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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第2 / 2页)

不一会儿,木塔就被熊熊大火给照亮了,所有的人骨鬼皮怪也被我逼回了塔壁上。

但是它们好像不死心,在塔壁上攀爬着,一步一步地跟随着我往塔底挪动着。

这塔是一个倒圆锥形的,因此,越往下楼梯与塔壁的距离就越短,再往下走,难不保这些人骨鬼皮怪会跃到木梯之上。

我的心砰砰乱跳的,也顾不了这么多,只是一个劲地将木梯引燃,大不了就同归于尽,也不能让这些怪物跑出去。

上面的火已经蔓延到了塔壁之上,应该是烧到了部分的人骨鬼皮怪,我听到了凄厉的嘶叫声。

大火释放出来的浓烟一直往塔上面飘,我看不清楚上面是什么情况,只是撕心裂肺的嘶叫声此起彼伏,让人听了很是揪心。

酒精块早已不知在什么时候弄丢了,我只知道一个劲地往下跑,而且,越跑铁链的密度越低,最后,索性没有铁链了。

但是,眼前的情形危急,大火虽然阻断了人骨鬼皮怪向我围堵过来,但也给我带来了无尽的危险,我没有选择,只能往下走。

突然,木梯到了尽头了。

第五十九章 祥云壁画

木梯的尽头链接的是一朵倒扣着的紫檀木莲花,没有落地,四周没有任何支撑,就被木梯这样吊着悬浮在半空之上。

我不知道木梯所在的巨柱连接在塔顶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构,能够承受住几百上千米长巨柱以及底部如此硕大的一朵紫檀木莲花的重量。

我感叹了一下,便顺着莲花的花瓣,滑落到了塔底。

檀木莲花低垂的花瓣与塔底大约有两米多的距离,我跳下来没有费多少力气。

我在塔底静静地站了大概有十来分钟,确定那些人骨鬼皮怪没有跟着下来之后,才开始观察四周的环境。

酒精块早已没了,但是巨柱木梯上熊熊的大火将整个塔底照得通亮。

塔底呈正八边形,大概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塔壁上是一大卷精美的壁画,但是,我走了一圈,却发现所有壁画上画的都是彩色的祥云图案,没有任何人物形象,不仅如此,连地面上也都是祥云的图案。

云文化的涵义在佛教、道教以及世俗中的意义不尽相同,但本质是自然规律。古人认为运是天地之本,他们利用云的大小、长度、疏密、尾流的朝向加上环境来判断候征,后面渐渐运用到了战争之中,所以,中国人从古早的时候开始,就对云充满了崇拜和敬畏之心。

敦煌莫高窟中频繁出现的祥云组合,便是一个很好的佐证。

但是,爷爷曾经说过,中国的云文化发展到最后,云朵的描绘不仅仅是从艺术的角度,还渗入了更多的人类学和社会学,特别是在壁画之中,一定藏有视觉的传达密码。

我不知道爷爷的这些理论从哪里来的,但是他的藏书数量巨大,且多是古时传下来的绝本,他的那些书我一看就困,也看不懂,所以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哪本古籍中看到了什么。

这些壁画之中,繁复出现的、姿态各异的祥云,难道真的在向后人传递着什么信息吗?我忍不住地凝神观察。

眼前的景况,环绕着头顶上那朵檀木莲花,满天飞动的繁复流云,似有风在吹拂,让人恍惚间觉得天地倒置,我像是踏在软云之上,在云朵翻飞的舞蹈之中,仿佛能够听到楼阁间响起了阵阵仙乐,令人目眩神迷。

突然间,“滋啦”一声巨响,应该是上面的大火中有什么东西爆破了,这一声响也将沉浸在壁画之中的我拉了回来。

我心有余悸地看着环绕在四周的祥云,怎么一下子好像真的走进了壁画之中那样,视觉听觉甚至是嗅觉,一切都像是真的一样。

又是“滋啦”一声,莲花上面人骨鬼皮怪在火海之中的凄厉声已经渐渐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巨柱在一点一点断裂的声音。

我的心中一紧,刚刚被檀木莲花以及祥云壁画给震撼住了,居然忘记了这整座踏都是木质结构,即便火是往上窜的,可能暂时烧不到塔底这边来,但是如果巨柱被烧断了,这砸下来也是分分钟能够要了我的小命的。

这四周好像都是壁画,也没有什么出口的样子。我在心中默默地嘀咕着,眼睛已经开始在四壁以及地面上扫视了。

说真的,这塔底除了祥云壁画和檀木莲花之外,还真是空无一物,连个黑玉的影子都见不到。

上面木头爆裂的“滋啦”声越来越频繁了,热浪也开始透过莲花花瓣与塔壁的间隙,一波一波地涌入进来了。

我在塔底急得举手无措,来回地踱步,不知如何是好。

早先在大厅中没有被烤成干尸,何曾想到总归是逃脱不了被烧烤的命运。早知道就应该多读点书,这样说不定就能够看出来祥云所携带的视觉密码,从而找到了出口也说不定。

就在这个时候,塔外屋檐下的风铃又一次响起了,依旧是“咚咚咚咚”整齐的四声。

这个该死的铜风铃,真是能够招魂那般,每一次响起,都没有好事发生,这次不知道要招来什么倒霉事。我在心中暗骂着,额头上的汗珠流淌下来,落进我的眼睛中,把我的眼睛辣得张不开。

我抬起手揉着眼睛,眼泪水簌簌地往外流着。

整个古塔应该是已经完全燃烧起来了,滚滚的浓烟夹带着热浪不断地从莲花瓣与塔壁之间的间隙涌入,我被熏得直咳嗽。

从醒来到现在,两个多小时没有喝水了,再加上高度紧张以及剧烈运动的情形之下,真是挥汗如雨,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处于脱水的状态,嘴唇干裂,皮肤外翻,意识开始有点模糊了,整个人慢慢地快要站不住了。

在迷迷糊糊之中,我好像看到了母亲,好多年没见过母亲了,好像是除夕夜,在周家老屋,她端着刚刚出炉还热气腾腾的糖糯米粥,正招呼着我过去吃呢。

我舔了一下已经满是干裂皮屑的嘴唇,想过去,却挪动不了身子。无奈之下,只能招呼母亲过来。母亲还没走来,我又觉得好困好累,眼皮子不住地打架,眼睛渐渐地,就闭上了。

……

忽然,一阵巨大的水流声袭来,紧接着,檀木莲花的四周开始有水流了下来,像一把雨伞一样,水顺着四周的花瓣淌下。

我霍然被淋清醒了,也不管这水有毒没毒,管他是否是饮鸩止渴,反正就是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喝着水。

灌了一肚子水之后,我整个人终于缓过来了,原本已经麻木的四肢开始有了知觉,神经末梢像是有无数根银针在扎那样,是细碎的疼痛。

我仍旧无法起身,仰面躺在地上,接受着水流的洗礼,眼睛不知道是因为水流的冲击还是被浓烟熏坏了,无法睁开。

这水,应该是从瀑布上面浇灌下来的,只是为何突然浇灌下来,就不得而知了。但不管怎样,总归是救了我一命。

大概又躺了半个多小时,我终于能睁开眼睛了。

然而,让人不可置信的是,檀木莲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塌下来了,但是我刚好被卡在花瓣之间的间隙,所以没有被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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