长枪兵与刀盾兵随在几人身后向前追去,看他们密密麻麻追来,土墙内的清兵更是吓得慌不择路,个个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连滚带爬只是拼命逃跑。
不断有夏河寨新军追上那些清军鞑子兵,刀砍枪刺之下,将他们一个个杀死在地,这其中也有一些夏河寨新军在途中被绊倒,不过那些清兵毫无抵挡之心,或是尖叫逃命,或是跪地求饶,没有一个人取回头作战。
汪博兴奋过猛,踩在一堆血淋淋滑溜溜的大肠上,那堆东西在酷寒的天气中己经结冰,如踩在西瓜皮,香蕉皮上一样,汪博向前猛扑出去,刚好扑在一个镶白旗清军马甲的身上。
那马甲不知哪来的儿量,尖叫着甩开汪博的身体,有如神助一般,爬起身来就是一连串的跨栏动作,然后猛冲过对他来说是一人高的土墙,他跳过土墙后,外面一声巨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鲜货儿,跑得倒快……”
汪博在身旁护卫的搀扶下,有些尴尬地爬起身来,继续领军追击。很快土墙内的清兵就不多了,随后大股大股的夏河寨新军将士直追出土墙之外,追杀那些清军溃兵,并驱赶他们冲击身后大阵。汪博与张义等人率部追杀,刘衍则是率领各总鸟铳兵仍在第二道土墙后不动。
鼻中闻到一股浓厚的硝烟味与血腥味,刘衍口中呼着浓浓的白气,向墙外看去,两道土墙之间布满死相各异的清军尸体,他们或趴在地上,或趴在泥袋土筐上。
更多被火炮打烂的清军残肢,伴着地面一滩滩血迹。与清军尸身一样,都在寒冬中快速结冰硬挺。
那些头盔、兵器、旗号更散落得到处都是,看他们密集的尸体,刘衍心中暗道:“应该有打死一千多个鞑子兵……”
刘衍听到身旁众军官的轻声议论:“此波奴贼损失不少。”
不知什么时候,卢象升来到刘衍身旁,他脸上表情很精彩,他的中军亲将陈安也在旁拼命吸着气。
他们往更远处看去,在那边,张义与汪博等几个百总己经率部追杀出土墙颇远,那些清军潮水般溃败回去。
“差不多了,鸣金收兵吧。”
刘衍自言自语了一声,又对卢象升道:“督臣,奴贼大挫,肯定恼羞成怒。末将以为,我等要做好他们火炮轰击的报复准备……”
此波攻击为正白旗与镶白旗一个甲喇的大部兵力,还有一部分的八旗蒙古军。
两白旗的甲喇章京驱赶麾下大部分阿礼哈超哈营战士攻入土墙之后,起初一切顺利,二人与余下的清兵正要进入土墙之内。
随后,他们听到如雷般的火炮及火铳声,正在惊疑不定,他们就看到甲喇内大批战士惊恐地奔逃回来,特别以那些蒙古军叫声最大。他们砍了好几个溃兵,都阻挡不了他们溃败的姿势。
随着更多的人逃出来,他们也不得不往后逃命。在那些夏河寨新军将士们追杀出来后,他们更是崩溃了,争先恐后往后面逃去。
他们这片军阵的一百几十步外,列着两白旗另两个甲喇的满州军及蒙古军,见他们溃逃回来也不客气,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对着他们射出无数利箭,敢冲击他们军阵的,全部射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