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比试(2 / 2)
权书函可惜的看眼进入袖笼后定皱巴巴的好字,惋惜不已,如果给了他,他定装裱起来,好好仿摹。
栖悦诧异的看他一眼:“权少爷还有事吗?”他怎么还不走,这人不喜欢与人交往才对,朋友只有恨女人如命的‘柳绝后’。
权书函有些尴尬,是有些事:“我……我代朋友说声对不起,他……是好奇十三殿下总捂着衣袖所以顺了过来,非常抱歉,一会等十三殿下从马场下来,我再带他来亲自道歉。”
栖悦闻言脸上客气的笑意散去,好奇?顺过来?柳绝后的毛病果然很‘贵族’。
但栖悦已经不领情了,被偷走后还回和捡到后还回是两个概念,说话便没了顾忌:“你朋友的好奇心还真是重,动作也够快,了不得的好手艺啊,以后一定吃喝不愁、光宗耀祖。”
权书函尴尬的笑,这件事确实是柳少顷做的不对:“对不起。”
“没关系。”
权书函一愣,这么好说话。
章栖悦冷硬的说完,没了交谈的兴趣,兀自拉开距离,开始做拉伸活动。
权书函更尴尬的站在一旁,早已意识到柳公子做了件不光彩的事,可还是想为朋友修补与周边的关系,而栖悦值得他做出让步。
权书函首次顶着不被欢迎的压力,友好又谨慎的开口:“听说……你射箭不错……不是,我看到了你箭术很好,有机会我们一起去青山。”说完,权书函似乎觉得不妥,加了一句:“叫上唐炙和万静。”
章栖悦听着他坡脚的歉意,想想对方义无反顾的扑过来救自己:“好啊。”柳绝后这辈子最大的财富是得权书函欢心,可惜他那个妹啊实在让人……
权书函闻言,不自觉的松口气,暗笑自己竟然比见姑姑时还紧张:“对了,你手里的字能不能给我一副,我保证会好好保存,别误会,我真的觉得你字写很好。”
被一代大儒说好,栖悦觉得一定是真好,心里也有些字有所成的窃喜,可这将来是九炎落的字迹,她没胆随便送人:“其实我的字没有九炎落写的好,改天让九炎落给你写几个,才是真的好。”让你提前跟帝王亲近,对你不错吧,大恩人。
权书函一笑,知道这是拒绝了,他的教育没有让他说第二遍的道理:“是吗。改天找他赐教。现在章姑娘可有雅兴让在下讨教下箭术。”权书函带了份轻松,这份轻松是他面对朋友时才有的闲适。
章栖悦看了他一眼,过了会道:“好啊。”不管什么理由让对方愿意释放善意,都是值得珍惜的,毕竟没有无缘无故的朋友。
权书函真诚的笑了,从心里认同了栖悦的不同,跟她说话,不累:“章姑娘可要小心了。”
“是啊,小心你输了恼羞成怒对我不利。”
两人互看一眼,都有了火光,是重视、是尊敬!
两个各自吩咐身边的人去拿弓,都跃跃欲试的想探对方的实力。
章栖悦真的手痒痒,文质彬彬的权书函能在战场上呼风唤雨,肯定有几把刷子,能跟他交手是荣幸。
权书函也给予了对手十足尊重,青山的一幕给他冲击很大,他一直认为同龄人难有敌手,栖悦的那一箭却让他见识到了深藏不露的低调。
“快来看啊,权少要跟章栖悦比箭。”
“权少?怎么可能?”权少会射箭吗,他平时不都像护娘子一样黏在他的桌子上?舍得起来了。
“怎么又是章栖悦,她就不能不勾搭男人,太子的事还没有摆平,她还不忘在权少身上使劲。”
“没办法,人家是美女。”说完赶紧闭嘴,这是圈内的忌讳,不准说章栖悦漂亮,只能说狐狸精,什么时候确定的这个规矩早忘了,好像每届的大哥哥大姐姐们都这么说,便形成了默契。
见识过青山一驿的人听到消息,扔下手边的事都赶了过来,除了被聂将军拉到赛场比马的孩子,几乎都向箭区的场地涌去。
人越来越多,少男少女聚在一起姿态各异,有不懈的、有看戏的、有严肃的、有惊讶的,毫无掩饰,天真的舒展着自己的喜恶。
场内的总管立即聚集人手维持秩序,防止小祖宗们发生意外,其实说是聚拢也不会真让天之骄子们如市井斗民般赤膊上阵挤的你死我活,他们聚拢的很优雅,身份非常高贵的人,甚至能得到殷勤太监们准备的一把椅子一叠干果。清出一定的场地,让他们身边聚拢朋友。
此刻,另一边,正上演正规的例行赛马,赢的人可以向聂弓凯讨教箭法。
所有孩子都卯足了劲要得到大将军的私人教导。
九炎落融在一群九、十岁的孩子中,策马狂奔,身姿如箭,越过一个又一个敌手,势不可挡、勇猛无比的向前冲,听着耳畔如刀的风声,九炎落觉得浑身是劲,能一跃飞天,当九炎落压制住唐炙跑成第一时,他首次回头对唐炙一笑,笑的灿烂、猖狂。
唐炙见状,催急了马往前冲,臭小子,真以为爷爷治不住你!
九炎落跑的飞快,第二圈时已经超唐炙三个马身。
唐炙憋足了劲往前冲,死命的要赶超九炎落。
九炎落一派自然,超过第二名唐炙他是真的很轻松,他觉得还是自己跑马冲刺自己的极限有意思,九炎落再次对唐炙一笑,手习惯性的摸袖笼的位置。
然后。
九炎落整个人顿时惊住!
字帖呢?
不见了!
九炎落立即调转马头向后奔去!速度如飞,在马群中穿越自如。
聂弓凯忘了惊讶!被九炎落吓死才是真,十匹马齐头并进,他竟然敢回头!聂弓凯气的险些喷火:“九炎十三!你在干什么!立即回赛道上!回赛道!听见没有!不能在马群中后退,不能——”
九炎十三哪听的进去,他把悦姐姐送他的字贴弄丢了,惶恐、不安,害怕,种种情绪交织在心头,让他十分恐惧,怎么会这样,怎么不见了?
聂弓凯快气疯了,但看着爱徒在缝隙中穿梭如入无人之境更是傻眼,当九炎落真的冲出马群时还未惊扰任何选手时,聂弓凯已经说不出来,这是何种实力!连他也不敢说,万无一失,可才八岁的九炎落做到了。
九炎落神情恍惚,他没在场内找到,整个人顿时傻了,双眼茫然无助的像个孩子,他的字帖呢?他怕丢了明明缝在袖子里的,怎么可能掉下来?
聂弓凯望着突然要停下的孩子们,大吼一声:“不准停!谁停本夫子告诉皇上!”说完目光火热的盯着九炎落,疯癫的大笑:奇才!真乃奇才也!他大周国终于不单是文治皇帝的天下了!哈哈!
九炎落立即收起情绪,顿时下马向栖悦那边跑来,他刚才摸的时候还有,只能是这么一会丢的,他只是从悦姐姐身边走到马场而已,一定能找回来!
九炎落只看地面,横冲直撞的扫开一条路向栖悦冲去,不管周围的人群,不管地上有什么,他扫过,无所遁形。
可,直到冲到章栖悦身边,他还是没发现他的字帖,九炎落又开始紧张、惶恐,甚至没注意到周围聚满了人,他悦姐姐手里多了张弓,冲着章栖悦试炼箭尖撞去。
章栖悦赶紧收手:“九炎落!你魔掌了!”
九炎落瞬间抬头,正好对上栖悦询问的目光,九炎落突然很想哭、很委屈、很自责,他怎么能弄丢了,他就是把自己卸了也不能弄丢:“悦姐姐,悦姐姐……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字……”
章栖悦看他快哭了,赶紧扔掉手里的弓,从袖笼里掏出来字帖给他:“这个?”
九炎落欣喜若狂,眼睛猛然一亮,急巴巴的接了过了,还好,还好,是悦姐姐捡了起来。
九炎落珍视的看了一眼,贪恋着摸索着,也不管有没有被揉皱,小心的铺展开,重新卷起来放在袖子里,又觉得不妥,拿出来再展开,折叠起来放在了胸口。
权书函正在热身,刚好看到九炎落过来,也靠了过来,像对所有皇子一样,对他见了礼,主动道歉:“对不起,柳少顷拿了你的东西,他是看你总捂着以为是……”那种书:“希望殿下别生气。”
九炎落顿时一愣,这是第一次有权贵大少爷对他行礼,他觉得他该惊讶该欣喜该记住,但没有,他只听到了一句,‘拿’!有人拿了他的字帖不是‘丢’!
这是什么概念!这是吃他肉喝他血的仇!每个企图先吃他的人都死了!他怎么能样已经‘吃’了他的人活着!
权书函依然温和的道歉:“他好奇心重,但看了东西知道闯祸了,他刚才也在马赛上,你们碰到了吗?他说下了赛场亲自向你道歉,希望你看在他的诚意上,能给他次机会。”
机会?哈哈!那是什么东西!
章栖悦多看了权书函一眼,心思落在他向九炎落行的一礼,觉得不愧是万面权贵,果然事事没得挑剔:“他跟我说了,刚才道过谦了,算柳绝……”章栖悦想起不能说他没叫开的外号:“柳少爷有气度,提前道歉,改天让他送你十台八台的研纸当道歉。”小事而已。
九炎落闻言笑了:“好。”然后也冲着权书函傻笑。想提前找悦姐姐求情?悦姐姐心太善,不知道这些人不吃教训不会收敛!
章栖悦见没事了,跳跳脚,活动活动筋骨,觉得状态很好,推推他道:“你让开,我和权书函试试箭法,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是巾帼不让须眉。”
权书函紧了紧弓弦,看过去:“如此自信,期待章姑娘的表现。”他也觉得‘字帖’之事应不是大事,何况柳少顷有认错之人,以九炎落的为人应该不会再跟柳少顷计较,但,权书函还是决定一会再找九炎落聊聊,心意很真诚。
章栖悦突然想起:“十三!你不是在赛马,怎么过来了!”然后向马场的方向看去:“你敢私自开溜!快去,快去,聂弓凯一会该罚你了!”
九炎落闻言一阵心虚,悦姐姐知道他逃课该生气了:“呵呵。”九炎落临走,看了旁边的权书函一眼,他说柳少顷也在马场。
在马场就行,马场旁边有个湖,风景非常好!
九炎落退了出去,完全忘记了权书函刚才的恭敬,因为他与权书函见面的时候很多,但权书函从未对他恭敬过,这次为了什么?再看看悦姐姐,还用说吗?
聂弓凯见他回来,气的鼻子都歪了:“九炎落!罚场徒步跑五十圈!”不讲规矩,赛场能随便下来!
九炎落瞬间从飞奔的马中锁定了柳少顷,恨不得冲上去撕烂他的马,然后捎带着也把他撕了!
“九炎落!你听到没有!八十圈!”
悦姐姐不让他得罪聂弓凯,他抬步就跑,目光却盯着柳少顷的马蹄不放,他要快速结束五十圈,赶上第二轮的障碍跑,然后让柳少顷彻底去赏景。
九炎落觉得越跑越激动,越跑越激动,仿佛柳少顷的马蹄是勇敢奔向死亡的美妙旋律。
聂弓凯满意、赞叹的看着飞跑中的九炎落,觉得能有如此优异的徒弟足以。
另一边,柳枝飘飞,热浪滔天。
比赛开始。
章栖悦搭弓,目光犀利,手臂稳健。
她的箭法很扎实,是千百日夜锤炼后的结果,没有花哨、不谈美感,只要结果,栖悦搭弓、射箭毫不犹豫,一箭而出,箭尾震荡,正中不远处的红心!
权书函目光严厉,同样没有犹豫,箭法稳定、厚重,抬臂时无穷的爆发力瞬间凝住在手臂,亦是千锤百炼后勇猛的一击,一箭既出,正中红心!
章栖悦诧异的看向权书函,似乎没料到他的箭法没有大开大合的不确定、也没有轻松无意识的天才的痕迹,反而厚重、深远,分明是练过无数次的人才会有的本能反应,她一直以为,事事如意的权书函是天才呢?
权书函回栖悦个笑脸,张张手又合上,手心有厚重的茧子,算是回应了栖悦的疑惑,他从不聪明,所以比别人更努力,也不介意别人看到他的付出贬低他的智商,因为他所有的能力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
栖悦的表情多了份郑重。她喜欢有意思的对手!
第二箭,她没有看靶,全凭手感出手,箭尖穿透第一箭的位置,稳稳的定在上面。
周围顿时响起起一片抽气声,仿佛所有人都没料到章栖悦第二箭还能中。
权书函的目光多了份凝重,栖悦想比感觉?她刚才的一箭既精准又自信,比之千锤百炼也不差,她有很多时间练箭吗?
权书函拉弓,凭感觉出手,第二箭直追第一箭,没另他失望——正中把心!
可也只是与栖悦一样,正中而已!
权书函不解,章栖悦也像他一样练吗?一个女孩子能承担臂力上的压力?
——权少,最厉害!——
——权少爷!好样的!——
——权少爷!不用让着她——
权书函看向栖悦,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竟有份心心相惜之感。
栖悦看他一眼:“这一箭,我们比灵觉。”
权书函颔首:“我数一二三。”
“好。”
两人瞬间闭上眼。
满弓、紧弦!
权书函再喊到三时,两人同时放手,直奔两人中间的柳树,快速闪电、丝毫不因年龄降低了速度,箭尖几乎同时到达,没入柳树一分,箭尾颤颤而动,力道未歇。
章栖悦看向权书函,真心赞道:“很厉害。”她的箭法有上辈子的痕迹,自认凭她这辈子的斤两无法与权书函抗衡。
权书函完全傻了,第一次无礼貌的盯着女孩子的手臂看!速度、力道是没有捷径可寻的。
章栖悦焉有不知权书函所想的道理,还故意显摆胳膊的晃了晃:“怎么样!好看吧,要不要掰手腕试试。”
------题外话------
啊!满树乱飞中,月票啊!谁抛弃我没有给,我要把你们当泡面吃了!
看九炎小落多Hp,不给我就放他咬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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