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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2 / 2页)

“没,据说裴松昨晚都在他舅舅卫学士的府邸里养病呢。”

“卫岱一?他又给裴家献什么殷勤。”太后冷笑,“既是刑部已到,你再偷偷叫人去查查情况。务必打听明白,这知府的死和利运塔有无关系。”

“是。”周澜海应了,见太后食欲恹恹,便识趣地扶她起身。

“北坊这地方,半年来事情太多了。”太后离了座,幽幽叹一口气。

“太后贵体,为家为国操碎了心。奴才看着也觉得心疼。”“闭嘴罢。”太后眄一眼周澜海,“哀家还没到要听这些话的地步。”

周澜海便不敢作声了,只见太后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像是疲倦至极般:“那些筑造司的人也不知道为何这样笨,一晃眼得了图纸,都查了大半个月,也没见查出什么来。好好的利运塔到底为什么塌?这事情一天不水落石出,哀家一天都睡不好觉。”

“太后,您最近......又多梦了?要不奴才再安排僧人来诵会经?”

太后摆摆手:“梦多,也无非是牵挂此事。诵经又有何用。”

周澜海垂头。他不敢多谏。太后于此塔为何而塌追究得太紧。要不是她非想要那铸造图,他何至于派了潘家班的熟人去做监工,以至于自己的玉佩现在都不知所踪?

周澜海索性大着胆子劝一句:“依奴才想,先帝已去六七年了。纵然当年那塔里有些什么,只怕以先帝英明,早就抹平了。连那样爱重的小福子都随帝下葬,难道,还真有什么相关的人能活着不成?塔塌了,应该就只是意外。”

“以他的脾性,确实是玩完了就杀掉的做派。”太后道,那脸上竟带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微笑,浮浮地显现在皮肉上,叫周澜海霎时毛骨悚然。他不知如何接主子的话了,只能应了“喳”装作没听清,半晌,听得太后又说:“不过,没准儿有孩子能侥幸活下来呢?还是查清楚了才好。”

“十多年前,那个姓林的太傅,不就妄图救下来一个么?”

“可惜后来也在大狱里被折磨死了。”

太后说完,打个呵欠,翻身便靠在榻上了。周澜海看着她的背影,不敢再言,默默行了礼便出了殿。这寝殿重又只剩钟氏一人。多少年了,都是如此。她膝下无子,只因年轻时不受圣宠。尚是豆蔻年华,那枕边人就不爱与她面对面,说她心深人默,徒有温顺,全无活泼。钟太后悠悠地闭了眼,忽然觉得好笑。盘踞在深宫里一辈子的女人,越活泼就越残酷啊。耐不住的。

除了她,谁都耐不住的。

那活泼如春鹂,容色冠京华的淑贵妃又如何?生产完便得了重病,不过多久就撒手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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