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当的起,当的起。”那人连声说道:“女公子仙姿玉质,仆一见之下,惊为天人。仆失礼,惊扰女公子,该死该死。”又拜了几拜,方诚惶诚恐的站起身。
又惹的祁玉一笑。
美人这一笑,如清风拂面,又如丽日初升,那人一眼看过去,半边身子已是酥了。
“仆乃王大人之幕僚,姓薛,名能,字公复。”那人俯身长揖,朗声介绍自己。祁玉还了一福,“久闻大名。”
世间有些便宜是不能占的。薛能自从搭了陈都御史的船,在船上惊鸿一暼,见过祁玉的身影,从此害上了相思病,一直锲而不舍追到研城。更心甘情愿做了小小县令的幕僚,赚那每年二十两的谢仪。
这说来也是笑话。薛能虽不算大富大贵,家里宅子也有几座,田也有上千亩,哪用出门在外赚这笔银钱。
外祖父便是在查清楚这人的底细之后,欣赏他这祁玉的这份痴心。虽然说起来不过是爱慕美色,但爱慕美色能到这个地步,也是少见难得。
男人对女人,有爱慕之心和没有爱慕之心,分别很大。
祁玉悄悄打量薛能两眼。个子高高的,脸圆圆的,浓眉大眼,五官端正,看上去,给人老实厚道的感觉。
外祖父挑了这么一位,是想让自己过安稳日子吧?祁玉忽有些心酸。
“我,是嫁过人的。”祁玉低头,垂下泪来。
薛能慌了手脚,“莫哭,莫哭!我也娶过的,咱们……”想说“门当户对,天作之合”,却是不敢冒味。
“那年我失了父母亲人,孤零零一人在老家,外祖父又失了音讯。”祁玉的声音如泣如诉,“我,我年幼无知,误信匪人……”
祁玉柔弱的双肩抽动着,看上去异常可怜、可爱,薛能冲动说道:“从前的事,莫再想了。不管从前有过什么,都忘掉吧,凡事有我!”
“不管从前有过什么?”祁玉泪眼迷蒙的看着薛能,薛能被美人这般看着,飘飘然,很有英雄气概的点头。
祁玉拭去泪水,郑重许诺,“君之长子,衣食住行自有我悉心照料。视若亲子我做不到,以礼相待,一定可以。”
薛能大喜,长揖道谢,“足感盛情!”不是自己的肉贴不到自己身上,谁还盼着继母能真把继子当亲生不成,以礼相待,甚好甚好。
“管家理事,操持井臼,我虽不能,不会落于人后。”祁玉对于主妇的职责当然是清楚的,并不推托。
薛能笑着又作了个揖。
祁玉正色道:“至于夫妻间的情爱,你待我有多少,我便还你多少,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薛能喜出望外,“我待你自是十分,百分,千分,万分!不瞒你说,我房中颇有几房姬妾,回去之后便一一遣嫁,守着你一人度日,绝不食言。”
祁玉微微一笑,敛衽为礼,飘然而去。
“凌波微步,罗袜生尘。”薛能目送那抹倩影远去,口中喃喃。美,真是太美了,薛公复,你要娶个仙女回家了。
十天之后,薛、王两家委托县丞做了媒人,换了庚贴。薛能虽是客中,一应礼仪全照着初婚来的,半分没省检,到了深秋初冬时节,薛能亲迎,祁玉下嫁。
祁玉是罕见的人间尤物,床弟之间,薛能j□j,难以自拨。“玉儿,我和你生死难拆!”情到浓时,薛能信誓旦旦。
祁玉粉面含羞,绽开一个迷人的微笑。那笑容美的,颠倒众生。
祁玉成亲前后,几次三番亲笔写了信,命人送到夏邑会亭。薛能无意中看见,笑着问了句,“老家还有亲人?”祁玉微笑,“亲人已是没有,旧友还有几个。”薛能一笑作罢。
祁玉心里愁的很。英娘到底怎么了,这许久以来,一直没有音讯?
祁玉哪里想的到,英娘一直被邓家囚禁着。放出来后,又去了杨集。祁玉的信,根本没送到英娘手中。
杨集。
青雀坐在炉火旁,小脸蛋红扑扑的,听太爷爷讲古。炉火,小女孩儿天真的大眼睛,专注的神情,让年迈的老人心中暖融融的。
“太爷爷,青雀今天是不是很听话?”小女孩儿模样乖巧之极,笑容甜美之极。
“听话,听话。”太爷爷乐呵呵的。
“那,有没有奖赏?”小女孩儿眼珠转了转,殷勤相问。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称呼,有必要说明一下。平时的场合就是“你”“我”这样,隆重的场合,或者初次见面的时候,或许会有“妾”“仆”这样的自称。
古时一个男人对着别人自称“仆”,只是谦称,并不说明他是仆人;
一个女人对着别人自称“妾”,也是谦称,并不说明她是妾。
顺便吐槽一下,我最不理解的一个自称是“妾身”,这是谁发明的?真是太像戏台的称呼了。
☆、楔子 遗弃 15、三年(三)
太爷爷溺爱笑道:“小孩子听听说说的,自然有奖赏。青雀想要什么啊?告诉给太爷爷。”
“去看我爹我娘!”小女孩儿雀跃。
太爷爷故意沉吟片刻,方庄重的点了点头。小女孩儿一声欢呼,轻灵的站起身,跑到正对着门口的空地上,气势万千的下着命令,“小赢子,你去吩咐套车。小文子,你去请英娘,叫她陪我去莫家村!”
门口立着两名年约七八岁的小丫头,曲膝答应,出门行事。这两名小丫头是最近才挑进府的,青雀给起的名。
青雀下完命令,回到太爷爷身边,笑靥如花。爹,娘,青苗,青树,我要回来了!
杨阁老看着小女孩儿明悦的笑容,又是喜欢,又是心疼。自从邓麒走了之后,邓家先是差来吴嬷嬷,之后又从京城派了几拨人马,流水般来看青雀。
杨阁老久经官场,早已练出一双火眼金睛。邓家来这么多人,弄这么大的声势,并不见得是如何重视青雀,更有可能是内宅争斗的结果,也或许只是做做样子。
这些关爱,都是做在表面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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