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个人却突然出声，他的声音吓了楚渔一跳。

“小渔……”

楚渔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在思考是谁。他一抬头，发现是一个大熟人。

来人是谁呢？自然是他的竹马、好哥们、敢点赞但不愿回消息的唐明端。

唐明端穿着一件颜色较深的蓝色毛衣，下面套着条牛仔裤。和一个月前比起来，他看上去瘦了不少，下巴有些尖尖的，眼眶也有些深深的，看着精神不怎么好。

工作真是折磨人啊。楚渔想。可他瞥过眼神，故意不去看人家。

唐明端的胸膛微弱地起伏着，他觉得在这里起矛盾不好，他便说：“我有事想和你说，我去门外等你。”

楚渔其实还有些怵的慌，擅长逃避的他还没有找到办法正视人家的告白呢，当时的他吓了个落荒而逃，可狼狈了。

楚渔在蔬菜区不走了，他试图成为一座雕像。

唐明端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得到人出来，回过头望了望，发现楚渔正在蔬菜区挑包菜，目光则是聚精会神地落在那几个不同的包菜品种里。

他坐到边上的公交车候车长椅上，把手揣进兜里，他被风吹得有些瑟缩。

楚渔没办法一直呆在超市里，他还是去结账了。拎着两个小包的他走出超商，就看见了唐明端的深色毛衣在绿色的栏杆里闪烁，楚渔尝试着板起脸——完全没什么用处，走过去，就站在边上。他撅着下嘴唇，等人家先开口。

唐明端舔了一下下嘴唇，“之前没回你消息实在是我的问题，”对于制造了矛盾的那回事，他感到局促不安，“我只是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说话。”

唐明端和楚渔做了将近二十年朋友了，从幼儿园到高中，他们虽然不永远是一个班，但都是一个学校。在他心里，楚渔一直是那个爱闹别扭的、胆子很小的人。

唐明端喜欢楚渔，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不是吗？

楚渔还是那样故作冷淡地看着他，可是在唐明端眼里，楚渔的眼睛亮得不行。

唐明端说：“我这次去西城出了点事情，回来之后就想和你谈谈。”

出了什么事？楚渔的眉头跳了一下，但他还是淡淡地问：“谈什么？”

唐明端以一种很温柔的语气说：“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但是你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我希望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他眼睛的弧度也很柔和，他本来就是个很善良、很照顾人的人。在楚渔心里，他就是大哥哥的类型。

哪怕他们两的年纪只不过差了两个月。

楚渔最怕感情上的事情了，他总是看到叫人寒心的故事，人们总是向往幸福的未来呀。

他能感受到唐明端的情绪是真实的，他当然知道人家的为人，楚渔只是一时没法接受。

楚渔的五官都皱在一起了，看起来像一个丑丑的橘子。

唐明端看着看着就笑了。

楚渔收不回来了，他呛了两声，“我再考虑考虑。”

这算是给台阶下了，他自己也有台阶下了。

楚渔问起唐明端在西城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在意对方刚才说的话。

“挺离奇的吧……”唐明端啧了一下，“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