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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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在门口停了半天,才朝里喊了声,“晚秋姐姐”

里间说话声没了,柳絮推门进去,晚秋从里屋走出来,警惕地看着她,试探着问;“妹妹怎么这么晚来了,是才来吗?”

柳絮道:“年下两顿饭,怕姑娘半夜饿,送些点心,出来晚了,我一刻未停一口气走到这里。”柳絮喘息声略重,胸脯上下起伏。

晚秋眼睛探寻在她脸上来回梭巡,没看出破绽,柔和笑笑,“谢谢妹妹”

柳絮朝里间屋门扫了一眼,晚秋出来时,把门带严,里面没什么动静。

晚秋没有留她多呆的意思,柳絮不想停留,这屋里总有一种怪怪的,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柳絮出门,天空飘雪,房顶屋檐白花花一片,刚下过雪,远近景物洁白干净,地上铺着一层薄雪,她突然发现一串浅浅的脚印,是一双大脚,这脚印一直延伸,渐渐被落雪覆盖,没了痕迹,柳絮回头望一眼,看来这屋子里的人相当谨慎,男扮女装之人,若想出府,门上一定有内应。

转过影壁,上夹道,一股寒风,柳絮紧紧衣领,脚步加快,这时,忽听背后有人呼唤,回头一看,是晚秋追上来,“我送妹妹”

柳絮知道她有话说,就静等她先开口,晚秋道;“妹妹一点不好奇。”

柳絮笑笑,道;“好奇,但那是别人的事,人不想说,我不能多嘴打听,何况与我无关。”

晚秋的声音沉下来,在暗黑的冬夜尤为清冷“当年,现在的太太府里人都唤作杨姑娘,跟姑娘的生母是表姊妹,杨姑娘家里遭难,投奔吴府,被太太收留,可是…….”

顿了下,晚秋冷哼声,“可是没过多久,太太就发现杨姑娘对老爷暗生情愫,太太念在亲戚情分,给杨姑娘一笔钱,打发出府,可是杨姑娘却怀上老爷的种,老爷执意娶进门,太太赌气不允,夫妻决裂,老爷自此不登上房的门,太太生了暗气,肚子里正怀着哥儿,出府去找杨姑娘,不知怎么胎儿就弄掉了,老爷整日不归家,太太痛失骨肉,又失去丈夫,堪堪就病倒了,没过半年,人就去了。”

晚秋说完,沉默,后面的事就不用说了,老爷续娶杨姑娘。

晚秋苦笑,“杨姑娘过门,转年生下三姑娘,隔年又怀上,府里有人在太太茶水里下毒,胎儿没了,太太疯了,发狠查出下毒之人,竟是老爷的通房善姐,是死去太太的陪嫁丫鬟。”

柳絮道;“就是空屋子住的女子。”

晚秋哽咽,含泪道:“善姐死的那晚,有人听见一个女人凄惨的求救声。”

柳絮倏忽浑身发冷。

“自那日后,姑娘就被送到这里,姑娘当年只有十岁,太太对外说大姑娘得了重病,这十年,太太命人每日逼着姑娘喝药,大夫每隔半月来一趟,开个新方子,时间长了,府里人都知道大姑娘病得很重,称赞太太做继母的贤德。”

晚秋把柳絮送到过道门,便回去了。

柳絮边走,脑中浮现出一个十岁的女孩,生母死后,在这凄冷空旷的地方,每日喝继母送来的汤药,那汤药摧残她身体、幼小的心灵。

柳絮回去,跟马婆子没敢提起。

正月初五,头晌,夏婆子来了,对柳絮道;“明忙一整天,我守着,你家去看看。”

柳絮经过农贸市场,想起家中米缸空了,捏着荷包,下狠买了二十斤粳米。

离家有一段路,柳絮提着米袋子,越走越重,她身材尚未完全发育成熟,兼之身板瘦弱,提二十斤东西,就有点吃力。

梁王赵琛一身青衣书生打扮,坐着轿子打官道上经过,无意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没等看清,眨眼便拐进小胡同。

地上跟着轿子跑的宫宝,眼尖,“爷,看那不是柳絮姑娘”

梁王探出头,轿子正巧经过胡同口,赵琛唇角露出一丝笑容,

正是泼货。

赶紧招呼停轿,轿子刚巧停在巷子口,赵琛跳下轿,就往胡同里走,轿夫身后喊,“相公,没给轿钱”

宫宝随手往他手里塞块银子,轿夫一看直傻眼,哎呀我的妈,乘轿给这么多,莫非今烧对了香,出门遇见贵人。

柳絮走得缓慢,直趔趄,赵琛几步追上,二人隔着几步远,赵琛唤了声,“哎!东西掉了。”

柳絮回头,朝地上看,赵琛摇着泥金真丝绡麋竹扇,笑着走上来。

柳絮头大,应付周家父子,还要跟这厮周旋。

赵琛刚开口,“泼….”忙改口,“柳絮姑娘,又见面了。”

柳絮不打算理他,翻翻眼珠,“没看见我正忙着,没工夫闲聊。”

赵琛走过来,跟她并排,靠得很近,柳絮朝旁闪了闪,跟他之间拉开一人距离。

赵琛道,“姑娘好像提不动。”

说吧,往她跟前凑,快挨到她身子,柳絮躲一步,他就靠近一步,柳絮躲半步,他就靠近半步,巷子约两米宽,柳絮身体贴到旁边房屋墙上,忙把米袋子换到左手,借以隔开他。

赵琛却不以为意,笑道:“姑娘小身板怎能干力气活,我帮姑娘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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