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见心就拄着下巴坐在他床头,本想趁着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好好教训他一番,只是一看大太子苍白着脸,一副美人灯的样子,就挠了挠头,下不去手啊也。
敖稷在梦里也是皱着眉的,他在毒窟里中了化蛇的毒,又遭遇了幻境,总是在深眠时神魂震动。
胥见心没忍住,伸手去挠了挠大太子粘在脸上的被汗湿的头发,然后把手掌贴在他的额头上,凝神静心。
双生通幽,能联结两人的神魂感知。
慢慢的,一道白光将两人都笼罩在一起,敖稷渐渐的松开皱紧的眉头与痉挛的筋骨,安静的入睡了。
等第二天醒来,敖稷就莫名觉得鼻间又一股淡淡的草药清香味,闻着舒缓又清新,睁开眼一看,笼罩在自己眼前的却是一片道士袖角。
道士单手抚着他的额头,两条长腿盘坐在床榻上,整个人倚着床头就睡着了,而自己此刻正躺在他的膝盖上,两人贴的很近。
敖稷一见这情形,脑子一紧,猛的就坐起身。
只是这一下起得太猛,头上的蛟角“嘭”的撞在胥见心的下巴上。
胥见心一晚上都在运行法力催动双生通幽,来安抚敖稷惊悸的魂魄,好不容易在早晨的时候睡了一会儿,结果还没等天亮,就叫这手足无措的大太子给创的下巴剧痛,差点没脱臼!
蛟角多硬啊,可比胥见心的下巴硬多了,这么来了一下,胥见心登时连话都说不出来,即刻疼的满眼泪花,捂着下巴撅在床上,痛的不能自己。
敖稷一见这样,更慌了。
“你你你,你没事吧,我我,我不是有意的。”
“……”
胥见心舌头都咬破了,疼的要命,哪里还能说话,当即狠狠白了敖稷一眼,心道对这人实在不该心软,别说伤筋动骨,就算断成两截,他也能自己长全乎了。
这角,可真硬。
敖稷就见胥见心没说话,而是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玉瓶来,张开嘴,把舌尖上殷红的血滴进了瓶口。
但其实这道士的心里都在滴血,修道之人,舌尖血又名真阳溅,是人阳精所在,能辟邪克阴,一时失去了些,要修炼不短时间才能补回来。
胥见心是一滴都没浪费,收集的兢兢业业的。
敖稷则穿着一身薄寝衣,浑身有些凌乱的跨坐在床尾,身躯挺拔健阔,还有些略微僵硬。
他就看着胥见心从洁白的牙齿中,伸出一小段因沾了血而殷红的舌尖,又将咬破处的血抵在玉瓶中,那舌尖灵活的像是柔滑的蛇尾……
胥见心正疼的嘶嘶哈哈的,一回头,就见那位传言中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的蛟族大太子,正神色异样的盯着自己看。
他刚要骂一骂解解气,就也莫名一愣,一时间张着嘴傻兮兮的杵在原地。
原来因为双生通幽还没有解,昨夜又醒了一晚上的法,两人此刻还能稍稍通感,于是敖稷的那些小心思就像一条游鱼一般,滋溜溜的也钻进了胥见心的感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