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怎么能肯定不是这位慎先生杀人?!”糖小姐站起来,指向牧慎,“我觉得,整个岛上最可疑的,就是这个家伙!”
裕川介示意女士坐下,激动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凶手另有人在。”督察慢吞吞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在指认具体是谁之前,我先证明一下,为什么慎先生不是凶手。”
我们的“工藤新一”又兴奋地鼓掌,糖小姐终于把眼前的茶点丢在他身上。
“首先,慎先生患有腰椎间盘突出症,已经得到法医和岛上医生的证实,原则上没办法搬动酒醉的蜜小姐。就是扶着她,爬上三楼应该也困难。”
“x先生可以帮他!”
“工藤新一”活学活用,这孩子没有辱没这个外号,开始显露侦探天赋。
“我们没有证据,证明 x 先生这样做。” 裕川介一摊手,好像教授现场教学:
证据链必须要完整,我们才能得出一个结论。毕竟这是杀人案件,凶手面临的可能是死刑,我们不能随便指认无辜者。
还是赶紧揭秘,为什么牧慎先生不是凶手——这与他本人的身份,直接相关。
其实,从双脚踏上这座浮岛,我就感觉十分怪异!
你们难道不奇怪吗?只要稍微动一丁点脑筋就会发现,f 岛不应该叫浮岛,而应该叫“怪岛”才对:
岸边的沙滩公园拖到深海里,耗费巨大,却是一笔赔本买卖!
发生命案之后,手机、网络不通,拖船队不来,直升机不能停, 救生设备没有,客人们却不急不恼,除了夕小姐,没人吵着回家。
81 位客人,除了几位主角,形形色色,都是成年人,却没有一个人喜欢打麻将,这在我们的国家简直匪夷所思!
太多的不自然、不和谐,一下子就把我的注意力,从凶案吸引到小岛本身上。我有种强烈预感,只有揭开 f 岛隐含的全部秘密,才能破解连环杀人案件。
于是,我调转方向,开始认真观察每个人,在叶警官的帮助下, 搜集调查所有人的背景信息,不管是客人还是工作人员。
此刻,我们有一个惊人的发现!
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锁定凶手,使用的就是, 排除法。
首先,我把“演员”排除了,对!群众演员……
在此,不得不暴露一个极其私人的爱好——我,裕川介特别喜欢在影视剧里寻找“穿帮”镜头,并乐此不疲。
最初这样做,只是锻炼作为警察的观察力。
我承认,做这件别人眼中无聊的事儿,慢慢地就开始上瘾!
我通宵达旦地趴在电脑或电视机前面,一帧一帧暂停画面,试图找到每个画面里的不合情理之处。
在古装剧里,我发现数不清的皮鞋、手机、汽车,还有空调。现代戏里,我揪替身,死磕场景转换时,道具使用的不一致。我甚至比导演更熟悉他们作品的每个细节,哪怕是站在角落里最不起眼的角色,我也会用放大镜,从头到脚地琢磨几遍……
上岛之后,我第一眼就看到牧慎先生。惊喜呀!
好吧,看来要向大家隆重介绍“犯罪嫌疑人”慎先生的真实身份!
——牧慎,是这位先生的艺名,他是一名演员,曾经出演过很多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也做过替身,尤其在武侠片和武打片中。
我纳闷至极,为什么大家认不出他,他参演的影片可真不少,甚至包括一些耳熟能详的大片!
可能你们的注意力,都被带着主角光环的人物吸引。
这位演员几岁便被父母送到寺庙中学习功夫,他十分刻苦,武功基础扎实,也精通国学经典,这塑造出他与众不同的侠客气质。
当然,演员也可能杀人,如果岛上只有一位演员,我不会排除他的嫌疑。但是马上,我又在 f 岛的各种角落,看到一张又一张熟悉的面孔。
哇!
这种快感,绝不亚于阿里巴巴发现巨大的宝藏。
在《食代大侦探》里演客栈跑堂的,你们记得吗?他后来在集市上骗钱,被男女主角暴打一顿。戏份不多,但这位演员可是真正的老戏骨!还有《啊!从天而降的男神们》里演变态女校长的,逼着男主角离家出走,眼角眉梢都是戏的女演员。还有那个谁,总是女扮男装的,哎呀,太多戏里都有她。
我抑制住内心的激动,也没有冲过去找大家签名,只是在凶手名单上,把这些“演员”逐一排除掉。
我可以确认,牧慎及其他演员到这个岛上,应该是受人雇用,在这个漂浮的小岛所化身的舞台上,扮演着配角和群演的角色。
就这样,我使用自己的“排除法”,将这些演员和 f 岛上真正的
“主角”分辨出来。再加上叶警官对岛上每个人的背景调查,就基本可以确认。
演员牧慎先生肯定不会杀人,他所做的一切,应该是按照剧本事先的安排。
本来一切按部就班,但房间里突然出现的尸体,让他乱了阵脚!
他很想对警方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又鉴于自身的“职业操守”,在“导演”没有喊停的情况下,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演下去。
所以,第一桩案件里的密室,其实不存在。
不过各位,我很遗憾地告知大家,除了慎先生——此刻在这间集装箱里的朋友,你们没有被排除。包括我们的三位受害者,至少,你们都不是群众演员!
听到这里,一直佝偻着背的牧慎,总算轻松下来。他长出一口气, 脸上露出算得上好看的笑容,声音瞬间换成另一副模样:
感谢介督察,您可是救我于水火呀!
如果早知道这次的角色这么艰难,甚至还卷入连环凶杀案,我肯定不会接下来!
的确,我从小在寺庙习武,现在开一家健身武术馆为生,偶尔在影视剧中客串。近几年,由于腰椎间盘突出症,跳不起打不动,我已经很少参加演出,在武术馆也只负责行政事务。
某天,我接到一通电话,有人邀请我参加一场叫作“新年嘉年华”的电视转播活动,请我“特别演出”,但没有任何武打动作,还给出非常高的“出场费”,我就答应下来。
不久,就有剧本和一件破旧的牛仔外套通过快递寄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