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神威庭首下(2 / 2)
“偶尔的难堪,”奥斯顿反问:“这……似乎不算大事?”
“对你不算,对我就算。”庭首说:“我这把年纪了,说不定外出遛狗就会遇到异能师,如果吵起来,对方拿这种事羞辱我怎么办?”
“我们不能把某种几率非常小的事情当做必然现象来防范……”奥斯顿认真回答:“即使凑巧发生了,我们也可以用异能师公会的丑闻还击。”
“前半句还行,但后半句偏了。看来你对神圣的理解还有待提高。”庭首轻轻放过这问题,转头看着石雕:“使徒是人,心绪波动,就有可能做出难以预料的事。”
“那么今天的状况是那种?”
“排名最末的使徒,似乎叫毕维尼吧。”老教士指着雕像:“得进去查看。”
奥斯顿是年轻人,不能让老年人干这事。所以他马上挽起袍子,跪行着钻进雕像后面的过道。按照庭首的指点,他先从检查燃油开始,逐一排除人为道具因素……等他再钻出来时,庭首递给他擦手的毛巾,但脸上的神情却有点严峻。
“你!”老教士点中一个手下:“立即去查出毕维尼的行踪!我要真实行踪!”
“是!”被点中的教士发现老教士的目光中带着刺骨的寒意,完全不敢推脱。
“你!立即通知留守总部的使徒,我们可能有点麻烦;你!去准备要抄写的紧急文告;你!去确认当值的专员人数……”老教士手指开始移动,很快就给手下们安排了事情,所有的步骤都是脱口而出,完全不用时间去考虑细则。
这完全颠覆了他在手下心目中的老迈昏庸印象。
“前辈,今天是休假,需要通知这么多人吗?”奥斯顿问:“以使徒的强大程度,能给他们造成麻烦的人少之又少吧?”
“在你检查的时候,火焰又有变化,”老教士压低声音:“毕维尼大概受伤了。”
“受伤了?”奥斯顿的眉头紧紧皱起:“他可是使徒啊。”
“本领强大就不会受伤了?使徒即便得到真神青睐,也只是罕逢敌手,距离无敌还差得远呢……”庭首看看左右,摇了摇头:“厅里太闷,出去走走。”
大概觉得在意志大厅人多,不方便谈话,庭首带着奥斯顿上了屋顶花园。奥斯顿原本以为庭首的抱怨只是人老话多,自己就把这些抱怨当八卦听听也没什么所谓。
但奥斯顿没想到,接着听下去,自己额头就开始冒汗了——他听到的话里面,大部分内容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但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庭首本人更令奥斯顿怀疑,因为他的言谈明显跟身份不合!
一个闲置机构里靠边站的庭首,开口闭口跟你说力量、强者、格局、世界?如果还猜不到庭首其实是个大人物的话,奥斯顿真枉费某人当曰的苦心调教。但奥斯顿不会主动去问庭首,戳破秘密会付出代价,他本钱少,不敢挥霍。
“……如果用异能师的话来解释,在使徒这个阶层,大约涵盖七八两级。已经到达肉体与力量并存相溶的程度。你是单纯的教士,大概不清楚其中真义吧?”
奥斯顿点头。他只是单纯的教士,打打杀杀这事并不擅长,更别提神术异能了。
“你级别不低,曰后也许得跟他们打交道,了解点没坏处。”庭首说:“我们说神术,他们说异能,其实都是对力量的解读,只是出发点不同。教会认为力量是真神授予,异能公会说是自身锻炼所得——差点忘了,括号,异能公会这是异端邪说。”
庭首说括号时满脸敷衍,奥斯顿看在眼里,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所谓肉体与力量并存相溶,这种境界要从力量积蓄说起。如果把力量看成水,普通方式无非是用杯子、袋子装,只能撑到五六级,再往上就不行了。”庭首的比方很直白:“升级是个由外而内的过程,简单的说,高级点的方式,就是利用身体当作容器去承载力量,两者互不干扰,力量收发随心。”
奥斯顿不甚了解,所以没有发问。
“也许你想,把水喝下去不是很简单吗?”学生不问,庭首只能自问自答:“喝下去的水,再出来时就不是水了。收纳这些水,是为了使用,而不是撑满膀胱。”
奥斯顿点头,但实际上他对这种太细节的东西兴趣不大。
“突破这关,不但获得更强的力量,自身也会有一个飞跃。于是,用目光杀敌就不是戏说,而是真的可以。”庭首笑了笑:“比如一个八级的异能师,他的躯体就是很强大的力量,普通刀剑伤不得,一般异能打不动。”
“即使他不动不语,但只要一个闪念,也能在刹那间释放出很强大的异能。”
“呃……不用再比划某种手势吗?”奥斯顿对异能的印象就只有这些。
“这正是我接下去要说的,强者的真正强悍之处。”庭首说:“将力量纳入身体,然后将之掌握之后,这股力量就只属于自己。你想想看,使用自己的力量,还需要比划前人定下的手势、高唱别人写就的赞歌吗?”
“何为强者?只会打杀的人肯定不是;被环境限制、被外在规则束缚的人肯定也不是——强者的强,全在法则!强者的强,在于想到之后能够得到!”
“法则?”奥斯顿抓到了这个关键词。
“花开叶落,风霜雨雪,法则无处不在。”庭首解释说:“使用自己的力量,制定自己法则,决定自己的道路,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
“可是……”奥斯顿皱眉发问:“强者如果能突破法则,那不是天下大乱吗?”
“除了真神,谁能改变天下的法则?”庭首淡淡一笑,目光穿过透明琉璃扫视下面的意志大厅,口中轻声诵念:“真神说,我伫立处,我既主宰。”
庭首只诵念到此就停住了,无悲无喜,不再说话。
奥斯顿虽然没准备,但他当年就能倒背超长超复杂的教典,对这种耳熟能详的小段落更是不在话下,于是就接着诵念下去:“真神说,我伫立处,我既主宰;目光所及,是为世界;意念所到,是为领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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