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所嫁非他第一更(2 / 2)
更之余,迎战的不二人选是冷绯玉。
这仗打不得!
“我和十二婚事里面的弯弯绕绕,说多了耳朵都要生出茧子,外面那些好听的不好听的早就传得天下皆知,脸皮的事,我全没所谓。”
汐瑶一面说着,又走回去各倒了两杯酒,再折回来将一杯递给祁若翾。
举手投足,倒显得比跟前的长公主要洒脱了许多。
“至于祁云澈……”提及这个名字,她的眼底翻涌着复杂。
“将来他是蒙国的图亚大汗,我是祁国的璟王妃,若是命该如此,我也已经……”
“汐瑶!”祁若翾猛然打断她,紧抓住她的手道,“不许乱说,更不准乱想!”
长公主就是长公主,再怅然也好,顷刻间就能恢复清醒。
压低了声音,她对汐瑶沉声,“虽这些时日都在为父皇大丧忙碌,皇兄登基之后,两王监国,看似又平静了,可你知的,那个人早晚会反……”
祁煜风的野心太大!
一再退让,只会让他得寸进尺。
冷家要全心全意对付他了。
祁若翾在暗示汐瑶,要她等!
不止是冷家,祁煜风更是纳兰家在祁永晨登基之后,最该忧虑的威胁!
心中一动,汐瑶眼光神色里禁不住外露了情绪!
张了口,她压抑着颤声,几乎是用气息轻而小心的问,“何时?”
不是没有期待,只是不敢奢求!
才将问完,外面有步声靠近,二人同时看去,平宁已转了进来,笑容满面的道,“再聊些什么呢?算我一个可好?”
她像是刚回纳兰岚的立政殿,人也换了身素净的衣裳。
面遮已经不戴了,侧脸上清晰可见的疤痕她未曾在意,先皇大丧后,她倒像是精气神最好的那一个。
见汐瑶和祁若翾一人手执一杯,另外一只手彼此交握,二人均是眼眶泛红,她稍愣,“这是怎的了?”
顿下步子,她才觉来的不是时候。
抬手屏退了跟着她一道入内的奴才,平宁忙挤出一丝笑,牵强道,“是我太鲁莽,没得让人通报,要不我先回去了,明个儿早些再来。”
说着人就转身要走。
祁若翾赶紧将她唤住,笑骂她心思多,“我同汐瑶说的,没有你听不得的事,把你带来的好东西给我们瞧瞧。”
汐瑶也玩笑道,“你可不能走!这夜得捋捋清楚,今后我是随十二喊你‘九皇姐’呢?还是喊你‘嫂嫂’?”
“出嫁从夫,当然是喊嫂嫂!”平宁笑呵呵的坐下,刚出去的人把东西都抬回来。
无非是些绸缎首饰,不问也知,那是纳兰皇太后的意思。
不管这桩婚事如何沦为世人的笑柄,在宫里,哪怕是做戏都要做得十成十的真!
三个女子说了会儿闲话,同饮几杯小酒,倒是默契得很,都不提明日汐瑶和祁璟轩大婚的事。
仿佛她们聚在一起只是兴致所致。
临了,祁若翾对汐瑶道,她那二哥哥早些时候得皇上下旨,命他与明王一道前往广禹州赈灾。
只有一句话要带给她,她的喜酒就不饮了,最迟七月初七时,他定会来看她。
……
隔天刚到卯时,汐瑶就被一干宫女和老嬷嬷从被窝里抓起梳妆打扮。
她连酒意都还未散,浑身都犯着懒,索性由人随便折腾。
大婚非她所愿,自己憋屈着给人看个乐子也只能……忍着了!
片刻功夫,连带祁若翾都是强打精神,勉强爬起来,给冷筱晴请安之后,亲自来偏殿看这待嫁的人儿。
待到天明前,吉时将至,新娘子由老嬷嬷背出芳华宫,送上喜轿,没有吹拉弹唱,安安静静的把人抬入了赤昭殿。
如何拜的天地,哪些人来观了礼,她不知,佯作不知。
整个过程繁琐而嘈杂,比起前生在云王府的那场婚宴,好像是要轻松些。
脑子里唯一清晰的,这恐怕是赤昭殿最热闹的一天,她的大喜之日,所嫁之人却非他。
进了寝殿后,汐瑶自顾扯了喜帕,往撒了花生桂圆的床上一栽,卷了被窝,吩咐祁璟轩去守门,她继续睡。
此举弄懵了内殿里还没来得及说吉祥话讨好的奴才。
虽说先皇大丧才毕,这婚事不能大办,可是璟王妃也太不当回事了吧……
祁璟轩见她摘了头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竟是去睡了瞌睡!
他哭笑不得,心里那些堵得慌的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遂,不管那女子有没有听见,交代了她两句就老实巴交的去前殿宴客。
早先听皇姐语重心长的同他说,做样子也要认真对待,况且蒙国的第一王爷来了,不能在此丢了汐瑶的气势……
刚娶妻的十二爷觉得皇姐说得很对。
……
近午时的光景,赤昭殿的内寝房中安然宁静。
香炉里有她最喜的龙涎香在淡淡飘散着,这味儿让她倍感安逸。
奴才们全在前殿忙活,隔着小花园,此处无人顾暇。
不觉间,另一股奇异的香味混入汐瑶的鼻息,她在睡梦里刚觉出不对,努力想将眼皮撑开,却终是被那异香所侵袭,迷惑了神思,连仅有的意识都不得了。
……
汐瑶好似做了个梦。
梦里仍是和祁璟轩大婚,只这次更为盛大。
她被十八台的大轿从武安侯府抬出,长长的迎亲队伍如同一条火蛇,浩荡而喜庆的向皇宫行去。
她心里哀嚎着如此阵仗,不知要忙活多久才消停,而后发觉轿子越坐越颠簸,何以她还听到车轮飞滚的声音?
呼吸里忽然被什么刺了一下,她惊醒坐起,再望清眼前时,已然惊愕!
此刻,她人真的在一辆宽大舒适的马车中,身上还穿着那套华丽艳红的嫁衣,裙摆铺展在车中,显得生兀无比。
面前,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男人,正用一双打量的眼,意味不明的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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