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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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的人都成这样了,还不知道后面车厢里的人被颠成啥样了呢?高全心里一边挂念着惠琴,一边点火重新启动。颠得太厉害,卡车都给颠地熄了火!

“笃!笃笃!”发动了几下,竟然没打着!一气之下,高全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了。这路没法走了!看着这比耕地更加不平的公路,高全一阵苦笑,就这种路,还想开车?开坦克还差不多!

从高全在新墙河北岸发动破路运动以来,由于河南岸地区的广大人民群众积极响应,现在的湘北大地,主要公路已经全都被破坏殆尽了,两轮以上的车辆,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高全能开着这辆德国生产的运输卡车走这么远的路,除了卡车本身质量优良之外,和他精湛的驾驶技术也是分不开的。只不过,在这种极端恶劣的路况下,即便是奔驰公司生产的卡车,也在受尽了颠簸之苦之后,被迫抛了锚。

恨恨的在前车轮上踢了一脚,另一边车门一开,洪处长和唐记者也全都下了车。后车厢里,金虎、胡彪、惠琴,还有两名通讯员也都从车厢里跳到了地上,看几人的脸色,显然这一路上的颠簸,让这些人同样不太适应。

“怎么了?车坏了吗?这路怎么都这样?还能开车吗?”到底是记者,开口就是一连串的问题。

“车子坏了,开不成了,以后的路,恐怕就要改成步行了。”高全看了一眼周围看着他的几个人,无比丧气的做了这个决定。

“好啊!我再也不用陪你坐车受颠了!”唐文娟听见要步行,竟然高兴地拍着手欢呼了起来!

高全一阵郁闷,要不是因为你腿还没好,走不得长路,我用得着在这种路面上开车,受这种洋罪吗?搞到最后,好像是你们都是陪着我坐车一样!

“不坐车正好,也不用再那么颠了。”同样的一句话,从人家惠琴嘴里说出来,咋就这么好听呢?“来,每人一粒药,含在嘴里可以缓解头晕呕吐症状。”惠琴到底是医生,打开医药箱,就开始给大家发放晕车药。当然,发药也是从高全开始发起的,人家职务最高嘛!

十五集团军一路南下,日军尾随追击。湘北公路被当地民众破坏严重,严重影响了日军机械化师团的行军速度。辎重兵联队,重炮兵联队,全都受到了严重的影响,追击的半路,纷纷被困在无边的泥塘坑洼之中。

第九战区的中国军队,虽然也有重武器,相比日军,终归还是要少得多,在撤退的时候,也要比日军利索的多。于是,十五集团军的几个军,在撤退途中,终于慢慢的和日军拉开了距离。

薛长官的第九战区,可不是只有关麟征这一个集团军的,光是集结在这个战场上的集团军级部队,就有第一,十九、十五、二十七、三十、二十,六个集团军,再加上十几个军委会直属军,以及边区挺进纵队、游击队,这些部队对于日军的追击师团不停的实施牵制攻击,使得日军的追击步伐,越发的慢了。

前面这条江,就是战国时期楚国大诗人屈原跳水而亡的泊罗江。望着这滚滚的江水,高全一时间心潮澎湃。屈原为赴国难,在此跳江殉国,几千年后,他高全就要在这泊罗江边,痛击侵略我华夏的日寇了!

五十二军在泊罗江上架了几座浮桥,五百师也借着这浮桥渡到了河对岸,加入了南撤的大军行列中。

这天,在渌口以南的一间小学校里,发生了一件险些改变中国抗战整体态势的大事。

这所小学校,现在是第九战区临时指挥部,第九战区的代司令长官薛岳,就在这里指挥着中国第九战区的几十万大军对日作战。

这一天,这个小学校里,来了两位重量级人物。其中一位是桂林行营主任,白崇禧将军。白崇禧兼任军委会副总参谋长,人们习惯性的尊称其为白总长。军委会赋予其统筹指挥长江以南中国军队作战之权。另一位就是第九战区司令长官陈诚将军。薛岳此时还是代司令官。陈诚同时还是军委会政治部部长,所以,高全称呼其为陈部长。

白总长和陈部长此时联袂而来,当然不是来旅游观光的,这二位是负了特殊使命而来的。

长沙会战开始以来,赣北、鄂南、湘北三路日军高歌猛进,而我军却鲜有胜绩。尤其是现在,布置多日的新墙河防线说丢就丢了,精锐的十五集团军兵败后撤。重庆的委座忧心忡忡,心里对能否守住长沙已经不抱希望了。

现如今的中国,从实力上说,根本就打不赢日本。为确保不亡国,把抗战坚持下去,就必须保存中国军队的有生力量,以待将来,长久的和日寇纠缠下去。放弃长沙,到衡阳决战,就成了委座下一个选择。白总长和陈部长这次,就是奉了上命,前来向薛长官传达撤退命令的。

两位上官到了九战区,薛长官自然是热情迎接,盛情款待谈不上,战争时期,也没那条件。双方客气寒暄已毕,军中便宴款待。等到饭后小憩,旁边没有外人的时候,陈部长就把委座的意思说了。

本以为薛岳也算委座的心腹将领,理所应当遵从上命的时候,哪知道薛伯陵却从湖南所处的战略地位讲起,一直讲到长沙得失关系到国家民族的生死存亡大计。

“身为党国军人,就应该誓死保卫国家领土。我薛岳虽不才,却愿意学习宋之岳飞,精忠报国!为国为民,与日寇决战沙场,虽死无憾!薛伯陵愿与长沙共存亡!”

掷地有声,铿锵有力。为国为民,大将军不外如此!薛长官大义凛然的话语,让面前的这两位钦差大臣面面相觑、目瞪口呆。这,这也太出乎预料了!

第051章 通过决战方案

“伯陵,你不要这样子说嘛。”愣了片刻之后,自认为和薛岳比较能说得上话的白总长率先发了言,“这是总统的意思,我和陈部长也只是传达总统的命令而已。伯陵,你不会连总统的命令也不听吧?”眼看劝说无果,这老虎仔要犯虎脾气,白崇禧赶紧把委座大人搬了出来,圣谕在此,尔敢不听?

这一招虽说有以上压下之嫌,但是,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为了尽快说服薛岳作出决断,白总长也只好祭出这最后一招。

陈部长无奈地看了看这位同僚,两位党国上将在此,居然被逼地拿出了总统命令,也真够丢面子的了!

“不守长沙,军人职责何在!”薛岳这回是真的急了,手一拍桌子,就跳了起来,“二位既是军委会大员,同时也是革命军人!委员长作出这种判断,那是因为委座不在前线!两位身为军方大将,就应该及时向委员长进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拿着委员长的命令,前来劝说薛岳阵前撤兵!”

薛长官越说声音越大,司令部的人在外头听见之后,悄悄往里面瞟上一眼,就赶紧远远地躲开了。里面这三位都是国家的顶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这会儿说的话,说不定就是能够决定国家命运的机密大事,他们这些人哪敢乱听?

陈部长一看,这样子没法继续谈下去了,再往下说,三个人就要吵起来了。让别人听见了,那像什么话!第九战区战局如此紧张,身为战区现任司令长官,陈诚当然也不想让长沙陷落。奈何弃守长沙,是委座的决定,陈诚身为军委会总政治部长,也不能不听委员长的。只是现在看薛岳这个态度,委员长的撤退命令,这位是肯定不会执行了,再争执下去,只会越闹越僵!

陈诚和白崇禧都是带过兵、打过仗,亲自上过前线的,对于军事部署、行军打仗,全都有自己的一套。既然现在劝说不了薛岳,那就听听薛岳在九战区的军事部署好了。如果薛岳的兵力部署真有获胜的可能,他们俩也可以把这边的情况报告委员长,具体决断,让委座定夺。

说起九战区的兵力配备,及战略思想,薛长官自然是胸有成竹。指着军事地图,薛伯陵激昂顿挫的向这两位钦差大臣,详细介绍湘鄂赣三省的军事布置,以及他正在发动的天炉战法,最后指出,第九战区将调动大军,欲在长沙城下,与日寇决一死战!

对于薛岳的军事素养,两位军方大佬还是高度认可的。能摆出这样一个大阵,设计出这样一套战法,足以说明薛伯陵已经挖空了心思,是真的准备和日军干这一仗了!

说服不了薛岳,命令就传达不下去,这两位钦差当然就不能走了。离开司令部之后,陈诚立刻与陪都联系,把这里的情况如实地报告给委座知道。薛岳不听命令,执意要在长沙城下与日军决战,以及九战区各部队的各种部属,全部都在电话里汇报给了委员长。

薛岳竟敢不听命令?委员长当然很是恼火!可人家又不是畏敌怯战,也不是顾及个人私利,薛岳所作的一切,也全都是为了抗战大业,全都是为了国家和民族!委座有火,他也没地方发!就连去电话训斥薛岳,他都做不到!没办法,只好亲自打电话给薛岳,摆事实,讲道理,希望能凭自己所讲的道理,把这个老虎仔给说得服帖了。

然而这回,薛长官是真上来了老虎脾气,谁说也不听了,就连委座亲自打来的电话,薛岳也是回得振振有词,把自己能打好这一仗的道理说得砰砰响。

在薛岳面前,委座表现出了难得的大度,就像个真正的英明领袖一样,和薛岳就九战区当前的形势进行了辩论。想到什么理由,他就给薛岳打过去一个电话,一个晚上光电话就打了十好几个。

战情紧急,薛长官在前线指挥,是整夜不睡。委员长这一夜,也是同样没睡。就守在电话机旁边,给薛岳打电话,给陈诚,给白崇禧打电话,就九战区中日双方的战场形势,进行了充分的讨论。在天亮的时候,委座终于决定,批准薛岳的天炉战法,就在长沙城下,和日军决战了!他选择了相信薛岳!相信陈诚!委座把陈部长留到九战区,协助薛岳指挥作战。

日军逼近汨罗江北岸的时候,第十五集团军已经渡河南撤了。汨罗江南岸仍旧有中国军队驻防,但不是十五集团军,而是薛长官布置的汨罗江守卫部队。

日军追击速度最快的,还要数牛岛支队了。

第六师团隔着新墙河,等到十五集团军撤退之后,稻叶四郎才带着他的师团渡过新墙河,在追击速度上当然要慢了不少。奈良支队也和第六师团推进的速度差不多,上村支队从营田成功登陆之后,立刻就陷入无穷无尽的泥沼之中。

赣北方面,重组之后的一零六师团,遭到了罗卓英率领的七个军的层层抵抗,举步维艰。

鄂南的三十三师团遇到了四川人杨森。杨总司令在武汉会战的时候,被波田支队趁大雨夜突袭了安庆,遭到了委座的训斥,说他轻失名城、腾笑友邦。

这次的杨大帅是说什么也不会再轻易放过这帮鬼子了,率领着他的二十七集团军,以及薛岳增援给他的中央军精锐第八军,以及挺进纵队,和鬼子在大山里玩起了躲猫猫。川军耐打早就有名,而四川又是典型的多山地区,川军战士们早就习惯了穿山越岭,杨森和他的部队把日寇三十三师团牢牢地拖到了湘北的大山里脱不开身。

算来算去,几路日军在新墙河防线失守之后,竟是多多少少全都遇到了一点麻烦。只有追着高全过了新墙河的牛岛支队,除了路不好走之外,暂时倒还没遇到什么太大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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