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2 / 2)
左长老含笑点头:“正是如此。”
乔青津津有味地望着天上那一对儿,一个一巴掌揉乱另一个的发型,一个整理着发型大骂另一个的佛祖,她看的笑眯眯就差搬个板凳抓把瓜子儿了,闻言忍不住插嘴道:“既然这样,剩下这一百族人,长老可有考虑过举族迁移?”
“遗州?”
“你们称之为遗州,我却只唤它翼州。”
左长老捋着胡子,看她老半天才笑道:“丫头,你已经不止一次让老朽惊讶了,不忘本,这很好。就如同你对那翼州的不忘本,这东洲,也是老朽的家啊……”
这老人这话一听就假,不过搪塞之言罢了,这鬼地方算个屁的家,她就不信在地下三万年谈起外面的世界一脸向往的这老人,翼州和东洲的地底他不会选。至于修为被限制,也总好过在这暗无天日一出去就是天罚毁灭来的强,只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乔青耸耸肩,和凤无绝对视一眼,同时选择了不再多问。
还是那句话,人家不愿意说,她们可没资格去究其根底。
左 长老的老脸上一丝被揭穿的狼狈浮上,勉强苦笑了一下,亦是不再提及此事:“乔青大人,老朽知你远非池中物,必不会龙游浅滩,被困在这小小地底,大人愿意在 此住上几日,我知族无上欢迎,外面大人的追随者亦不会有危险,不过一旦离开这里,希望大人能为此保密,从此不再谈及此地一切!”
他重新用上了大人,恳求着说出这番话。
乔青理解这个老人,半天点了点头:“好。”
“多谢大人体谅,今日得见,也是大人与我知族的缘分,待到大人离开之际,老朽有一份礼物相赠。”说完,这老人微一躬身,看一眼上头死磕到稀里哗啦的那俩人,垂着肩背无奈走了。
和初见时候的安然豁达不同,此刻再看他的背影,却能从中体味到深深的无奈和寂寥。三万年来守着这么一个地方,武者的雄心壮志全部随着流沙一同掩埋此地,纵有修为无上,又有何用呢?甚至连一个为什么,都问不到啊……
众人叹息一声。
乔青一摊手:“人家下逐客令了,咱们再呆两天就撤吧,不过……”她看一眼上方的邪中天,正要问,有什么办法能把那货给带出去,却忽然一顿,感觉到极远处出现了一阵神力波动!
这波动之强,并非属于某一个高手,反倒像是姬氏里圣地出现异状时产生的波动。
乔青霍然抬头!
同一时间——
邪中天和玄苦一同收手!
整个地下上百族人齐齐抬头,面色惊恐地看向了那方!
甚至正一只脚迈入了青堂内的左长老,亦是猛然扭头,面色大变:“有人进了圣地!”
☆、第五卷 踏破九天 第四十二章 “天欺我……”
整个圣地内静的可怕。
随着那石碑上的画面一点一点氤氲成形,一道道视线都紧紧盯着上面一眨不敢眨,渐渐连呼吸都放轻放缓了,似是生怕一点动静也会让那尚未清晰的画面破碎消失。所有人都知道,这即将显现的内容,就是他们一整个知族隐匿地下的根源!
就是他们神尊九层的族长疯癫至死的根源!
就是之前问了整整三万年为什么的根源!
为什么……
如今,终于在这巧合之下,即将得到一个答案。
真的是巧合么,凤无绝和乔青对视一眼,接过她左手扶着的囚狼,架在肩上。右手拎着的九指就这么被她垃圾一样拖在地上,她低头看了一眼这伤重不支陷入了昏迷的男人,心里的疑惑一个接着一个往上涌……
是意外,还是人为?
是无巧不成书,还是别有用心?
“是圣地!”
一个族人忍不住的惊呼出声,乔青的思绪忽被打断,朝着那石碑看过去。
那 上面氤氲成形的画面乃是一个远景,下方流沙覆盖,一条紫色的矿脉在烈日下灼灼发光,正是之前流沙海上紫炼天钢的所在地。而和她记忆中所不同的,那矿脉的周 围遍布着一片又一片庞大的建筑群,数不清的族人正围在一起庆贺着什么。更远处,高低起伏的沙丘环绕中,一方偌大的石碑屹立正中,和此刻这一座石碑一般无 二!
近百族人怔怔望着这画面,眼中渐渐盈满了热泪。他们之中,绝大部分都是在这地下出生,哪怕有那么几个见过当初的知族,也都是年幼的时候了。只从那连绵开去的一座座建筑群,便能窥见数万年前的知族,该是怎样的兴盛繁华!
低低的呜咽声止不住地响起,终于那渐渐逼近的画面中,出现了一前一后两个人影。
一个灰衣老者,精神矍铄。
一个是年轻人,血气方刚。
这 年轻人的长相平和憨直,依稀可辨,正是年轻时候的左长老!众人齐齐转头,左长老也正望着这碑上画面,目光发怔,神色恍惚,有些不敢认的模样。他双唇颤抖 着,好半天才讷讷回忆道:“是……是老朽……这是族长得到九天玉的那一日,举族欢庆……那时候我还是族长的随身侍从……原来、原来是这一天!”
他瞳孔缩成一个小小的点。
画面上那灰衣老者站在石碑前,对他说了两句什么,这声音无法透过石碑传出,左长老解释道:“族长是说,他要看看这九天玉到底是什么东西,吩咐我后面几天不必守着,只要勒令大家不要入内打扰就可。”
跟着就见年轻时候的他,笑容满面的一躬身,退下了。那时候,这年轻人尚且沉浸在无事一身轻的欢喜中,又哪里知道,后面紧随而来的,就是他们知族的噩梦呢。画面上只留下了族长一人,只见他手中一闪,出现了一方并不算大的玉石,莹莹白光在烈日下气韵非常,正是九天玉。
乔青眉目一动,认出了这一枚,正是后来囚狼弟弟流沙海里捡去的那一枚。
如今,正躺在她的修罗斩里。
画面上的知族族长,手持九天玉摩挲了好一会儿,忽然盘膝坐了下来。他像是在施展知族的血脉之力,众人只从一个静止的画面,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完全回顾当初细节的,过了小片刻,族长激动地睁开眼睛,那石碑上盈盈浮动,渐渐地,亦是显现出了一幅画面……
画中画。
他们透过石碑,看当初。
石碑里的族长,也在看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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