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伤善类也是在所难免,仅是为了自保,就已要求他殚精竭虑。
直到“毒素”深入骨髓,直到所有生物都对他望而生畏——他才能保证基本的“安全”。
他早就习惯了这样孤独但安全的生活。
陆枚懒得打断程风雨自我陶醉的唠叨。
林逾和张希谷协商后,便告诉了他程风雨的异常。
坦白说,陆枚对此毫无兴趣,他不关心北部考区发生了什么,也不在意张希谷和程风雨的苦衷。
即便他彻底动怒,一枪崩了程风雨,陆枚照样可以动用皇室的特赦权限全身而退。
不过林逾显然很关注。
他知道林逾在找养父谢泓的线索,也知道谢泓失踪案的官方进度是在北部星域最后一次现身。
他还知道北部考区的考点设置在亚米德森福利院,即使林逾和克洛维斯都保持沉默,陆枚也很清楚这地方对他二人有着不同的意义。
应该继续随心所欲地单独行动吗?
还是稍微照顾一下林逾他们,也试着帮忙套出一些情报?
陆枚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为别人考虑。
“九殿下,”聒噪的程风雨似乎说累了,他苦笑数声,终于停下唠叨,“无论我怎么说,您都不打算回应我吗?”
陆枚抬了抬眼,程风雨的吊床距离他只有两三棵树、不到十米的距离。受够了他的冷待,程风雨的脸上当真浮出些许落寞的神色,一时间看不出真假,但陆枚和他对视,竟然不自觉地生出一点共情。
和林逾他们的相处真的让他变得软弱了。
连敌人刻意露出的破绽,他居然也会产生怜悯。
……就像别人提到“陆枚被指挥抛弃”的时候,应该就是类似的情绪。
“回应什么?”陆枚冷冷地反问,“你只是想说话,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程风雨没想到他会回应,脸上陡然迸出狂喜的神采:“您愿意听我说?”
陆枚不再回答,而是收好枪支,冷淡地转过身侧卧。
一颗石头恰是时机地飞了过来,从他的视野里一掠即过。
深沉的草木间,一点黝黑的影子飞速挪动,陆枚不禁蹙眉细看,身后再次传来程风雨重整旗鼓的唠叨:
“我是不理解,人和人的感情牵系究竟是怎样呢?
“九殿下,你说,总是抱怨你脾气不好的人如果遇到了脾气很好的你,难道不该开心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