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杀机四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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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明夏那张素来内敛温和的俊庞上竟带着少许显而易见的焦虑。8

在雪后放晴的暖阳天入得这幽宁的山庄,望见一行与他和外面纷扰息息相关的人在钓鱼,这厢比较起来,他兀自沉淀,仿佛有些妒忌。

正是落了祁云澈的下怀。

七爷曾说过,总会有人来请,且必定是有求之人。

让祁明夏这深藏不露的人来求,实在太称他心意榛。

“明王殿下。”见人来,汐瑶连身都不曾起,同颜莫歌打趣罢了,直侧过身对他邀请道,“可要一起垂钓?”

祁明夏温雅一笑,“不必了,本王有要事在身。”

说着,他从宽大的袖袍里取出一方金色的丝绢,丝绢上面绣着精美威武的九爪腾龙,那是圣旨伊!

那么要祁云澈回去的是——皇上?!

没有高声宣读,也没有让谁接旨,祁明夏将那金丝卷轴递与他的七弟,只有一句,“父皇要你回京,这是给你与慕汐瑶赐婚的。”

淡声说完,他转对即将真正成为云王妃的女子笑笑,“恭喜。”

汐瑶错愕不及。

这样简单……

云王妃?

她终于可以和祁云澈……厮守了?

……

近来皇上行为极其古怪,回京之后不曾上朝,只顾与后妃玩乐,还新纳了一名贵人,以至朝中颇有微词,谁想五日后,便连发了四道圣旨。

直让人应接不暇。

四道圣旨里,一道是将西北境广禹州天灾一事交给祁煜风全权办理,另外三道均为赐婚。

而那三件赐婚,除了一则是七皇子祁云澈与武安侯之女慕汐瑶。另外两则竟都还与煜王有关!

“皇上将冷芊雅和纳兰萱都指给了煜王?!”才在阁内的厅堂里坐下,热茶都不得上,闻这一说,汐瑶目瞪口呆。

祁明夏坐在她正对面,见她异常吃惊,反如火上浇油般点了那重点说,“冷芊雅是正妃。”

心中,他却在想,数月不见,慕汐瑶为何反映会大成这样?

虽然他认为她心思不够缜密,可也不该在听到这些后诧异至此,难免不叫他多想,她是否知道些其他的?

颜莫歌在旁拍桌大笑,毫不管顾其他,索性只求痛快,肆无忌惮道,“那老头儿莫不是糊涂了,还嫌不够乱么?哈哈,哈哈哈……”

真是一山自比一山高,他以为这世间上论捣乱的功夫,他当第一,无人敢认第二,哪想……

“颜弟。”祁云澈低声唤他,话音里有让他收敛的告诫。

汐瑶亦是望了他半响,摇头无奈。

横竖这位小爷才是真正的唯恐天下不乱,当今敢当着两位皇子的面称呼皇上为‘那老头儿’的人……怕是不多!

偌大的厅堂就此沉寂下来,各有各的心思。

汐瑶是想,这四道圣旨无异于将祁煜风推到了风口浪尖,朝中自然有大臣会见风使舵,故此,她与祁云澈的赐婚还成了无关要紧的陪衬。

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件好事。

纳兰萱是纳兰易之女,除了这重身份之外,别无所有。

前世她虽做了祁煜风的正妃,然而到最后还不如汐灵妹妹厉害。

那纳兰易死在洛州城外,如何死的,纳兰家稍做动作就能查到。纳兰岚从没信任过祁明夏,在彼时会选择祁煜风情有可原。

形势由此改变。

袁家和纳兰家联合起来拥戴煜王,冷家得睿贤王与陈国公府相助。

可是有一点汐瑶想不明白,冷芊雅乃定南王之弟冷世义捧在手心里的独女,极得华容老太君喜爱,前世她做了祁云澈的德妃,怎到了今生皇上会做如此大的变动?

就算是赐婚,冷家甘愿?

“小姐?”

思绪中,忽闻谁在叫她,她人是愣僵了下,回过神来,望见白芙不解的看着自己,再左右瞧了瞧,落在她身上的竟有三道目光。

颜莫歌的戏谑,祁云澈如往常一样略有疑惑,但他的疑惑更加理所当然,他问,她必定会知无不言。8

而祁明夏,则是带着窥探。

“怎么都这样望着我?”汐瑶乐了,“那皇位我又不争,你们自个儿忙活去吧。”

大而化之的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她起身来,茶也懒得喝了,吩咐白芙,“收拾收拾,准备回京了。”

谁也没想到她是最利落的那个。

“来年五月才成婚,你急个什么劲儿?”颜莫歌不咸不淡的讽道。

汐瑶已经转身,随性答,“急着回去数银子。”

身后,三个神色复杂的男子面面相觑,仿佛有所意识。

……

说走就走。

藏秀山庄虽好,想将其用来避世,还是不够隐没。

临别时白蕊颇舍不得汐瑶,红着眼说,待开春来影匠到庄子做修葺时,让他们在沁湖边上也造一座鸳墨阁。只小公子、七爷还有小姐一定要再回来小住啊……

哪个不晓得,这一别待他们回了京中,少不得刀山火海,尔虞我诈。

短暂告别罢了,一队人马轻车简装的向燕华国都行去。

路上走了许久汐瑶都没说话,颜莫歌嫌天太冻,故与她同乘一车。

他从来就不讲什么男女之间的避讳,在京城都没顾忌,这地离京城十万八千里,他就更无所忌惮。

默了许久,他耐不住枯燥的车轮声,主动开口问,“不知此番回京,云王妃是期待多一些,还是失落多一些?”

汐瑶都不看他,一手支着侧脸,双目无神道,“我能说回京之后想先找个地儿钓鱼么?”

自家后花园的池塘也行呢。

在她脚下,两只豹儿慵懒的横在她与颜莫歌之间,长长的身,黝黑的皮毛,不动的话,恍惚让人以为是在这车里安置的昂贵装饰。

“你倒是安了大心。”又是句讽刺入耳。

汐瑶如他所愿的移眸相望,“所以你是在担心么?”

一句话戳中他的心思!

颜莫歌登时变脸,双眸四下寻望着,掩饰道,“本公子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们死不死与我有何相干?大不了我回蒙国找阿娘,再者说这会儿回京,正巧赶上元节,本公子不能去凑个热闹?”

“能。”汐瑶忍笑点头,借着马车颠簸,车帘摇曳,她向外瞄了一眼,正好望到骑在骏马上的祁云澈。他离马车并不多远,三步距离有余,且是汐瑶同颜莫歌说话没有刻意掩声,他定听见了的。

遂,她意味深长,“我们死还是活确实同你没相干。”

说罢就见云王殿下勾了勾唇,她笑意更浓,颜莫歌看出倪端,鼻子朝天极大声的冷哼!

汐瑶视线一撇,又望见行在前面些的祁明夏,随之,她神色黯然少许。

这个人藏得太深,虽此时看似一无所有,只能与冷家一起做祁云澈的左膀右臂,可这日子还长得很,长得难以预料。

外露的情绪被颜莫歌捕捉到,轮到他春风得意,“晓得忌惮他?忌惮他是对的。”

放下车帘,汐瑶端正了坐姿,给同车之人一记‘请出招’的眼色,长路漫漫,有个人闲磨嘴皮子倒是件乐事。

“小公子有何高见?”她问。

颜莫歌耐人寻味道,“不如你高见多。”

“此话怎说?”她佯作不明。

颜莫歌忽的厉色,“慕汐瑶,你别同我绕弯子,就从远的说起,你是如何晓得会有天灾的?”

他那凤眸里火烧得旺盛,像是被某人蒙蔽许久而吃了大亏!

汐瑶把眼圆瞪,连声撇清,“我早同你说过,你自己不做准备,赚不到银子可不能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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