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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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郊的部队,还是这些精锐部队占着主力,溃退下来的部队大多是晋绥军部队,和建制不完整的中央军零散部队。有这些部队在外围一冲,入眼便到处是溃兵,好像是整个太原北郊的部队开始大溃败了呢!连卫立煌这个前敌总指挥也让吓得不轻。

其实像高全所在的第九军,郝梦龄军长牺牲之后,继任军长郭寄峤,是卫总司令第十四集团军的参谋长,本身军事素养极强,虽说新官上任伊始,正在忙着和各方面处理关系,可他指挥的部队又怎么会被溃兵一冲,就乱了自家布置好的阵地呢?

六十一军军长陈长捷,更是在此次太原会战中大放异彩,从鹞子沟和团城口的血战,平型关的大胜,到南怀化鏖战,未尝一败,屡破顽敌,此战之后,获得了“抗日常胜将军”的美名。像这样的将军,这样的劲旅,又怎么可能会被溃兵给冲乱了阵脚呢?

这些主力大军一旦开始发威,日寇想要一鼓作气击溃太原北郊的中国军队,就变得难上加难了。

二五六团的阵地,说到底还是靠外了点。在他们阵地外围驻扎下来的部队,都不是什么中央军精锐,这些部队基本上就是最开始溃败的主力。等到溃兵们全都跑得差不多的时候,高全的部队也就基本上成了全军的右翼了。

日军领头冲得最猛的那个大队也是第五师团的精锐,刚开始是只顾追击溃兵,不防备之下,被高全的部队打了个措手不及。攻击受挫,损兵折将的鬼子恼羞成怒之下,立刻加大了进攻力度。不仅这个大队全体投入了进攻,并且还有其他部队不停的加入进来,这下二五六团可有点顶不住了。

二五六团现在拥有兵员已经超过了两千人了,这些全都是在高全的授意下,他手下的那些虎狼之将半自愿半强迫的“收容”过来的溃兵。这些人战斗经验倒是丰富,在忻口前线的时候,都和鬼子较量过,打起仗来自然是不含糊。但是这些人有一个最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没有统一的思想,对二五六团没有归属感。归属感,说起来是一件很唯心的东西,但是这个东西又是确确实实存在的。没有归属感的士兵,在关键时刻,就不会为这支部队而死战,也就是说,不会为了听高全的命令,连命都不要了。这些问题,如果在平时倒是没什么,可在现在这种局面下,在已经到了要和小鬼子以命相搏的时候,这种没有归属感的缺陷就暴露无遗了。

面对鬼子更多的战车重炮,部队开始出现了逃兵。高全狠着心、咬着牙,命令柳七带着侦察连组成督战队,一口气枪毙了几十个逃兵之后,才总算是制止住了逃兵泛滥的趋势。

鬼子的进攻依然猛烈,二五六团的阵地犹如风雨中飘摇的小舟一样,仿佛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第九军军长郭寄峤一直都没有忘记阵地外围自己这个团。说起来,他对高全还是很有几分欣赏的。在从忻口撤下来的一路上,他见到了太多的由于脱离了大队而自行溃散的团营级部队。而高全率领的这个一样和军主力断了联系的这个团,竟然建制完整地赶到了太原北郊的阵地,高全身为一团之长,自然是其功非小。日军对二五六团发起的进攻他早就看见了,一直想派部队增援,可是一是刚刚火线受命,正在整合部队,二是他这里也在承受日军的攻击,一直没有腾出手。

直到现在看见二五六团马上就要支撑不住了,而高全这个团一旦被鬼子击溃,整个太原北郊阵地的右翼就将暴露给日军,整个战场上的形势说不定就要因此改变,郭军长这才把心一横,从已经控制住的部队里立刻抽出一个营,增援二五六团。

高全率部在苦苦支撑。日军向二五六团进攻的兵力已经由一个大队,增加到了一个半大队了。一千五百名日军,向着现在的总兵力已经只剩不到两千的二五六团阵地发起了一波接着一波的攻击。鬼子的重炮,在鬼子步兵进攻的间歇,也在一遍又一遍的犁着高全的阵地,阵地上的我军士兵伤亡数字直线上升,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了!

是守?还是撤?这两个念头在高全脑子里来回交战。太原,是必然受不住的。东山是肯定要失守的,自己在这里硬扛下去,唯一的结果就是全军覆没。可要让他在鬼子的进攻面前就这样撤下去,他又绝不甘心。

就在高全在是守是撤天人交战,二五六团岌岌可危之时,第九军军长郭寄峤排出的一个营的增援部队上来了。

第025章 渡河西撤

增援部队的到来,让高全和他的二五六团暂时解除了危机,部队稳住了阵脚,和鬼子有来有往的玩起了进攻和防守这两种战争中永恒的游戏。

侧翼稳住了阵脚,处于整个大阵地中央的主力部队也和鬼子打得热火朝天。日军在天上有飞机、地上有重炮战车的掩护下,向我太原北郊主阵地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猛攻。我军防御阵地上的铁血军人们,冒着枪林弹雨,舍生忘死的同侵略者们浴血奋战。

太原东郊东山阵地。

和钱四喜他们想的不同,高全虽然没有亲历东郊的战斗,却是知道太原东郊的战斗是怎么回事。日军第二十师团攻陷娘子关之后,立刻进攻榆次。榆次的守军是汤军长的十三军,由于十三军是临时被调到第二战区帮忙助战的,脚还没立稳,日军的主力师团就大兵杀到。一向以保存实力、坐视友军失利而不顾闻名的汤军长,这次可算是搞了一回本色演出,在和斗志正旺的二十师团初一接触之后,立刻率领部队撤出了榆次。

其实这也不能全怨汤军长无能,此时的鬼子二十师团刚刚打了一场胜仗,正是斗志高昂的时候,汤军长的部队虽然堪称精锐,但是要正面硬撼鬼子的一个主力师团,还是有不小的难度。太原会战,最受人注目的就是忻口会战了。在那场出风头露脸的主战场上,汤军长没赶上趟,让他在这个不起眼的榆次,和小鬼子玩命,汤军长岂能甘心?何况,凭他此时的十三军,真要想挡住二十师团的兵锋,不搞个伤筋动骨、元气大伤,那也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南口会战刚刚结束不到两个月,十三军在南口会战中,伤亡了一两万人,整支部队都快被打残废了,短短一个多月,是万万回不到原来的状态的,就算汤军长真的下定决心,与阵地共存亡,恐怕他也是守不住的。汤军长的撤退,最起码是保住了他这支还算能打仗的部队,在以后的多次会战中,十三军总是有所表现,也和汤军长老是想保存他的部队是分不开的。

榆次即失,太原也就不远了。鬼子机械化兵团快步开进,我娘子关守军在初败之后,军队正处于士气低落,编制混乱之中。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黄绍竑虽然命令部队回防太原,可这些部队的行军速度,又怎么能和第二十师团相提并论呢?于是,当鬼子的机械化兵团进攻到太原东郊的时候,防守东山的还是少量的太原城的卫戍部队。

鬼子速度太快,我军安排好的守军还没有到达阵地,小鬼子们就很没有武士道精神的趁虚而入了。东山的那些守军,又哪里挡得住鬼子的二十兵团?在一顿重炮的轰击之下,阵地基本就被破坏殆尽了,等到鬼子的步兵发起冲锋之后,东山守军立刻溃败下去了。

东山失守,鬼子的二十师团立刻兵困太原!太原城防司令,傅作义将军率领他手下的几千守军奋勇抗击日军。二十师团的鬼子一面向太原城垣发起攻击,一面分兵北郊,与第五师团一起夹击聚集在北郊的中国守军。腹背受敌之下,西线阵地立刻动摇。眼见已经势不可守,卫总司令和二战区阎长官共同发布命令,太原北郊部队渡汾河西撤。

民国二十六年十一月五日,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率长官部及省政府撤离太原。高全及其部下二五六团随大部队由太原北郊阵地渡汾河西撤。

汾河渡口,数十万大军源源不断的从渡桥及几十条渡船上渡河西撤。这条以产优质白酒和陈醋而出名了上千年的大河,现在正在为我军将士们的安全撤离战场,提供通道。

短短两天的战斗,高全手里的部队就又回归原样了。全盛时期,二五六团曾经通过强行“收容”等不光彩的手段,聚集了大量的散兵,再加上后来军部增援过来的那个营,高全手里最多的时候,曾经拥有过将近三千名士兵。两天的阵地防守战,现在的二五六团又回到了才来到太原北郊时的状态,全团所有人加起来,总共只有五百零一名了。也就是说,不算他自己的话,高全现在统率的连轻重伤员一起算上,整整五百人。

所幸,王大柱、钱四喜、柳七、小蔡等嫡系手下都还健在,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有柳七、钱四喜等人出面,二五六团这几百人也抢到了两条小船。渡桥,那是想都不用想了。这么多大军争抢着那条渡桥,高全才不想为了过个桥,搞得和友军兵戎相见。把找船任务交给钱四喜之后,他就当起了甩手掌柜的。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使了哪些手段,总归是有船能过河了。

高全亲自站在河边,指挥着战士们登船。看着那边乱糟糟的样子,他有点担心自己的部队也会搞成争抢上船的场面,现在手里只有这两条船,要是因为不注意秩序,而发生争抢事件,可有的他头疼的了。最主要的是,如果由于不加控制,一次上船的人太多,万一要是把船弄的翻了、沉了,岂不是糟糕之极?

有他这个团长亲自坐镇,部队的秩序果然好了许多。战士们排着队,按照高全的指挥,一条船上上十五个人,每次运送三十个,就这样一趟一趟的往对岸渡,虽说速度是慢了点,比起那些站在岸边干瞪眼的,还是要强上不少。

已经有部队在搭建浮桥了,不过看他们搭建浮桥的进度,短时间内这浮桥还是过不了人的。

旁边警卫连的战士领过来一个笑得像个弥勒佛的中校军官,这位一见高全,先敬礼、后握手,拉着高全的手摇晃个不停,外人一看,还以为两个人是多年不见的好友相仿。

“高团长,帮帮忙吧。我们是独立第五旅的。大家都是第十四集团军的,都是卫总司令的部下,贵部有渡船,能不能让我们独立第五旅也沾沾光,大家一起过河怎么样?”这家伙这张嘴真能说,一边说着,还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往外让。

对这位,高全印象倒是不错,顺手接过了对方让过来的香烟,“吴部长,我团非常愿意照顾友军,吴部长的为人,高某也比较欣赏。这样吧,等我团渡河之后,这两条船可以转让给吴部长,谁让大家都是第十四集团军的呢。”高全回答的更热情,直接一口答应了对方的请求。

第026章 紧俏的渡船

这位独立第五旅的中校军需部长直接愣在了那儿。高全的话里话外,满口都是答应的话,可他这番话实在和啥也没说没有任何区别。人家独立第五旅是想和高全的二五六团一起过河,也即是说想要分一条船。高全可好,直接说要等他过河之后才给船。你倒是能不给呀,不给你还能把船扛走吗?尤其是那转让两个字,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这两条船还不能白给,独立第五旅必须要付出代价,至于是什么代价,还要再商量。

吴部长看着高全心里这个别扭劲就别提了。他是独立五旅的军需部长,平常没少和各种商贾打交道,自然知道转让两个字的意思。只是现在和他说话的并不是一个商人,而是一个堂堂的一团之长,所要商量的还是大军急于过河要用的的渡船,要换成一个普通百姓,或者一般的商人,他早就带着部队强行征用了,哪用得着这样陪着笑脸?可现在渡船实在是紧张,自家是有求于人,大家都是一个系统的,还不能武力解决,无奈之下,只好耐着性子和高全商量。

“高团长,贵团既然想要先行过河,这个吴某当然能够理解。不过这过了河之后,渡船不是就没用了吗,这转让二字从何而来?”你都不用了,还转让个什么?“不如贵部就把船送给我独立五旅,吴某一定会念着高团长这个人情的。”

“吴部长误会了,”高全仍旧是笑眯眯的,“我这两条船也是花高价买来的。现在想要来用船的部队可是不少呢。高某把船交给吴部长,肯定就要得罪其他友军!若是别人问起来,高某为什么不把船交给他们,高某也好回答,说是独立五旅的吴部长花了大价钱买去了,这样对各方面也都好交代不是?高某也好解释了,吴部长也省得为难了,这不是两全其美吗?”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还很为吴部长着想的样子。

对于这种说法,吴部长彻底无语了。反正今天这船他是必须要弄到手的,就干脆把话说透了,“那就请高团长说明白,到底这转让金是多少,也好让吴某心里有数,回头见到旅座之后,也好答复。”

“吴部长真是爽快人,那我也就有话直说了。既然大家都是卫总司令的部下,提钱就见外了。都是军人嘛,当然就说军事上的事儿了。我也不多要,这两条船,每条就按两挺马克沁重机枪,两千发子弹,两条船就是四挺机枪,四千发子弹。你看怎么样?”高全笑得眼都眯起来了,有肥羊送上门让宰了,他哪能不高兴?

吴部长把眼睛闭上了五秒钟,腮帮子鼓起老高,好像是在心里算了一下,又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样,眼睛睁开之后,伸手和高全握了一下,“好,一言为定!高团长的部队过河的最后一趟,我就让部下抬着机枪过来。高团长把船划到河对岸之后,让我的人把船划过来就行了。另外,还请高团长保证在此期间的船只安全,希望不要在中途出什么变故!”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吴部长故意加重了语气,他有点拿不准高全会不会遇到别家出价更高的,把船再转卖给别的部队。

“高某说话算话,这船就是独立第五旅的了!”高全做生意,其实还是蛮讲诚信的,先来后到的道理他也是知道的。另外他也真的不想把独立第五旅给得罪狠了,正向他说的那样,大家都是中央军精锐,都是第十四集团军的嘛。

吴部长刚刚走,就又来了一拨耍横的。从那边的河堤上跑过来一帮提着盒子炮,抱着轻机枪,歪戴着帽子的家伙,离得老远就嚷嚷:“这里有船,喂,把船先借给我们用用,先别开船!”说着话就要冲过来,看样子就是一帮兵痞,在这些家伙身后,还有一大群人在往这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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