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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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宜中霍然抬头。

挤兑到这地步,他如何能不应?

这样对他有利的赌约,不应,就是他之前都在撒谎,是他不体恤将士,是他另有勃勃野心,他的晚节,甚至他的军心,从此一样不保。

太史阑着实厉害,她这一手,就是逼得他无论多怀疑,也只得应下。

回头一思量,这赌注对他并无害处,运气好能杀了太史阑,不能杀他也能躲太史阑的箭,大不了一切回到原点,何乐不为?

再说,也许太史阑真的不愿因为她引发大战,导致事后受责,所以才故意表这个态呢?

也许她内心也很害怕他答应呢?只是在装模作样博取军心,瞧她身后士兵眼泪汪汪模样,再瞧自己身后,将士们眼神都不对了。

季宜中咬牙,“你既然受死,我如何不应!拿弓来!”

他的副将立即将重弓送上。

太史阑高踞城上,一动不动,唇角一抹冷淡的笑。

……

“太史阑怎么提出那么个赌约!”后头的营帐里,宗政惠霍然站起,眼神发亮,“她疯了吗?”

相比于她的兴奋,乔雨润倒还冷静,问传信的人,“容楚什么反应?”

“荣昌郡王似乎在激烈反对,两人在城头有争执之状。”

“雨润,你怎么看?”宗政惠转头问她。

乔雨润慢慢站起身来。

“太后……或许,这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

季宜中缓缓拉弓,对准城上太史阑。

太史阑转头喝命,“把弓床抬三张来。”

三张弓床抬来,各自放在太史阑左右和后侧,她的前面则是高高蹀垛。

众人哗然——弓床宽阔,已经上弦,不能踩踏,她这竟然是当众把自己的逃生之路堵死。

连季宜中都怔住,想不出太史阑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以为她一定会使诈,她却摆出最光明的态度。

“世人皆知,我不会武功。无法越过这三架弓床,避让你的箭。”太史阑道,“如此,老帅请。”

一时间城上城下呼吸凝重,容楚凄切哀呼:“太史!”

太史阑压住胸中翻腾呕吐感,侧头,对他一笑,“夫君保重。”

容楚忽然呛住。

盼了这么多年,终于听见她这一句夫君,却是在此刻此境。

这叫他是笑好还是哭好?

按照剧情,他此刻该感动泪奔,诚然他是感动了,却更想吐血。

本该洞房花烛夜,听那深情款款一声,为此梦想等待多年,常常梦中也在期待模拟,模拟这一句出口时花月春风情意浓,彼此凝眸相思缠,结果……

容楚低头,痛摧心肝。

他忽然满脸通红,言语默默,众人瞧着还以为他此刻伤痛绝望至无言,心中都觉悲怆唏嘘。

太史阑说那一句,想笑也想唏嘘,又觉得抵受不住,赶紧侧头,注目季宜中。

箭已来!

就在她侧头那一刻。

重弓重箭,劈风而至,乍一出是一支粗大重箭,半空中黑光一闪,将天地割裂两半。

箭出一半,箭身一震,忽变三箭,前后连串呼啸。

众人哗然。

箭中箭!

箭中藏箭,以后箭推前箭,速度更快三分。如果选择击打在同一部位,那么即使第一箭被逃过,后头两箭也依然能持续作用,直至将人射杀。

箭中神术。

这已经不能算一箭,但也只能算一箭,虽然使了诈,但战场竞技,这也是实力一种。

众人哗然的是,天下已经无人能逃脱这样的箭术。

箭劈风、驭电、裂云、摧雨,倏忽过万里,奔死亡而来。

忽然天大亮!

天深处华彩迸射,一轮晨日在云海浮霞中挣扎,正跃出猩红一角,红光从天际尽头生,次第奔来,染一色云霓如渐变色绸,红绸瞬间又被万丈金剑刺破,一线明光,直逼城头。

众人都被刺得眯眼流泪,下意识抬手遮额,太史阑也瞬间抬手,似要躲闪日光。

“咻。”

极短促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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