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兰德用银质的小刀为她削去果皮,将果肉切出漂亮的长条形。
那双浓郁的血瞳涌动着危险至极的暗芒,又燃着无法控制的虔诚火焰,直勾勾地望向神座上的有夜。
他的目光显然已冒犯至极,嘴里却说着无关紧要的琐事。
“大人,今日眷属们上贡的苹果很美味。”
哈兰德递来的苹果很甜,又脆又爽口。
可有夜只吃了一口,就有些勉强地垂眼。
“我是神,哈兰德。”
她冷声补充:“我无需进食,不要再白费功夫了。”
“您可以吃一些的,就像明明不需要睡眠,可您还是会偶尔在神座上小憩一样。”
这是有夜第一次见哈兰德对她说这么多话。
他望着她,姿态谦逊却极具攻击力,不知何时变得伟岸的身姿已如浓稠暗夜般令人生怖,唇畔尖牙也褪去一开始的骇人诡异,变得姝艳而缱绻。
就连那有夜熟悉的东方长相也在不知不觉间被锐化,与鲜艳升起的血色一同变得夺人眼球。他已变得面目全非,早就不是最初那个跟在她身后笨拙学着飞翔的天使了。
“您还会需要更多东西的,比如宝石,比如土地,又比如……”
哈兰德顿了顿,视线虽不敬地缠住她的脚踝,却又虔诚地不再向上。
“又比如欲·望。”
有夜发怒了。
或者更正确的说,是阿尔忒弥斯带着她一同发怒。
月色的魔素瞬间席卷整座神殿,虽来势汹汹却心软地没有攻击任何人,只作了简单的示威。
有夜急促地喘着气,手指扣紧了怀中教典,愤怒地与下方的哈兰德对视。
可对方早就恭敬地垂下了颈项,藏起所有僭越的情感,重新陷入惯性的沉默。
阿尔忒弥斯感觉自己快要在这神殿待不下去了。
血族们都唤哈兰德一声“真祖”,对他绝对服从,像是他的影子,又似他本人的分··身。那些默契向她投来的视线共同织成一张密不通风的网,将她层层包裹起来,一览无遗地呈在哈兰德的眼前。
有夜跟着阿尔忒弥斯的意识,特意挑了日光最烈的正午前去拜访许久未见的艾菲克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