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敏觉得这倒也不敢,而且一个外乡人就更不敢了。
换句话说,他之所以这么讲,自己那父亲肯定是允许的。
可这些年来,他的亲爹什么时候多出这么一个年轻、潇洒的忘年交出来了?
这事很奇怪啊。
“好了,徐兄,人家行恶事你多想,行善事你有什么好想的?”
“你知道个什么。我看你啊,心思都被那胡氏女勾去了!”
夏九哥一急,“莫要胡说,我是无妨,人家一个清白女子被你这么一说,名声一毁,那事儿就大了。俗话说的好,饿死事大,失节事小。”
“啊?”
“喔,不不不,是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徐敏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看你是昏了头了。再说你有什么好怕的,你未娶,她未嫁,你爹是皇榜进士,正牌的官身,她哥是京师高院的学徒,将来的事务官。这不正好门当户对?你要是不好意思说,回头我去拜见夏伯父,我和他说!”
“你还胡说!”
看他急成那样,徐敏也就不讲了,不过自己这好友他还是了解的,心思纯善,性格又肉,但他不会掩饰内心,刚刚那份欢喜却做不了假,看来他还是得走一趟夏府。
而且也不能再说了,韩春薄回来了。
“诸位,诸位,久等了。诸位登门,真是令韩某倍感荣幸。”
……
这样的小宴席,自是难不倒徐、夏两家衙内,推杯换盏之间,他们很是熟练。
可惜夏九哥不胜酒力,没几杯就醉了。
还得徐敏送他回去。
坐在马车上,徐敏叼了根草,想着回去后得问问老爹,这人什么来头,原来这双流县的第一公子是他,现在韩春薄严重威胁到了他,所以必须得搞清楚。
知己知彼嘛。
不久,马车行到夏府。
因为来人是知县的公子,夏言本着不得罪这么一家的原则,还是出来露面了。
徐敏说:“伯父,今日小子荒唐,起了兴致以后便劝九哥多喝了几杯,您别怪他。他性子纯善,耳朵根子软,要怪您就怪我。”
“不敢。多谢贤侄送他回来,如今天色已晚,要不就在这里留宿一晚?”
夏言那是客气。
毕竟这是知县公子,他在县城里乱晃荡还有谁敢冒犯他不成。
但是徐敏天生脸皮厚,竟直接答应下来,“那小侄就叨扰了。喔,对了,伯父,还有桩事,小侄还要和你说道说道,也好成九哥之美。”
夏言无奈,便摆桌倒茶,招待一下他。
于是乎徐敏就将胡氏女的事情原封不动的全都说了出来。
夏言本就爱子,听了后也不生气,只是外人当前,他还是怒哼了声,“让他出去结交同辈好友,增长见识,没成想差点成了登徒浪子!”
“伯父言重了,九哥您还不知道?就是小侄是登徒浪子,他也不会是登徒浪子的。”
“喔,徐贤侄误会,我不是那意思。”
徐敏也没将这个当回事,接着说起这韩春薄,“夏伯父,听说韩春薄前前后后已经买了五千多亩良田了,此人什么来头?”
夏言心思一动,想着打听下消息,“贤侄也听说了?”
“购田、置宅、捐款行善……双流县以往都是出的盗匪,还没出过这样的大善人呢。小侄怎会没有听说?”
“那贤侄怎么看?”
徐敏想到此人莫名其妙和自己的父亲成为好友,分明是行贿,只不过贿的不是利,而是名,“就怕是虚伪之徒。”
“喔?何以见得?”
徐敏嘿嘿一笑,“小侄活了二十多年,见过人娶婆娘急,得功名急,还没见过人做善事急呢,他这一通下来,短短半月就美名远播,伯父见多识广,京城都去过,首善之地有这样的大善人吗?”
夏言微微一怔,这徐家儿子倒是机敏。
“未曾见过。”
徐敏断言,“那他铁定有问题!等明日九哥醒了,我们再去闯闯那龙潭虎穴!”
夏言却担忧,“贤侄,九哥……”
“伯父放心,我与九哥相识多年,定会顾好他的。”
他是说放心,但夏言没那么放心,正好有这胡氏之女的事,还是打打岔吧,他失去了三个儿子,龙潭虎穴,他自己去就行了。
第二日,徐敏就回家去了,见面就给他爹倒茶捶背,“爹,听说那韩春薄是你的好友,此事为真?”
他本来很老实,没想到徐维明当即冲他发火,“你昨夜去了哪里?!”
徐敏被吓一大跳,不敢动弹。
“是不是那夏言的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