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有奸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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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

离缨果然还是见识太少,听了厉长生这番话, 瞪着眼睛便无法反驳。

先掩藏身份的的确是他无错, 可……

“太子殿下!”

不等离缨继续反驳, 外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离太子问询急匆匆赶来,他的声音由远及近,来的很快,看起来这一次离太子亦是着了急的。

离缨听到离太子的声音, 顿时皱了皱眉头。

厉长生则是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微笑, 说:“二皇子可好生考虑一番。离国叛贼上柱国着实令人可气,太子殿下已经考虑妥当, 打算派遣涤川园帮助离国抵抗上柱国的反叛,姜国姜太子那面也有此意。若是二皇子您不愿意承担复兴离国的重任,太子殿下也只好退而求其次,与您的兄长离太子合作一番。”

“你这是威胁我?”离缨眯着眼睛,目光不善的瞧着厉长生。

【#友好度总览#】

【土豪:-25】

这几日好不容易提升起来一些的好感度, 瞬间跌破谷底。

说实在的,这好感度比厉长生设想中还要高那么一些。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将离缨逼入绝境, 恐怕这事情也无法突然来个大反转。

人要不要对自己狠一些, 这厉长生倒是不知道,但该对旁人狠的时候,绝对不要手软,一时的心慈手软只会将事情愈弄愈糟。

厉长生笑着对离缨道:“二皇子又误会了, 卑臣绝无此意, 只是说清眼下情势利弊, 好请二皇子早做打算。”

他说到这里,稍微顿了顿,幽幽的道:“当机立断,才是做大事的性子,难道不是吗?”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你们让我进去!”

“这是个误会!”

“太子殿下您听我说。”

离太子已经到了营帐跟前,不过小太子荆白玉提前吩咐过了外面的侍卫们,侍卫们立刻将离太子拦在外面。

离太子进不来,只好扯着脖子狼嚎鬼叫一番。

这里乃是营帐,隔音自然不如房子的好,离太子在外面如此喊叫,里面的人听得是一清二楚。

离缨心中本来就乱七八糟,只觉得荆白玉与厉长生不安好心,绝不可能是单纯助力自己回去离国,清除叛贼。

然而他一丁点思考的机会也无有,离太子不停的在外催促着……

“太子殿下您让我进去啊。”

“这是个误会,我有大事与你说。”

“让我进去罢!”

离太子的喊叫声,叫离缨心烦意乱,一旦离太子入内,那么离缨也就离鬼门关不远了。

绝不能让他进来……

离缨当下一咬牙,说:“好……我答应与你们合作。”

“当真?”荆白玉眼睛亮堂了起来,说:“你不反口了?”

离缨咬了咬牙,说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厉长生对荆白玉道:“太子殿下说笑了,二皇子乃是要继承离国大统之人,如何会出尔反尔呢?不过……”

厉长生果然还有后话,他弯腰从案几上拿起一物,笑着呈现在离缨面前。

离缨低头一看,道:“看来你们早已准备好了?”

厉长生说的好听,其实最不信任旁人的便是他,多长一副玲珑心窍之人,通常也都是疑心病颇重之人。

厉长生早已备好契书,就等着离缨答应下来,便让小太子荆白玉与离缨在契书上按下手印,歃血为盟。

本来离缨心中摇摆不定,然而已到了这副处境,他反而坚定下来,点点头道:“签了契书也好,这样我们都能安心。”

荆白玉笑眯眯的,对离缨做了个手势,说:“请罢。”

“等等。”离缨抬手拒绝,道:“我若是签下了这契书,那么……”

他话未有说完,厉长生仿佛早已知道他要说些什么,笑着一脸温和,道:“二皇子放心。那离太子恩将仇报,竟然指使刺客行刺我们太子殿下,若是太子殿下不有所作为,我大荆的国威该当放在何处?”

离缨要说的便是门外一直大喊大叫的离太子。

厉长生说罢了,侧头瞧了一眼坐在席上的荆白玉。

荆白玉只是点点头,多的也不言语,厉长生大步走出营帐,“哗啦”一掀帐帘子。

离太子被拦在外面,瞧见有人出来,顿时欢喜非常,再一瞧见是厉长生,那心中更是笑开了花。

离太子瞧着厉长生的目光灼灼然闪烁,喊着说:“厉大人!厉大人!您快去与太子殿下解释一番,我怎么会叫人刺杀太子殿下呢?全是误会啊!”

厉长生脸上并无一丝表情,与往日里的温柔笑脸丝毫不同。

他负手而出,离太子的话说罢,无端端就打了个冷颤,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知自己心中在害怕些什么。

厉长生无有听到离太子说话一般,冷淡的开口说道:“这离国人大胆行刺太子殿下,来人,拖出去将他的脑袋砍下来。”

“什么?!”

离太子不敢置信的差点一蹦三尺高,大喊道:“我是离国太子!你敢砍我的脑袋?!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寺人罢了!你敢……”

“哗啦!”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从营帐中大步而出,帐帘子骤然掀开,力度大得很。

是荆白玉眯着眼睛走了出来。

荆白玉听到外面的动静,心中气愤不已,他可还未有忘记,离太子见到厉长生之后,态度是如何的轻蔑轻佻。荆白玉本就生气,这一听到离太子的话,就如点着了的炮仗一样。

“愣着做什么?堵住他的嘴巴,给我拉下去!”荆白玉呵斥道。

左右士兵立刻上前,快速将离太子压了起来。

“你们不能抓我,我是离国太子!”

“这是误会!”

“我没有要行刺你们,是误会!”

离太子大声喊叫,将他身边那几个亲随全部引了过来。

只可惜离太子身边之人一共也无几个,势单力薄寡不敌众,根本毫无用处,被荆白玉下令全部抓住扣押起来。

“误会?”荆白玉小大人一般踱步到了离太子身边。

那面指挥的陈均年颇有些眼力见,立刻在离太子膝盖弯处狠狠一踢,离太子顿时“咚”的一声跪在小太子荆白玉跟前,想站也站不起来。

荆白玉脸上露出一丝俏皮可爱的笑容,说:“你放心,这并不是什么误会,一切都是本太子做的。”

“什么……”

离太子脑袋里嗡的一声,他本就觉得这事儿不对劲,眼下听荆白玉这么一说,蓦然一身的冷汗,整个人都怔愣住,挣扎也是忘却,呆呆的跪在荆白玉跟前。

荆白玉满是纯良的对他眨了眨眼睛,说:“所以说啊,不是你的东西,你便不要惦记着,免得引来杀身之祸,是不是这个道理?”

他说着踱步到了离太子身边,凑近一些,低声又说:“离国的皇位不是你的,厉长生也不是你的,可清楚了?”

离太子一身身的冷汗流下来,他也不敢大喊什么误会了,一打叠的求饶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我清楚了我清楚了!快叫人放过我罢,我不过一条贱命罢了,求您放了我,只要放了我,其他我什么都不要,真的!”

“我管你是真是假?”荆白玉摆摆手,道:“拖下去,这便好好的送离太子上路罢。”

“敬诺!”陈均年答应一声,叫士兵押了离太子快速离开。

“救命!”

“不!”

“我是离国太子!”

“你们不能杀我!”

离缨站在一边,全程一句话也未有说出,他眯着眼睛不由多看了一眼半大的小太子荆白玉,心中忌惮不已。

荆白玉不过七八岁年纪,但做事有条不紊,杀伐果断毫不怯懦,恐怕日后……

若不能与荆白玉真的成为朋友,那便是给自己添了一个□□烦。

很快离太子的声音远去,再不多时,一点吵闹也是无有……

“叔叔!”

姜笙钰急匆匆跑来,左右瞧了瞧,道:“那色胚呢?”

“什么色胚?”荆白玉笑着瞧他,道:“你来晚了,离太子已经被给我下令拖出去砍了脑袋。”

“什么?”姜笙钰皱眉道:“他敢对我叔叔不敬,就砍个脑袋?也太便宜了他罢?怎么也要凌迟!五马分尸!或者……”

“好了,”厉长生安抚着姜笙钰道:“莫要吓坏了贵客,也莫要因着这些小事儿,耽误了旁的大事。”

厉长生一开口,比什么都要管用的多,姜笙钰当下点点头,说:“好,听叔叔的。”

陈均年很快前来回禀,已经按照荆白玉的吩咐,将离太子的脑袋砍了下来。

陈均年手中捧着一个精美的雕漆大红盒,单膝跪在地上,擎给荆白玉道:“请太子殿下过目。”

小太子荆白玉嫌弃的往后退了一步,道:“不看不看,直接拿给二皇子罢。”

陈均年这才将盒子,转而捧给二皇子离缨。

离缨伸手接过,将雕漆大盒打开……

“咔哒”一声,里面果然躺着离太子的人头。

离缨闻到一股血腥味儿,心中却无比的镇定,道:“多谢荆太子所送的厚礼。”

“不客气。”荆白玉道。

厉长生撩起营帐门帘,道:“兵贵神速事不宜迟,如何击溃叛军收复离国,还请入内详谈。”

离缨这回并无抵触,请小太子荆白玉先行,随即这才跟着走进了营帐之内。

姜笙钰也跟随而入,一同坐在席子上。这次姜国亦是要参与的,姜笙钰也要出一份力。

地图早已备好,厉长生待众人坐好,就将地图铺开于案几之上。

厉长生道:“那上柱国兵马虽然的确比我们要多,但他们已然失了民心,还要考虑其他国家趁虚而入的可能,这一仗对我们来说,还是有颇多益处的。”

姜笙钰立刻附和的头,说:“叔叔说的没错,就算人少,我们师出有名,肯定会得到拥护,无需担心什么。”

荆白玉虽然也点了点头,但眉头紧锁,瞧上去并非那般开心。

“怎么的?”姜笙钰转头瞧他,说:“被刚才血粼粼的人头吓到了?还惊魂甫定呢?”

“谁会被一颗人头吓到。”荆白玉不屑的瞧了他一眼,道:“我在想个很重要的问题。”

“什么?”姜笙钰问。

厉长生一听,说道:“可是粮饷辎重问题?”

厉长生一眼说到了点上,荆白玉正在考虑的,便是粮饷与辎重的问题。

他们的确有军队,虽然人数不算太多,但是攻打离国这样的小国家,人数并不算太少,理论上是足够用的。

然而荆白玉带来的涤川园军,乃是为了会盟而来,一路上所需要的粮饷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如今涤川园军滞留,并未有立刻禀报皇上,如此一来接下来所需要的粮饷,便成了个问题。

荆白玉顿时愁眉不展,说:“我们的粮饷,恐怕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姜笙钰也有些个发愁,他那面的粮饷再过不久,恐怕亦是要吃紧的,若是粮饷跟不上,这一仗怕是根本无法打下去。

姜笙钰道:“没关系,我这便修书一封回大姜去,叫人送些粮饷过来。”

“远水解不了近渴。”厉长生无情的否决了姜笙钰的提议。

荆白玉瞧了一眼厉长生,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了?”

厉长生笑着说道:“太子怕是忘了,咱们这面还有二皇子,二皇子应能把粮饷的问题解决。”

离缨被点了名字,众人纷纷瞧向他。

离缨被看的有些个不自在,说:“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弄到粮饷,但是可以一试。”

姜笙钰不解,说:“你们打什么哑谜。”

“瓦片。”厉长生言简意赅的笑着说。

“瓦片!”荆白玉这才想起来。

离缨惊讶的看着他们,说:“你们怎么知道我的瓦片?”

荆白玉刚才一时兴奋,这会儿就尴尬了,摸了摸鼻子顾左右而言他,说:“哎呀,我有点困了,不如先休息罢,剩下的明日再说?”

厉长生与荆白玉哪里能不知道瓦片,那瓦片还是厉长生亲自上阵去偷的,这会儿就在离太子的营帐之内。

离缨一阵纳罕,瞧见荆白玉那态度,还有厉长生那笑容,顿时什么都再明白不过。

离缨气的说不出话来,心说好啊好啊,果然又是厉长生与荆白玉,他们就没停的整治自己。

这着实是……着实是……

无有办法……

离缨还要仰仗着他们打回离国去,虽然气得七窍生烟,却也无有办法。

荆白玉一瞧,做坏事儿被发现了,赶忙拉着厉长生的手就跑,一口气跑回了就寝的营帐去。

“吓死我了!”

荆白玉拍着自己的胸口,肉肉的小脸上都是庆幸,说:“幸好我跑的快。”

厉长生觉得这会儿荆白玉像一只炸毛的小奶猫,让人很想抬手给他顺顺毛。

厉长生在他头上拍了两下,惹来荆白玉纳罕的目光。

厉长生笑着道:“今儿个辛苦太子殿下了,好好休息,明日开始,恐怕有的要忙碌。”

“嗯!”荆白玉乖巧的点点头,说:“你也快回去休息罢。”

说起来,离缨虽然身边一个士兵也无,但是他身上有一块瓦片,这瓦片的作用非同小可。

梁氏的马场就在附近,远近闻名已久,听说积宝如山富可敌国。

若是他们真的可以拿着瓦片找到梁氏,得到了梁氏的帮助,粮饷的问题,自然也就解决了。

厉长生叫人打听瓦片之时,就已想到了粮饷的问题,所以特意更深入的打听了一番。

这梁氏的马场在大荆边界之处,购买了很大一片地。正巧他们想出兵往离国走,是要经过梁氏马场的。

大家少做合计,立刻决定整顿开拔,先往梁氏的马场去。

军队第二日一早便开始炊烟造饭,随即立即开拔,丝毫也无含糊。

他们这一路往梁氏马场而去,路上不过两日脚程,距离根本不远。

荆白玉骑在高头大马上,换了一件劲装铠甲,那模样着实有些可人疼。他肉肉的小脸蛋露在头盔外面,叫头盔一衬托,更显得娇小可爱。

“厉长生!你若是再笑,我就……我就……”

荆白玉着实忍无可忍,小拳头攥着,侧头狠狠的瞪了一眼旁边骑马并肩而行的厉长生。

厉长生笑容不减,道:“太子殿下误会了,长生只是觉得今儿个天气不错,心情大好,所以才会笑容满面。”

“我呸!”荆白玉瞪眼睛,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本太子这身戎装不威武?不精神?不知道你在笑些甚么。”

“报!”

“禀报太子殿下!”

前方萧拓策马而来,急急忙忙抱拳说道:“太子殿下,前方探到封国士兵动向。”

“封国士兵?”荆白玉一听皱起了眉头,纳罕的说道:“封国怎么会在这面出现?”

这边乃是大荆的边界,再往前就是离国,而另外一面接壤的乃是姜国和詹国,再怎么说也不是封国,和封国八竿子打不着。

萧拓立刻说道:“好像是封国湛露公主的队伍。”

“湛露公主?”荆白玉一听这个,倒是来了精神头,说:“湛露公主怎么还没走呢?不会是对小小叔父还留念不已罢。”

陵川王荆博文就骑马在后面,荆白玉说的声音颇大,可不就是说给他听得。

荆博文立时浑身一个激灵,策马上前,惊讶的说道:“什么?湛露公主还在这面?她怎么的还没回封国去?简直阴魂不散呢。”

“什么阴魂不散。”荆白玉笑嘻嘻的说:“分明是小叔父您艳福不浅。”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叫艳福不浅?”荆博文说道。

他们说笑一片,厉长生便吩咐了萧拓前去再探。

这封国湛露公主日前几日已经离开会盟大营,带着人往封国回去,不知是何缘故,脚程竟是慢的惊人,眼下还未离开大荆地界。

萧拓着人前去探查,不多时便返回。

萧拓禀报说道:“听说是湛露公主重病,所以耽搁了封国队伍返回的脚程,如今还未能离开大荆地界。”

“重病?”厉长生眯了眯眼睛。

荆白玉道:“怎么了?有何不妥?”

厉长生道:“说不清楚,只是觉得事情可能并非这么简单。”

荆白玉道:“但湛露公主身边并无几个人,她就算想要做些什么,也是上不得天的。”

“的确。”厉长生点头,道:“湛露公主做不了什么大事儿。但这紧要关头,若是她给我们找些个不痛快,也足够叫我们头疼的。”

荆白玉说:“倒也是如此,那我叫人再去谈探一探,盯住了湛露公主一行人,你觉得可行?”

“有劳太子殿下了。”厉长生说。

荆白玉立刻让萧拓准备一队人,悄悄前去跟踪湛露公主,打探一下虚实,看看湛露公主是否真的重病无法赶路。

那面儿封国使团离开会盟大营不久,还未有行到一日路程,湛露公主突然感染风寒,命人安营扎寨,无法继续行进。

这一安营扎寨,便在荆国地界停留了数日之久,太医说湛露公主病情严重,若是强行赶路,恐怕会性命不保,使臣们一听,哪里敢再催促公主赶路,便全都安心扎营。

公主身边的侍女端着药碗,垂头走进营帐之中,进来之后,小心仔细的将营帐掩好,一丝缝隙也未有留下。

“公主殿下。”侍女走到榻边跪下来说道。

湛露公主就躺在榻上,听了声响也未有回头,道:“什么事儿?”

侍女低声道:“离国上柱国那面又派了人来催促,这……”

湛露公主听了这话,止不住翻身坐起,冷笑了一声,说:“这上柱国,自己做事不干净不利索,倒是催旁人催的挺紧的。”

“敢问公主殿下,要如何回复上柱国派来的使臣?”侍女问道。

湛露公主眯着眼睛,说:“你让他莫要着急,实在不行,我亲自往那马场走上一遭,定然会让他们同意的。”

“是。”侍女垂头道。

湛露公主的病情未有好转,一连几日,眼下竟是更加严重,据说还有传染给旁人的可能性。

一干使臣不得见公主的面,再说公主乃是金枝玉叶,他们这些个使臣都是男子,也不好在公主病重之时进入公主的营帐。

夜色正浓,湛露公主营帐一点声息也无。但就在这斯时之间,营帐后面掀开个缝隙,有一娇小身影从缝隙中钻了出来。

“公主小心呀!”

有人叫住那娇小身影,说道:“请公主放心,婢子定然不会叫任何人,知道公主离开的消息。”

“嗯。”

那娇小身影原就是病重的湛露公主无疑。

湛露公主点点头,说:“谁来了都说我病了不见,我这去去就回。”

“是,婢子明白。”侍女说道。

湛露公主披着厚厚的披风,又戴上兜帽,根本瞧不清楚脸面。她快速独自离开营帐,行了一会儿,在隐蔽处寻到事先藏好的马匹,翻身上马,转眼间没了踪影。

此次湛露公主奉了父王之命,前来荆国会盟大营,用意自然是想要搭上陵川王荆博文的,这样也好与荆国的关系更为亲密。

只可惜荆博文对湛露公主并无好感,湛露公主三番两次自荐枕席,都未有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会盟结束,湛露公主不得不离开会盟大营,返回封国地界去。

如此湛露公主便着了急,她这般回去,定然会被父王责怪,恐怕日后会不好过……

湛露公主犹豫不定,脚程不快,一看便是不想要回到封国去的。

正巧这个时候,临近的离国闹了内乱,手握重兵的上柱国杀死了离国国君,各位皇子逃离都城,离国一时间无有君主,一切都由上柱国掌管,这上柱国俨然成了离国新的君主。

湛露公主听闻此事,顿时来了心思,其实与厉长生和荆白玉想的差不多,均是想要趁着离国内乱沾点好处。

这个时候,离国绝对需要外援帮助,若是能趁机伸手搭上关系,必然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湛露公主一寻思,若自己能用离国的事情将功补过,指不定回了封国,便不会被父王所责备。

湛露公主当下假装病倒,叫人安营扎寨,不再继续往前行一步,为的自然是能留在荆国与离国旁边捡瓜落。

与厉长生和荆白玉不同的是,湛露公主显然更为看好叛贼上柱国。

说来也是这么回事,上柱国虽然是叛贼,可他手握重兵,已然杀了离国国君,离国上上下下皆是畏惧上柱国的淫威,根本不敢反抗,一句不敬的话亦是不敢言语。

离国各位皇子逃得过于匆忙,眼看着现在的局势,若非遇到奇迹,恐怕根本无人可以撼动上柱国的地位。

湛露公主乃是识时务之人,并不想将宝押在不切合实际的事情之上,自然首屈一指,选择的便是站在离国上柱国这面。

上柱国正着急追杀各位皇子,其实也是焦头烂额,湛露公主这个时候示好,上柱国有了帮手,心中也是欢喜的,一口便应承下来,只要湛露公主能帮忙,日后就会无条件的与封国经济贸易来往,而且让步两成利。

离国生产的乃是盐和铜,在这两方面上让利,绝对是封国梦寐以求的事情。

湛露公主不惜冒险,独自一人摸黑骑马而去,天未亮之时,便已经到了一处宅院门口。

湛露公主翻身下马,径自往那宅院里走去。

宅院看起来也有些个冷清,也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的缘故,里面一个下人小厮也是无有,少了些个人气儿。

湛露公主胆子甚大模样,全然无有害怕,毫不犹豫继续往院子深处走去,“吱呀”一声,推开一扇房门,踩着莲步悄悄而入。

屋内悄无声息,外间有火盆子烧着,隐约能看到一些个布置。等绕过了实木插屏之后,那火光被挡住,内间又昏暗起来。

内间进里面有一张榻,上面有人睡着,仿佛未有听到湛露公主前来之声,还沉浸在梦乡之中,并无警惕。

湛露公主将自己厚厚的披风摘下,伸手直接扔在一面,她动作轻巧,一个旋身竟直接上了那张榻,手臂一展,想要从背后去抱榻上的男子。

就在这一瞬间之时,榻上之人突然动了,往旁边一滚,堪堪比过湛露公主的怀抱。

“哎呦……”

湛露公主扑了个空,整个人跌在榻上。

她娇娆的低呼了一声,却不显得如何狼狈,一个翻身反而斜倚在榻上,对那突然而动的男子抛了个媚眼,道:“梁二爷原并未睡着啊,吓了小女子一跳呢。”

“呼——”的一声。

就瞧那梁二爷一伸手,屋里亮起了烛灯来,虽不甚明亮,但足以让人瞧清四周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梁二爷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年纪不长也不轻,倒是瞧上去轻浮卦象,有几分纨绔子弟的样子。

“原来是公主殿下。”梁二爷开了口,说道:“公主殿下深夜前来,这……不知道所为何事。公主殿下也未曾知会梁某一声,若是梁某怠慢了公主,这可如何是好?”

“是啊,你便是怠慢了本公主。”湛露公主对他伸出手来,柔弱无骨,娇声说道:“本公主都摔倒了,你还不快来扶。”

梁二爷笑的有些个为难,道:“公主金枝玉叶,梁某实在是不敢触碰公主您啊,以免冲撞了公主,所以公主您还是自己起来罢。”

湛露公主已经尽量放软了态度,但梁二爷显然并不吃她这一套,瞧了湛露公主柔情似水的模样,一点子也不心动的模样。

湛露公主无有办法,只好自己站起身来,道:“梁二爷,日前湛露与梁二爷说的事情,梁二爷想的如何了?”

“这……”梁二爷一脸糊涂模样,他稍一皱眉,不知为何无有一丝苦恼之感,反而平添轻佻之气。

梁二爷说:“我着实不知公主说的是什么事。公主也知道,我这马场生意还算是不错的,所以……所以平日里事情太多。哦我知道了……”

梁二爷忽然恍然耽误,道:“公主可是说的,上次封国想要多寻十匹宝马,给封国国君祝寿之事?公主大可放心,梁某已经在叫人四处寻找,必然不会耽误了公主您的一片孝心。”

“看来梁二爷,是要与我装糊涂到底了?”湛露公主眉宇间有些个气恼,狠狠瞪了梁二爷一眼。

梁二爷一打叠的赔笑,说:“不敢不敢,小人哪里敢于公主您装糊涂。公主冰雪聪明,旁人是不敢在您面前现弄的。”

湛露公主抬了抬下巴,说道:“我便与你直说好了,你今儿个必须给我把话说清楚了,你到底愿不愿意助上柱国成就大事!”

“这……”梁二爷道:“小人不过就是个卖马的,其他什么也不懂,恐怕是帮不得公主殿下与上柱国大人啊。”

“别给我来这套虚的。”湛露公主道:“上柱国已经与我说过了,你的侄儿,便是离国的二皇子离缨,是也不是?”

“侄儿?”梁二爷又露出了思索的表情,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我竟是有个侄儿在离国当皇子呢!可是不巧啊。”

梁二爷换上为难的表情,说:“当年我姐姐入宫做了离国的皇妃,那时候我已然与姐姐闹翻,一拍两散,这才会离开离国,在荆国这面开个小马场。你说说看,若是我与姐姐关系好,怎么会不去离国享福呢?还要在这风吹日晒的,经营这三瓜两枣?我的确是有个侄儿,但是却从未见过他一面,连他长的是一只眼睛还是两只眼睛,亦是全然不知啊。”

梁二爷一口气说了许多,湛露公主则是说道:“你不认识他无有关系,他肯定是会来找你的!上柱国大人说了,二皇子离缨已经入了荆国地界,肯定是准备寻你来搬救兵的!”

“哎呦喂,”梁二爷叹息一声,说:“我与他素未谋面,他来寻我做什么,凭白给我添了许多晦气!”

湛露公主笑着道:“你说的无有错,那离缨便是个晦气之人。你若是留他在身边,或者心软帮了他,定然霉运缠身,你可要想好了啊。不如……”

湛露公主说到此处,又走近了梁二爷,风情万种的对他抛了个媚眼,道:“还不如站道我与上柱国身边来。若是你答应帮我们办事,日后离国与封国所需要的所有马匹,都会从你这马场购买。你可知道,这是多大一笔生意?”

“这……”梁二爷犹豫着,但眼睛里仿佛闪烁起精光来。

“不只如此。”湛露公主又往梁二爷身边走了一步,轻轻的靠进了梁二爷怀中,柔声说道:“今天晚上,我就是你的女人了,你可欢喜?你可心动?”

梁二爷这次未有推开湛露公主,脸上还是犹豫不定,道:“我与那素未谋面的侄儿,的确无有什么感情可言。公主您许诺的条件,也是叫梁某再心动不已,不过……”

“不过什么?”湛露公主抬头瞧他,轻轻的往梁二爷面上吹了口热气,说:“说出来,本公主都可以满足你的要求。”

梁二爷笑着说:“公主答应封国与离国在我这里买马的事情,这的确是比大生意,可这生意过于长远了些,梁某人心中着实不踏实啊。”

“我知道了。”湛露公主道:“还以为多大点事情,你且放心,只要你能与我们合作,过两日我就叫人先送来银钱,如何?再者说了,不是还有本公主押在你这里吗?你难道还不心满意足?”

梁二爷一打叠的说道:“满足满足,自然满足。就是还不知,公主要梁某做些个什么。”

“再简单也没有了。”湛露公主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等二皇子离缨前来寻你的时候,你便假意留住他,款留他住下来。到时候……找机会,解决了他,杀了他……一切就这么容易。”

“杀了他……”梁二爷说。

湛露公主道:“怎么的?你心软了?舍不得下手?”

“这倒不是。”梁二爷道:“只是梁某只是做做卖马的生意,畜生都未曾杀过,这杀人的勾当,还真是头一次,心里有点发憷。”

“怕什么?”湛露公主抬手拍了拍他的胸口,道:“今儿个晚上,就叫本公主来好好安慰安慰你,给你吃一颗定心丸罢。”

湛露公主说着,倾前过去,凑近梁二爷,梁二爷眼瞧着朱唇近前,并未有像上次一样躲避。

只是正这个时候,外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喊声。

“什么声音?”湛露公主吓了一跳,根本无暇顾及旁的,反而走到了门口,轻轻打开门往外瞧去。

“听着是有人来了。”梁二爷也走到门口。

房门打开,外面的声音听得更为真切一些。

“哐哐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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