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色 第4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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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叶辞说着往不远处看去,庄理站在沙发旁边,看起来有点累。

他不知,在他回来之前,钟点工来清洁过泳池,庄理也帮着瑾瑜洗去了脸和头发上难以除去的丙烯颜料。弄得满头大汗,又自己梳洗一番,是累着了。

可在庄理看来,叶辞脸色才憔悴,眼里有红血丝,下巴胡茬长出来了,没得刮。

“瑾瑜,让爸爸休息一下好不好?”庄理挤出一个笑。

叶辞把瑾瑜放下来,说:“没事,我提前打招呼就是想回来就能吃上饭,去吃饭吧。”又看着阿英说,“你怎么来了?”

“帮你看顾这一小一大咯。”阿英意有所指地朝庄理那边瞥了一眼。

叶辞一顿,发现阿英穿着不合衬的衣服——庄理的衣服,“什么情况?”

阿英明明在暗示,可叶辞的焦点却落到了她身上,她忙说:“姐妹花咯。”又去挽庄理的手臂。

庄理乜了空气一眼,“好啦,快过去了,不然菜放凉了阿姨又得热。”

手机振动,阿英犹豫了两秒还是停下步履来接听了。电话那边的青年闷闷说:“这次总可以约到你了吧?”

阿英眼眸一转,问:“在哪?”

收线后她追上叶辞的脚步,抬手攀住他肩膀,凑近低语。

庄理同瑾瑜走在见面,回头见他们亲昵接触,微怔了怔,随即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在饭桌一端落座。

“我有约,走先!你们一家慢慢享用晚餐,就不打搅了。”阿英伸长手臂挥了挥手,从用人手里接过大衣,一边穿着一边往路边停泊的帕拉梅拉走去。

园景的石灯亮起,透过正扇落地玻璃窗映衬饭厅的温情景象。

丰盛的粤式家常菜摆了满桌,热气弥漫,香气四溢。

待叶辞坐下,拾起筷子,庄理也动筷夹菜,佯作不经意地问:“阿英说什么呀?”

叶辞看了她一眼,“没什么。”

“哦。”庄理说,“我以为和事情有关。”

叶辞笑,“呷醋了?”

庄理握筷的手顿住,“什么跟什么呀。”

叶辞慢悠悠说:“我看着醋劲儿挺大,我回来了都不关心一句的。”

庄理急忙抬头,蹙眉说:“我哪里不关心你了?”

瑾瑜在他们之间看来看去,很是无语。叶辞注意到瑾瑜的小表情,问起她这几日的情况。她得意洋洋地说学会好多新词,还背了一首新的诗。

“什么诗,给爸爸背一个。”

庄理拢眉,“你烦不烦,叫小孩在饭桌上背诗。”

叶辞哂笑,对瑾瑜说:“一看你姐姐就是小时候被长辈要求在饭桌上展示了许多才艺。得了,赶紧的,背来听听。”

瑾瑜放下筷子,用稍显刻意的字正腔圆的口音背诵起来,“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

叶辞听罢拍了拍手,“不错啊,我们瑾瑜还知道李白了。该奖励,老师也该奖励。”

庄理睨了他一眼,自顾自吃菜。

另一边,熙熙攘攘的街巷,骚粉色帕拉梅拉停在湾仔庄士敦道附近,阿英走进一栋旧式唐楼,来到艺术家操刀改造的酒吧。

等她的人坐在角落一隅,阿英径直走过去,把车钥匙往桌上一丢,打响指叫侍应生来点单。

她要了一杯金汤力,这才问对坐的青年,“叫我出来,又愁眉苦脸,难道要我听你倒苦水啊?我可不是知心姐姐。”

万允恭苦笑了一下,喝了口酒,说:“家里现在吵翻天了,我待不住只有出来。”

“你是待不住啊。”阿英挠了挠有点发痒的耳洞与圈形耳环,口吻随意,语出惊人,“毕竟你做了万家的叛徒嘛。”

“你怎么这么讲……”

“那要怎么讲?”阿英挑眉,“你知我最不钟意你哪一点嘛?你们万家的男人,很奇怪的,迎头热做一件事,好像好有热情,精力耗也耗不完,可是呢,要么中间一下down了,要么事后来后悔,哀哀怨怨、犹犹豫豫。就讲万克让咯,也是一样,不然lowy怎会让大哥有机可乘。告诉你,一个人寂寞不寂寞,是很容易被看穿的,你们那样空洞的虚假的热情,填不满寂寞的心——”

“我跟阿让不一样!”万允恭一改过往温谦君子模样,反驳道。

阿英愣了愣,“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啊,生怕别人不知道william在这边?”

“你知道的,我讨厌万克让,讨厌万家,这一切统统讨厌……”

阿英以手托腮,将脸凑过去了些,“讨厌万家我知,你为什么那么讨厌万克让啊?”

“有时候我也可以理解万克让,但……他们家非要和我绑在一起似的,小时候让万克让学音乐,学不成了,就去做运动,嗱,讲什么一个好静一个好动,完美互补的双生子。谁跟他做胞兄弟啊?”

“啊。”阿英端起鸡尾酒杯呷了口酒,若有所思地说,“所以你烦恼这个,还是和他们产生了不能撇清的干系……”

万允恭撑着额头,低缓地说:“这个家有谁真正关心我吗?一种补偿心态而已。反而叶生,一个外人……不关心我做了什么事,有怎样的成就,从来只问我开不开心。至少他不会想要利用我。”

“所以你觉得这次是你心甘情愿咯?”

“我苦苦寻找这样一个机会,不过是好运气,提前找到了。”

杯中酒见底。

饭桌光洁如新,只得窗玻璃外石灯暗光隐约映照,甬道昏暗,中央空调的风吹过来,客厅里只有一张大尺寸的电视屏幕亮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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