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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嫡长子 第101节(第1 / 2页)

这话的意思,就是怪王越打疼了鞑靼人,招致了人家的报复,所以叫‘开大衅于边’。

朱厚照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有这样的糊涂蛋?这一次应该没有人人说这么没出息的话吧?!”

弘治皇帝翻了一本奏疏出来拿到太子面前,“山东布政使黄文佑。近来,他已连上两道折子了。所说的也是戴珊之言,担心朝廷的旨意会惹来大祸,甚至不需多久就会引来小王子更大规模的寇边!嘿,他人在山东,比朕这个在北京的还要害怕。”

朱厚照:“……”

“父皇!儿臣请旨将此人抓起来!”

戴珊等人闻言,大惊失色,“殿下,不可!”

“有何不可?!”

戴珊语速极快,“黄文佑为人臣子,谏言乃是本分,何以有因一言不喜,便将朝廷命官捉拿下狱的道理?”

“非也!”朱厚照站起来很认真的说:“我要治的就是像黄文佑这一类的官员。朝廷的每一次大捷都是边军将士用鲜血和生命拼出来的,那一代人拼赢了,后世人拼不赢,难道就要说是祖宗们开了大衅?!照此推理,那先帝三犁虏庭,太宗皇帝五征漠北,岂不是开了更大的衅?黄文佑这封折子岂不是也连先帝和太宗皇帝也一并怪罪了?!如此没出息的官员,朝廷要之何用?!”

“此外,黄文佑这封折子竟然怪罪起了打了胜仗的将士,若是这样的官员不治,还任他们在朝堂上聒噪,传出去,岂不是寒了我大明将士的心?父皇又没有让他上前线,他在山东还要乱我军心。如此没脑子的官员,朝廷要之何用?”

戴珊心想,这道理还能这么讲?

朱厚照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会有‘只要听话一点,敌人就不会打我’的想法,这个歪风一定要刹住。

上次也是这个黄文佑,说什么阉党。

这种脑子比较死的官员,跟他这个太子是永远不可能对上路子的,早点拿下早点为好。

但戴珊似乎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殿下,如果以这样的理由捉拿臣子,那么我大明朝怕是有数以百计的官员都要被下狱问罪!”

戴珊本想说的重点是太子你这个抓人的理由实在不充分,因为大家都是这样,你较这个真那就没意思了。

说起来也算怼得狠的,再说直白点:那就是,太子你到底懂不懂朝堂啊?!

但也许是这个左都御史和太子殿下的交手少了,所以这样轻易的开口。

像是李东阳和谢迁一听他这个话就心中一沉,顿时觉得颇为不得体。

朱厚照果然脸色一变,“戴珊!你这话什么意思?!照你之言,这朝堂之上,该怎么办难道是看人数多寡的嘛?几百人觉得不对,那本宫就不对?真要这样,来个几百人逼宫,本宫这太子也还坐不得了?!”

李东阳和谢迁一声哀叹:说什么来着。

戴珊被这大帽子一扣,心中慌乱,跪下说道:“臣心中绝无此悖逆之念!臣只是在说……似黄文佑这样的官员,并无大错,他上此折也是一片忠君爱国之心,若是就这样抓起来,岂不令天下官员惊心?”

朱厚照道:“那么他惊了边关将士之心又怎么说?本宫三日前还收到边关军情奏报,此时王越正在和鞑靼人浴血奋战,朝中竟有官员说他开大衅于边。这笔账,怎么算?”

“启禀陛下。”李东阳这时候开口,“臣也以为殿下所虑为当行之举,值此边关战事未歇之时,黄文佑难脱扰乱军心之罪,不治则不足以告慰战死沙场之英灵。”

戴珊脸色一变,李东阳怎么和他讲相反的话?!

李阁老这份心思,也只有谢阁老能领会了,“臣,附议。”

他知道李东阳不是要和戴珊唱反调,这是为了救他,因为要是再争下去,太子估计会把戴珊一起给办了。

好在戴珊也不是周经的性格,没有死犟下去。两位阁老都这么说了,他有再多话也闷了回去。

皇帝一看还有这样的效果,心中对儿子驾驭大臣的能力更加觉得骄傲。只要是他一开口,这些人千百个不愿意也得照办。

“那便传旨吧,将山东布政使黄文佑捉拿进京!听候发落!另外……巴尔斯博罗特要入宫觐见一事……”

“父皇。”朱厚照主动请缨,“儿臣是储君,本就有接待外国使臣之责,加之那道旨意也是出自儿臣,这个巴尔斯博罗特便先让儿臣应付吧。”

皇帝一览众臣的表情,发现似乎是都没什么意见的样子,于是大手一挥,

“准奏!”

第一百一十九章 整军

围绕入贡所争论的一切,实际上就是一个战争与和平的问题。

朱厚照与戴珊、与黄文佑这样的人磨嘴皮子,就是要把道理辨明,就是要让弘治朝君臣明白,不远的将来大明就会面对这个令人头痛的敌人。

这不是大明开不开大衅于边的问题,除非君臣一起跪下,否则人家就是要来欺负你。

所以这一切当然也就不仅是拿五百个人的使团开刀这么简单。

“整军?”

“不错,儿臣的意思确实就是整军。”

弘治自登基以来,就不是一个摆烂的皇帝,他一直想的是拯救大明,只不过受限于能力和眼界,所能做的,也就是文官所告诉他的那一切。

现在朱厚照给他提出了新的东西,事情又会变得不一样了。

“怎么整?”

“父皇,儿臣看过朝廷军屯的收入,那就是一笔糊涂账,要想把这笔账扯清楚,那是极难极难的。但军屯的粮食大幅下降,却也直接说明,边军的腐败已经到一种触目惊心的程度,因而若要整军,只有四个字,另起炉灶。”

军屯的土地大多已被兼并,卫所制遭到相当程度的破坏,原本亦兵亦民的边军现在都是无地的苦哈哈,战斗力大幅下降,这是事实。

而京营之中,十二团营和上直亲军一样有‘和平病’,早已不如当年的悍勇。

说到底就是时间久了,腐败了,战斗力下降了。

弘治皇帝大约明白过来,“太子的意思,是在十二团营之外,另设数营,重新整编操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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