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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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长恨水长东(九)

我听见白面具的冷笑,心中焦急万分,除了我和沿歌以外,其他都是一等一的杀手高手,黑暗之中四方混战,伤了他们这可如何是好,忽听得齐放的利嘨传出,沿歌的声音立刻轻了下来。

有人忽然过来重重撞了我一下,把我怀中春来的尸首撞走了,我流着泪,摸索着春来,一边想着如何联系段月容,有人握住了我的手,我正欲击杀,那人不紧不松地捏了一下我的手,似是没有恶意,拉着我往前走,我放下心来,应该是段月容吧。

我回握住他的手,跟着他往一个方向去,忽然黑暗中的后方宫中长笛声起,我记得这首曲子,竟是段月容版的长相守,显然这厮没事,在向我诉平安,我心中一松,然后冷汗淋淋地想,那拉着我手的这个人又是谁呢?

我开始挣扎着想放开那人的手,那人却紧紧拉着我不放,黑暗中拉着狂奔起来,我暗想,莫非是果尔仁,我害怕地惊呼:“月.......。”

那人却暗点我的哑穴,飞身越起撞向一片黑暗。

我直感觉心脏蹦到喉间,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唯有耳边段月容的长相守不停地吟唱,仿佛无限的凄惶,我无力挣扎,想起春来的惨死,那天下最憨直纯实的阳光少年同明凤城一般,永远地待在这个冰冷的地宫里,甚至无法为他收尸,更是悲怒交加,我再也忍不住喉间涌起一股腥甜,张口吐在那人的胸前,陷入晕厥。

“姐姐!”

“姐姐!”

有人唤我?我睁开眼睛,发现我正卧在樱花树下打着盹,我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一个轻脆的声音在我身后轻唤:“姐姐。”

我回过头去,一个粉衣少女俏生生地站在一棵樱树下,抿嘴对我轻笑。

我也展颜一笑,轻轻唤着她的名字:“初画。”

初画笑着,走向我,在离我一步之遥停了下来,我正要走近她,她却出声相阻:“姐姐,别过来,现在姐姐还不能跟我走。”

我一愣,这才想起,初画早在永业五年在兰郡去逝了,这是在梦中啊,不由一片惆怅,我叹了一口气,难受道:“初画,你可好。”

她笑道:“托姐姐的福,一切都好。”

我们轻轻聊了几句,她收了笑容,左右看了看,正色道:“这里已不再是姐姐该来的地方了,称他没有回来之前,您赶紧回去。”

他?谁,是非珏,还是撒鲁尔?

我诧异地看着她,而她却面色严肃地看了看我的身后,指着我的胸前道:“姐姐莫要忘了胸前的紫殇。”

话音刚落,初画平空消失在我的面前,我惊异地往前走了几步,四处寻找初画,忽听得耳边一阵熟悉的呼唤:“木丫头。”

那是非珏的声音,我惊喜地回头,却见眼前一个青年,金丝滚边的黑锻王袍,金冠压着红发,酒瞳锐利,又带着一丝睥睨,阴阴地看着我。

我骇得满身是汗,却发不出声音,我想挪动,却根本动不了,眼睁睁地看着他向我步步走来,每走一步,他身边的樱花树便随之倒下,化为一片血海,慢慢地凝聚在他的周围,酒瞳越来越红,最后化为两簇血红的幽光,仿若地狱蒸腾的魔鬼,。

“来呀!木丫头,”他手中紧握的弯刀不停地滴着鲜红的血,那刺鼻的血腥直冲的我脑门,我几欲呕吐。他狰狞地对我笑着:“快到我身边来,你在怕什么。”

我放声尖叫,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木槿?”

有人在轻轻拿着一块凉布,抹着我的额头,我的眼前渐渐清淅了起来,有人正拿着一块洁白的帕子,沾着冰凉的水滴轻敷我的额头,微转头,却见一个独眼老人坐在我身边,正焦急地唤着我。

“夫人,可好些了吗?”

四周光线很弱,全靠一个小火把亮着,我靠在一块石壁之上,眼前是一片岩壁,早已不见了碎心城的境象,循声往细微的滴答声望去,却见高高的一处岩缝间正极缓极缓地渗进的水滴来,俗话说滴水穿石,那水滴下方,果然是当中凹去并光滑已极的一块巨石,那水滴盛满了巨石,然后流进一小方深潭。

怎么回事,难道是这个张老头救我出来的?那别人呢?

脑中立刻涌现春来的惨死,不由心如刀割。

“春来,春来,”我流泪问道:“请问前辈.....,春来,沿歌,我的弟子......还有段月容和小放他们呢?”

张老头淡淡道:“恕老朽不知,方才忙着救夫人,老朽也同来的人失散了。”

我失望地看着他,他却用那一只眼犀利地看着我。

我不喜欢他的目光,不由垂下眸,轻道:“多谢前辈答救。”

他并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为我敷额头,只是站起身到那圆处绞了绞手巾,两人一片沉默间,唯有岩缝间滴滴答答地水流声,滴穿人心。

我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心中盘算着他会将我怎么样?

也许他在等原非白的手令,那个撒鲁尔既然这样挑动原家暗人,想必会将我还活着的消息传遍天下,最重要的是他绝对不会放过我这几年都在段月容的羽冀之下生活。

那非白会怎么处置我?

我的喉间又有甜腥回逆,微用力咳嗽,胸口便钻心地疼起来,忍不住低吟出声。

张老头听到动静,飞奔回来,急道:“可是......旧伤疼痛难忍?”

我淡笑道:“老毛病了,不要紧的,再怎么疼,忍一会子就过去了......。”

眼前忽然想起那次在钱园他别前,原非白发病的样子,不由低声问道:“你家三爷,他.......他身体可好?”

“夫人放心,我家三爷一切安好。”张老头那只小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我。

“前辈跟着三爷多久了?”

“够久了。”他的声音十分平静。

“前辈可是青王?东营暗人的新首领?”

“是。”他微微垂眸,他的眼睫毛如画扇轻展,远远望去,竟然秀丽动人。

我心中暗讶,慢慢道:“木槿在弓月城多谢前辈多次搭救,感激不尽。”

他在那里应酬了几句,我们又陷入了沉默,唯有水声攸长地滴滴答答,洒在人的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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