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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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新昌伯是藩内老臣,斥责几句也无妨,但新丰伯毕竟是降人,还要慎重啊。”孙有劳当即劝住道。“臣还记得新丰伯当日曾经几度请求主上调拨红单船助战洞庭湖,或许正是水师不利,其也没有能力进军。”

“卿说得也有道理,”郑克臧考虑了一会,觉得孙有劳的说法才是老成谋国,因此他拍板道。“这样吧,着黄初旭率两队助战望江,另调一队红单船支援新丰伯。至于剩下的这一队嘛,扬州这边还没有结束,还须得他们封闭运河阻拦马齐部突围。”郑克臧的话说到这,顿了顿。“告诉王新化,舰船是给他了,要是不能把长沙之敌逼回去,休怪孤翻脸无情。”

孙有劳应诺一声退了下去,但郑克臧却有些心神不宁的在大帐里来回踱步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因此甚为烦躁,忍耐了一会,他忽然想起什么,于是向侍卫问道:“锦衣卫可有什么新的奏报。”

所谓锦衣卫是郑克臧借着明宗室要求恢复旗手卫、锦衣卫之际借壳上市以军律司为基础组建起来的特务机关,当然这个特务机构服务的对象不再是明王朝而是郑氏一族。

“回王上,”充当记室的侍卫翻了翻身边的汇总册子回答道。“锦衣卫奏报,已经从打入诸王府邸的侍卫口中得知,各藩都已经要求府内武士勤加操练,锦衣卫郁都督以为或有不测之变,望主上小心提防。”

“不测之变?想重演玄武门吗?”郑克臧并没有联想到其他,只是与刚刚离去的使臣联系上了,为此他不屑的轻笑起来。“真是痴人说梦。”但郑克臧深知在战略上蔑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的道理,为此他思索了一番后下令道。“调东洋舰队一部进驻镇江,命令淞崇都督府所部移兵丹阳,记住,是秘密调兵,不得声张出去……”

第325章 北伐(七)

尽管大量杀伤攻击蜀岗的郑军新附军,但扬州清军的力量也遭到了极大的损失,同时血腥的战斗也迫使多支轮调的营头疲箅不堪,故此,在反复权衡之后,马齐不得不在康熙三十四年、武定三年七月十一日放弃了互为犄角的蜀岗高地,退守扬州四关。

马齐退守扬州四关之后,郑克臧并没有停下手来,反而在新附军一时无力再战的情况下,动用自己的老本对四关施加了持续的压力,铳炮声日夜不绝,让城内清军疲于奔命。

七月十二日,扬州北关首先在宣武第二师、虎翼第一师的联手攻击下易手。

七月十三日,扬州西关也紧接着落到了郑军之手,守城清军能战的总兵力已经下降到一万人以下,其中最精锐的营头大多在之前的战斗中丧失殆尽。有鉴于此,马齐只能拱手让出扬州南关和东关,以节约兵力继续死守扬州。

为了阻止郑军的顺利进军,马齐还冷血的授意清军火焚了繁华的扬州东南两关,上冲云霄的烈焰虽然一时阻挡了郑军前进的脚步,但是飘飘荡荡的灰沥也让清军下层官兵认识到了灭亡在即的大恐怖。此时此刻,清军上下都在翘首以盼,援军在哪里!

然而,扬州城内的清军注定要失望了。北线,日夜兼程南下的征南大将军、恭亲王常宁虽然已经赶到了淮安接手安布禄的兵权,但他手中的兵力除了京旗两个佐领的步骑外却没有增加多少——康熙调拨的直隶援军此刻不过刚刚出省——在面对高邮一线兵力相近的郑军,常宁也没有回天之力能一荡而决,自是无力挽救扬州于水火之间。

至于西线,一度鼓足勇气试图离开安庆做孤注一掷的安徽巡抚兼安徽提督王维珍,也因为望江方面突然出现新的郑军而不得不终止行动,改为先探明情况再做切实应对,以免自己前脚刚出了安庆城,后脚就被突如其来的郑军抄了老巢。

既然两面的援军都无法到来,已经是瓮中之鳖的扬州清军便无可挽回的走向了最后的覆亡。七月十五日,经过数日整修的郑军新附军再度上阵,以残余的六千多兵力猛攻扬州西门,于此同时,郑军又集中三个师的三寸炮并水师战船上拆下的四寸短炮猛轰扬州北门。

由于扬州北门是明代城市面积缩减后重建的,因此城墙远较自唐代沿用至今的东南两门要坚固,也比从五代沿用至今的西门要更多墙垛、角楼,所以一时半会郑军的炮击并没有取得更多的进展,不过倒也把清军的主要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再加上新附军在西面排山倒海般的进攻,以至于兵力上捉襟见肘的马齐不得不拆东墙补西墙从看起来危险程度较低的东南两面抽调兵力填补西北战线。

郑军之所以不攻东南除了两关遭焚后墙倒屋塌道路不便,还因为东关地幅狭小又有古运河阻挡,进攻的军势无法摆开的原因,同理,南面即有古运河又有荷花池阻碍,同样不利于郑军展开大部队,马齐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放心抽调两地的兵力。

可惜马齐千算万算漏算了人心,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为清王朝殉葬的。在明知道扬州必然失陷的前提下,有个别人动了脑筋。当然,在大战中反戈一击是一项技术活,稍不留神,事情泄露事小,万一遭到两方一致攻击才是冤枉。为此,即便个别人有心,也得犹豫再三。

不过,马齐再三抽调兵力到西北两面,却为某些人创造了机会。于是,等到剩下的部队都是自己最贴心的部下了,负责扬州南门守备的河南归德镇总兵张日康便为了死里求活,果断的派出心腹悬下城头向郑军请降。

“王上,马齐之辈已经日暮西山行将受擒。”面对张日康投诚的请求,郑军中不乏有人提出异议,认为有诈,因此进言郑克臧要稳妥行事。“此刻万万不可用险,还是稳扎稳打较为妥当,左不过迟几日光复扬州。”

“王上,”不同意见者则主张藉此快速解决城内战事。“连日征战,我军各师同样损失非小,而且如今西北两线之敌都有变化,切切不可在扬州城下耗时过久啊。”

常宁的到来,虽然不能使得淮安清军立刻大举南进,但北线清军的活动却频繁起来,短短几日,已经上报几十次小规模接触交手的报告了。不过,相比北线的情况,更令人担忧的是西线,只要王维珍查实了望江一线的实情,果断出击的话,安庆周遭的三部郑军将有被各个击破的可能。一旦真发生了这样的变化,北伐就面临功败垂成的结局,正是有着这样的担心,一部分参谋们才觉得可以适当在扬州冒险。

“若是中了清虏的诡计,攻城岂不是更加托宕了。”保守派反驳道。“臣等以为,与其届时懊丧,不如不给清虏这个机会才是正理。”

“若是一线生机都不给清虏,就势必逼得清虏困兽犹斗,难道这才合乎本藩利益吗?”

两种不同的意见彼此不能说服,搞得郑克臧的大帐里声浪愈来愈高,对此,郑克臧不悦的轻咳一声,顿时压制了所有的声音,此时就听郑克臧问道:“西城损失情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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