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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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皇后在正康帝的面前曾经旁敲侧击过,无奈正康帝一直装傻。

没想到,时隔四十载,这把剑还是回到匡家人的手中。众人心服气服,觉得再没有比这更合理的。

唯独程世万,脸沉着。

陛下是什么意思?

正康帝的想法谁也猜不透,比试结束,自是大宴群臣。

女眷们各自回屋,由分派的宫女们领来膳食。进林苑之前,所以的下人都被挡在外面。在林苑的一切事情,都有宫女太监们打理。

分到郁云慈屋子里有两位宫女,一个名叫知叶,一个名叫知秋。

一叶之秋,倒是好名字。

知叶和知秋话不多,干活倒是利索。礼仪规矩都挑不出错来,行事有章有法。无论做什么,有板有眼,从不僭越。

膳食自是美味,虽然送来的时候没那么热。

郁云慈也不挑,用膳后斜靠在榻上,翻看着带来的兵书。

昨夜她一直兴奋着,就寝之时,侯爷告诉她狩猎的流程,她所有的热情全部浇灭。早就猜到或许会无聊,狩猎是男人们的狂欢,女子们除了观看,并不需要其它的准备。

那夫人们的交际,她不甚感兴趣。一则是没有相熟的人家,二则都是利益往来,她不愿意去攀扯。

她不去找别人,但经不住别人来找她。

看到不讨喜的成冰兰,她心里叹着气。

越是不想看到的人,越往跟前凑。她真不知道成冰兰究竟与原主母亲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一直死咬着她不放。

成冰兰根本不顾她的冷眼,自顾地坐下来。

眼神带着挑衅,看到她手中的兵书时,不屑地撇嘴。

“怪不得你把景侯爷给迷得团团转,原来是投其所好。”

她放下手,抬着眉,“成七小姐有何贵干?”

“啧,你不装了?连声七姨都不唤,可见还在生我的气。”

成冰兰说着,嘴角露出一种诡异的笑,“你生气也没法,我想来就来,你拦不住我。你若是不见我,错的是你,被人指责的还是你。”

没错,礼法大过天。

她很是无奈,道:“你来到底有什么事,何不明说?”

“我呀,没事。就是心里不痛快,看不得别人高兴。别人要是痛苦难受,我就痛快了。”

真是个神经病!

她一早就看出来,成冰兰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心里扭曲的疯子,这样的人,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

女人若是婚后有家庭的温暖,或许性情会有改善。显然,成冰兰嫁人后过得并不好,所以心理越发的扭曲。

“你错了,你越是这样,痛苦的只能是你一个人。你在我眼前晃,我虽感到厌烦,但不过是一两个时辰。转过头我有夫君宠爱,很快就会忘记你这号人。而你,则永远在重复着过去的痛苦,日复一日地挣扎。你若不放开心中的执念,那将一辈子都活在恨意中。试问,你就算是痛苦到死去,又有谁会怜悯你?”

成冰兰脸上的笑隐没,眼神变得阴冷。

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兀地笑起来,“我何曾需要别人的怜悯,倒是你…才是真正可怜虫。谁痛苦一辈子还不一定,你到时候可得好好挺住,莫要轻言生死。要不然,不光是没人同情你,还恨不得在你的尸体踩上几脚。”

这话听着瘆人。

她的心提起来,成冰兰这个疯子不会是又有什么阴招?

看到她变了脸色,成冰兰才得意地离开。

她重新靠着榻,脑海里想着无数的可能。成冰兰已陷入魔障,必不会善罢干休。看来摆在她和成冰兰之间,势必要你死我活。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她都没有看到自己的男人。

一打听,才知道陛下亲近臣子,昨夜在大殿中,与众臣秉烛夜谈。

说秉烛夜谈有些不实,作为皇帝,正康帝是睡了两个时辰的。可怜臣子们,没有他的许可,一个都不敢离开。

便是再困,也不敢打盹,生怕被陛下抓个现形。

辰时起,狩猎正式开始。

她觉得陛下是有意为之,拖着大臣们不让睡觉,第二天又让别人比赛。他不会是想考验一下自己手下的臣子们,看看他们的极限到底在哪里吧?

谁也猜不透帝王的心思。

随着号角一起,整装待发的男人们便策马而去。马蹄撒欢跑着,留下尘烟滚滚,接着消失在树林中。

送完男人们,女人们又要回到各自的屋子。

郁云慈有些无语,她真不知道,陛下让臣子们带女眷来做什么。除了见证男人们气势外,似乎就没有别人的作用。

她们又不能参加活动,也不可以四处走走,成天拘在屋子里,什么意思都没有。更过分的是,身边没有自己的丫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害得她最开始白欢喜一场,还以为能好好见识一番。

闷闷地往回走着,成舜华邀她过去坐坐,被她婉转回绝。

成家人,她现在一个都不想深交。因为成冰兰,她有预感,自己迟早会和成家人形同陌路。与其到时候各自难堪,还不如现在就保持距离。

她能看到,成舜华的眼神里有些不赞同。似乎在想她一个晚辈,拒绝长辈的相请是极不合礼数的。

回到自己的屋子后,依旧是无所事事,只能看书。

待日薄西山,她和众位夫人们又被召齐前往校场,迎接狩猎归来的。她算是闹明白,为什么陛下要求臣子们带女眷,合着是当拉拉队使的。

但这拉拉队也是有规定的,欢呼是不行的,唯有微笑。

上了年纪的大臣们自是不会下场,而是派出家中的子侄。

她眼神搜寻着,很快就看到自己男人的身影。

他衣衫未乱,脸色平静,马腹上挂着十来头野物,有兔有鸡还有一只鹿。数量中规中矩,比起太子和宁王,就有些不够看。

太子光鹿就有两头,本是稳操胜券,无奈宁王猎了一头野猪。那野猪獠牙尖长,一看就凶猛无比。

一时间,许多人都围上去,称赞宁王勇猛。太子眼神一黯,走到宁王跟前,问起猎野猪的过程,夸了他一句。

狩猎的人全部最来,校场上很快堆起野物。

正康帝龙心大悦,依次把野物赏下去。就地在校场中生起篝火,要与群臣共饮。众臣们欢呼着,声音不绝。

作为女人们,见证了男人们的勇猛,自然又要回到屋子里。

郁云慈心道,幸好是三天,若是天数再长些,只怕她都要闷出病来。见过无聊的,就没见过如此无聊的。

也就是出了趟门,其它的什么都没有。

半刻钟后,她发现自己错了。

女人们也是有宴会的,不过是设在皇后的住处。

分到各屋的宫女负责替她们取来烤好的肉,配着赏赐的美酒,倒也能图一乐。席间还有歌舞助兴,她看着其他的夫人们三两说话聊天,吃肉喝酒,倒是快活。

可能觉得无聊的就她一人吧。

喝了一小杯酒,再吃了几片鹿肉。听着悠扬的琴声,渐渐品出一些意境来。好像也没那么无聊,至少有吃有喝。

不知是谁安排的位置,她的对面就是成冰兰。

她看着成冰兰举起酒杯,遥遥地敬着。

心里一突,放下筷子。

突然添酒的宫子身子一歪,整壶酒就洒在她的身上。

那宫女就要下跪,被她一把扶起。

皇后的眼睛已经看过来,她连忙告罪,说自己衣服脏了,回去重换一套。皇后含笑摆手,让她赶紧去换衣服。

“娘娘,臣妾的屋子离这里最近,若不然让景夫人去臣妾的屋子换吧。”

提议的是珊贵人。

珊贵人的身量和她倒是差不多,现在一看,好像长得也有一点像。她连忙打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嘴里说着不用麻烦。

见她不识抬举,珊贵人眼神轻蔑,傲然地别过脸。

一时间,殿内的气氛有些僵。

安妃望过来,关切道:“现在天凉,景夫人这一身都湿了,若再不换恐会着凉。”

皇后一听,立马让她退下。

她微弯着腰退出殿外,疾步回到自己的住处。她在屋内换衣时,两个宫女守在门外。在她换衣时,好像听到外面那两个宫女好像在和人说话,似乎是出了什么事。

一大会儿,她就听到离开的脚步声。

心下一沉,快速束好腰带。

正在此时,一阵酒气飘来,房间打帘进来一个人。

明黄的龙袍,微熏的脸。

“臣妇见过陛下。”

来不及细思,她已跪在地上,身子伏得极底。

正康帝眯着眼,紧紧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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