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书架上的那支口红是顾悠送给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之一,除此之外,还有两条裙子。
一条是挂脖款式的浅粉色礼裙,每一道细褶都闪着同色的珠光,如趁着夜色上岸幽会的人鱼,裙角垂坠,鱼尾化作了人类的双腿。
二中没有专门的成人礼,就现在来说,这条礼服裙的归宿就是在她的衣柜里吃灰,但顾悠依然希望她的十八岁是有仪式感的。
还有一条——
顾声笙涂好了口红,回过头看着一直撑在自己椅背上的陈最,说:“……你出去等我一下好不好?”
陈最抬了抬眉:“为什么?”
“……想换一条适合在这种时候穿的裙子。”顾声笙说,视线不由得心虚地向下飘,握紧了手里捏着的细管,“你出去等嘛,我好了叫你。”
陈最愣了愣。
这种时候适合穿什么裙子,两人都心知肚明,陈最虽然不知道会到哪种程度,但绝对不会是顾声笙衣柜里穿出街的那些。
心跳忽然加速起来,难得的,他的耳尖泛起了红色。
“那我更不能出去了,不是吗?”陈最说着,松开手直起身,后退两步坐在了她的床上,“就在这里。”
他显然已经打定了主意,顾声笙看着他,直到自己拗不过,便自暴自弃地起身,将手里的口红放回原处后,向衣柜走过去。
路过陈最时,还故意踩了他一脚。
身后传来男生浅浅愉悦的轻笑,顾声笙后背紧绷起来,如同有洪水猛兽在后面追,只想马上离他远一些。
可房间只有这一点点的距离。
吱呀一声,顾声笙拉开了衣柜,一眼便找到了那条被她挂起来藏在最深处的裙子。
孔雀绿的深V领吊带丝绸裙,裙摆前后都剪裁成了三角形,两侧高开叉到臀线上,两侧腰线靠黑色的细缎带拉紧,褶皱堆迭。
买回来之后,顾悠让顾声笙试过一次,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霎时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