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阮时锦道:“这有什么。”
小真听得一头雾水,终于忍不住要开口问:“公子,你们在说什么呀?怎么我完全听不懂的样子呢?”
“啊……”阮流今笑道,“堂兄方才告诉我说,城西何家的三公子何彦与南风馆小倌墨玉私奔了。”
“这……这,何家人不是要气死?”小真惊呼。
阮流今道:“就是奇怪在这里了啊!何家老爷子当然是气得快要七窍生烟啦!但是何家的大公子二公子反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呢……要知道何家老爷子现在已经不管事了,家里主要是这两兄弟在支撑着,如今他们家老三做出这等失了礼法失了脸面的事情,那两人竟然没有下‘如论如何都要把三公子追回来’这样的命令呢。更加令人惊讶的是,二公子竟然还偷偷瞒着他父亲给三公子送东西呢!你说这奇怪不奇怪?”
小真点点头。
阮流今突然笑得很开心。
小真心说,人家丢脸人家私奔,少爷你这么高兴干什么?
阮时锦幽幽道:“这每个人的想法皆是不同的。你我认为不合礼法的事情也许那何家的两位公子说不定就认为是心智使然呢?人家情之所至,就算是家族反对也一样要在一起,果真是情比金坚。”
……这话怎么听起来就那么让人觉得不舒服呢?
阮流今突然间想起来,阮时锦当年也曾经私奔过。
逃到了遥远的江州啊,结果却是如今一个人在洛阳的风花雪月里沉寂。京洛最优秀的琴师,出了名的风雅的美男子,仍然是独身一人。在这样的事情过后,家中人甚至不敢再在他面前提起让他娶亲的事情,于是这孤俊无匹的青年便一直一个人到了现在。
“这……”阮流今打哈哈道,“是啊……情比金坚情比金坚。”
阮时锦却不再言语。
阮流今一时也沉默了。
小真又呆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哇!刚刚还说得挺开心的呢,怎么突然就两个人都不说话了??这,少爷们的脾气也太善变了吧!
半晌,阮时锦才道:“他们支持何彦,说不定是因为何彦为了和墨玉在一起,付出了非常大的努力呢。虽然不能感动迂腐的老父亲,无论如何是把兄长给感动了啊,然后何彦便是苦尽甘来,终于可以和心上人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
这话听起来语气还是不太好啊!!
阮流今看阮时锦一眼,“那个……堂兄啊,洛阳东郊的桃花今年听说又开得非常好呢,堂兄可否赏小弟一分薄面,明日同去观赏呢?”
“你不是约了凌辄?”
阮流今本来正喝着茶一边等着阮时锦的答复,听见这一句,茶杯突然顿了一下,杯子里的水晃出一圈圈的涟漪。阮流今道:“凌辄是今日轮休,现在这时候还没有来,只怕今天是来不了了。”
阮时锦“哦”了一声:“原来我就是凌辄来不了的时候的副手。”
“这个……我不是这个意思呀。”阮流今解释。
阮时锦“哼”了一声:“那你自己去啊。”
阮流今急了:“这这……我我自己不敢去啊!那个瓜……好厉害啊!!”
阮家七公子终于“扑哧”一声笑出来。“好吧,看在你这么诚实的份上,就赏你这个脸面。”
太阳渐渐西沉,凌辄仍然被迫家里愁眉苦脸地和母亲商量成亲的女子,可怜凌辄现在一颗心都在小阮身上,当年年少风流的时候天天往绣宫一品跑企图可以改变自己对小阮的奇怪的欲念,一天到晚就看见有些烟花女子,哪里对洛阳的官家小姐们又半点的了解!眼看着母亲越说越远,爆出一些自己从来就没听过的名字了,凌辄听得一脸的无奈。
凌辄拿着个杯子盖百无聊懒地翻来覆去地看,上面的花纹都快描了一遍了,凌母突然说:“啊……我想我来了,上次孟家的大夫人说她听孟家九儿提起过,你好像是对太傅家的小姐有意,母亲竟然一时疏忽了呢!”说完还一直拿极其慈爱温柔的带点探究的眼神看着凌辄。
于是,凌辄手中的杯子盖……掉地上了。
夫人一看是这个反应就觉得事情很可能就是这样了,不不不,不是可能,这一看就是明摆着的嘛!于是夫人终于笑得很得意了,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凌辄真是有口难言。
夫人慈爱地摸了摸凌辄的头,道:“娘亲知道你们年轻人脸皮薄,这事情娘亲让你爹爹去说。”
“娘……娘亲……”话未出口就又被夫人打断了。
夫人笑着道:“你也不必这般感动,连话都说不完整了。娘为你做什么会是不甘愿的呢。”
说完便是起身了,仿佛是立刻就要出门去找大司马大人去商量提亲的事宜一般。
“这……这这……”眼看着母亲出门了,凌辄简直结巴了,音调却又陡然间高起来“事情不是这样的呀!!”
“嗯?”夫人回头看着一脸着急的儿子,“那你说是怎么回事呢?你喜欢姑娘又不是什么坏事情,娘亲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是这般门当户对,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凌辄硬气道:“我不喜欢秦夕。”
夫人沉下脸来看着凌辄。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幕,绯红的背景里,母亲逆着光的神色说不出的威严,凌辄渐渐觉得自己顶不住这样的目光了。
夫人终于温和了面色,长叹一声道:“你这混小子,到底是要怎么样折腾你娘你才高兴!”
“……”
“也罢!这天也快黑了,你尽早休息去吧,明日还要入宫值勤呢。等下次你回家来,我拿了各家小姐的画像再与你说这些。”说完竟不再理会凌辄,径自出门去了。
凌辄这般应付了整整一日,也确实是疲倦不堪,写了封书信解释一下今日为何没去兰筝阁命人送与阮流今便也歇下了。
次日清晨便要入宫,凌辄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弟弟凌掣看了都直叹气:“让你成亲而已,又不是叫你上刀山下油锅。”
凌辄只有苦笑。
——我只喜欢阮流今。这样的理由无论如何都是不能说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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