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2)
那宫殿外表精致美观,然而却死气沉沉。殿外似乎因为缺乏灵气的滋养而显得灰败,还有无数的腐烂枝叶落在四周,分外凄凉。
墨沉舟迟疑了片刻,举步向着那宫殿走近。
走进大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间极为雅致的大厅。其间修饰华美中带着一种典雅,四周皆是雕琢精巧的饰品,无一不透着精心。在正中一张朱红的长桌上,架着一具瑶琴,其上还散发着淡淡的灵气。而其它的东西,也是成双成对。
而那大厅的正前方,架着一道玉匾,玉匾上提着“不羡仙”三个字。显然这是一对道侣的居所。
墨沉舟神识放开,却见得这大殿之中空空荡荡,漠无人气。迟疑了片刻,便向着一侧的通道而去。一进入其中,便见是一间书房。其中散乱着无数的东西,正粗略地扫了一眼,没见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墨沉舟正要离开,却在转身的时候,突然眼角出闪过一道灵光,她手中一道灵光闪过,却是将一枚破碎了半边的玉简摄入手中。
心中一动,将灵力注入这残破的玉简之中,却见得眼前闪过一道一道的字迹,转瞬即逝,然后这玉简便再也支持不住轰然而碎。
虽然那字迹已然模糊,墨沉舟并未看清全部,然而其中“天元宗,小无相域,夫君,撤离”等还是看清了的。心中便知晓这大概是那对道侣中的女修所留,而她的夫君,只怕是当年派驻到小无相域中的一位修士。
想到当年小无相域之行,墨沉舟心中叹了一声,退出书房之后,又向着另外的房间搜索,却见得一件件的房中都极为凌乱,其中有几间大概是弟子的房间,更是带着一股慌乱之感,大部分的东西丢在地上,却似乎是在离开的时候过于匆忙。
这一座宫殿之中,却是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墨沉舟倒是翻出了几件法宝来,却是早已灵气尽失,完全不能再用。
走到最后,眼前却是出现了最后的一个房间。这房间较之其他的更加华美,是其他房间的几倍之大。门口处全是已然失了灵气的四品灵纱作为遮蔽之物,虽然依然灰败,但是墨沉舟依旧能想象出当年的那种奢华。
挥开灵纱一脚踏入其中,正前方座椅之中的一道人影就惊得墨沉舟几乎要劈出一剑来。
墨沉舟心惊肉跳地向着前方看去,就见那座椅之中,却是端坐着一具修士的尸首。
那尸首不知过了多少年,早已成为一具干尸的模样。然而墨沉舟通过那尸首的纤细和身上的头饰服饰,还是能够看出那是一名女修。那尸首就那样静静坐着,一双空洞漆黑的眼眶笔直地看向门口的方向,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就算只剩下一具尸首,然而墨沉舟此时,还是能够感觉到那等候了万年的执着。想到方才那玉简之中的字迹,她心中一动,慢慢走到那尸首的面前,心中叹息,口中还是轻道,“他死了。”
若是驻守小无相域的修士,只怕早已经陨落,或是化成灵尸,永远地留在了那片土地之上。而这女修,这万年来,只怕是空等了。
因她的这句话,那女修的尸首却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一般,墨沉舟就感觉到这房间中似乎划过什么,只觉得此处空间之中充满了亘古的哀伤与凄凉。然后面前的这具尸首仿佛失去了最后支持下去的意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最后在她的眼前化成一堆惨白的灰烬。那一堆的灰烬之中,墨沉舟就见得现出一枚青铜小牌,她心中一跳,将那小牌取出,却见得果然和小无相域中得到的小牌一模一样。
心中微微诧异了片刻,墨沉舟只想到当日在那秘境之中,被两块与之相同的小牌几乎坑死的情景。心中暗暗骂咧了一句,沉思了片刻,却还是将这小牌收入怀中。
这遗迹,却是如沈谦所料,是天元宗的一处道场。而这种象征着身份地位的小牌,只怕还会有些用处。将小牌收起,又见这房中没有了什么值得注意之物,墨沉舟便退出了这座宫殿,准备继续向着那高峰前去。而离开前,竟是心潮涌动,鬼使神差地将大厅中那具瑶琴收到了储物戒中。
而在凌云宗众人已经进入这遗迹半日之后,遗迹之外,诸宗弟子却是已经集合完毕,等着台上那些高阶修士一声令下,便要进入此地。
沈谦此时,却是含着笑意向着远方看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众人方要询问他,却见得远方的天际,一道红光向着此处破空而来,那遁光极快,不多时便到了眼前。
就见得高台之上,却是立着两名女修。一名年近中年,嘴角冷厉阴毒,显得极为刻薄,然而周身气息却昭示着这人正是一名元婴期修士。而另一名面带轻柔笑意,姿态温婉恬静,静若淑女。却正是那日与墨沉舟交谈甚欢的女修周婉。
那台上众人,看到那中年女修却都是微微一缩,之后天极宗的掌教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勉强笑道,“道友却是来得晚了,若是错过了进入遗迹之时,岂不是可惜。”
见那众人有些忌惮地看着自己,那女修面上冷笑,口中说道,“我们可不是那等贪心的货色,这次前来,只为了那遗迹中的一些灵草,拿到了就出来。你们放心,我说到做到,绝对不会贪图你们的那些东西。”
众人皆是一滞,却是无人反驳。这等无门无派又行事迥与常人的散修是各大宗门最为头疼的人物。本身毫无牵连,因此行事无所忌惮。一旦将之惹怒,却是千方百计地暗下阴手,一旦宗门想要清剿,却是什么都不带就逃的无影无踪,找都找不到。一旦宗门停下清剿,却是又冒出头来。而这类修士,却是最喜欢对诸宗内的低阶修士下手,着实令人无可奈何。
这般难缠,这人又是一名元婴期修士,又擅长炼制丹毒,危险指数刷刷地上了好几个台阶,因此众人虽然脸色发青,却还是勉强地笑了几声,唯恐这人一把丹毒下来,自身倒是无惧,这台下弟子只怕要十不存一。
那天极宗的掌教见场中气氛僵硬,生怕再出个意外累及自己的宗门。眼见众人聚集,连忙请示了众人,开始命那些弟子一个接一个地进入遗迹。
而当最后一个弟子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白雾之中后,众人却听得沈谦突然轻笑了一声,面向一处聚集了数名元婴金丹修士的地方面带温煦地笑问道,“三名金丹修士,诸位道友倒是好气魄,莫非是不担心这三人在这遗迹之中,身殒道消?”
作者有话要说:天元宗的又一个遗迹~~好吧,沈师伯要发飙宰人了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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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巨舟
这话一出,那处的修士面上俱是一变,好半天方有一名元婴期的修士面上勉强一笑,疑惑问道,“沈长老这是何意?为何我等却是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么?”沈谦却是微微一晒,“诸位真当我沈谦,是那等废物之人?以为将丹田中的金丹以秘法封住,我便看不出来了不成?这倒也罢了,”他对于敌对宗门之中混进了三名高阶修士竟是一脸的不以为意,轻描淡写道,“我却是不愿再与诸位道友计较这等小事,却还是有一事相求各位,王各位协助一二。”
那众人的目中透出一份警惕,相视一眼后,问道,“不知沈长老有何差遣?我等不才,愿效犬马之力。”
“这事对于诸位却是极为简单。”沈谦和颜悦色地说道,“前些日子,我宗掌教却是听说诸位的宗门颇有不驯之意,似乎妄想掀翻我宗意图取而代之。掌教真人却是头疼的紧,竟是夜不能寐!沈某忝为宗门长老,见不得掌教忧虑,极想为其分忧,因此想借诸位人头一用,以解掌教之难,不知可否?”说完之后,却是毫无预兆地手中寒芒闪过,几道威势压的在场众人都是身形一颤的剑光当空斩向那些修士!
在他的话说到“不驯”的时候,那些修士就已经脸色骤变,就要跳起拼命,却不知为何,被一股骇然压力压制的动弹不得。眼见那剑光扑面而来,挣动数下,却是半点都不能动,电光火石之下,却是俱是面色恐惧地被那剑光连同元神尽皆斩碎!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众人竟是还未反应过来。那簌玉阁的元婴修士倒是反应极快,在沈谦几剑劈出之时便跳了起来,祭出一个灵光四溢的小鼎后抛向那些修士的方向,妄图为那些修士抵挡沈谦的剑芒,却在半空,那小鼎便被另一道恐怖剑光拦腰劈下,哀鸣一声重重砸进一侧的泥土里。他骇然转头,就见身旁的孙长空执着长剑笑嘻嘻地看着自己,然而眼中,却有不容错辨的森然杀意。
那簌玉阁的修士在那双杀意四溢的目光中一凛,眼见那些修士被沈谦斩杀殆尽,心中却是充满了怒意,怒道,“诸位道友这是何意?如此毫无理由地击杀他宗修士,莫不是想要挑起宗门大战不成?”
沈谦笑而不语,他身后的薛通却是冷笑一声,道,“道友还没听明白不成?这几宗瞒着我等将金丹修士送入此间,其心怀叵测,人人得而诛之!道友此时为他等张目,莫非此事,道友也有一份?!”
这话一说,凌云宗与靖元宗的众人尽皆看了过来,目光闪动,刀兵出鞘。那簌玉阁修士的心中狠狠一缩,知晓凌云宗这是在诸宗面前有意立威,专门要收拾出头鸟。今日若是一个不慎,只怕自己也要折在此间。忙向后退了一步,面上清白交替过后,勉强笑道,“原来如此!此事我却是不知!若是道友及早提醒,我也不会护持此等狼子野心之人!我天下三宗向来同气连枝,哪有为了这等小事便失了和气的道理?方才却是误会,还望诸位道友不要见怪。”
“既是误会就好!”薛通冷哼一声,对着身旁见到如此变故噤若寒蝉的诸宗修士说道,“诸位道友却是无须担心。宗凌云宗向来行事公允,若非这几宗包藏祸心,意欲对我宗不利,我宗也不会在此斩杀这等忤逆之人!今日之事,却是与诸位无关,但且放下心来,与我等一起在此等候。”
那天极宗掌教此时几乎要晕了过去,在他主持的地界,竟然出了这等大事,若是日后被人报仇,凌云宗却是不怕,可是他天极宗却是要倒个大霉。心中急转,他竟也是有决断之人,立时对着沈谦一揖,口中恭敬道,“长老容禀,这几宗既然胆敢逆反,枉顾各位多年的庇护,实在是罪大恶极,我天极宗极为不齿!今日之后,我宗愿为凌云宗先锋,请旨剿灭此等宗门!”
这话一出,沈谦眼中一闪,淡淡而笑,却是极为满意的神情。那其他宗门见此,便知这天极宗掌教说中了他的心思。纷纷心中一寒,在心底俱骂了那天极宗掌教一声无耻,却不敢在此时耽搁,以免被沈谦扣上个心存异心的罪名当众斩杀立威,俱是躬身拜下,彻底地与那些宗门撇开了关系。
一时之间,场中竟是寒风萧瑟,众人胆颤。却在此时,听得孙长空在此时笑了一声,问道,“你这人倒是心狠,就这么将那金丹修士放入其中,莫不是不担心你宗弟子折损过大?”靖元宗向来与凌云宗共进退,因此此时,也只有靖元宗的修士才有心情笑得出来。
却见得沈谦笑了一声,悠然答道,“此中弟子,皆是我宗的精英之人,我宗的根基所在。若是连区区金丹都毫无办法,日后只怕也是有限。若是葬身于此,亦是命中该绝,有何可惜?”
“可怜那金丹,却是被你当做了磨刀之石。”孙长空摇头叹道,面上却已经带着笑意,竟似完全未将那三名金丹修士放在心上。
而此时,微微得意的沈谦却感觉到身上一寒,眼角余光就看到自家师弟正面带怒火地看着自己,又想到这师弟的宝贝弟子也在其中,心中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对薛通道,“还要劳烦师弟回转宗门,辅助掌教真人绞杀这几宗的宗门所在,此地有我和这几名金丹修士照看就已然足够,便不需要师弟在此耽搁了。”
又转向端木锦一脸肃然地开口道,“师弟这次,切莫任性!大战开启,必然需要鼎天峰的丹药供给,师弟速速回去,听候掌教真人的调遣!”
沈谦是头一次对着自己用这般严肃的口气说话,端木锦一时为他的气势所摄,却是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见他如此,沈谦心中微微吐出一口气,对着薛通肃道,“事不宜迟,师弟快快带人回去!免得迟则生事!”
薛通却是点头,将巨舟放出,与端木锦等人一同登上之后,一阵空间波动之后,巨舟便消失不见。
眼见那巨舟消失,沈谦方才松了一口气,心想过了这一段时间,以自家师弟的记性,却是要忘了才好。却不知巨舟甫一开动的瞬间,舟内一名老年修士突然想明白了什么,跳脚骂道,“沈谦!上了你的当了!你敢骗我,我与你这厮不共戴天!”而后转身扑进了一旁的床上,嚎啕道,“我的弟子!我的沉舟!沈谦你个王八蛋!我徒弟还在里面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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