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他的面亲热一下(1 / 2)
是不是人真的要到临死一刻,才会真真说出心中所想?
就如前生,无论多恨他,在利刃刺入胸口的刹那,剧痛缠身,生命迅速凋零枯萎,还是要问那一句……你从没爱过我,是吗?
那一刻,她多想他给与一个否定的回答,便是当作上天的恩赐,即便来生无缘,此生亦是无悔。爱咣玒児
可他绝狠的说——是!
故而偶时汐瑶会想,莫不是执念太深,才会回到十年之前,继续纠缠这孽缘琨?
若她求的是来生不再见,结果会不会不同?
天晓得。
想罢了,收回淡淡的思绪,复而继续为颜莫歌擦拭汗珠,汐瑶柔声安慰他,“你们是兄弟,身上留着相同的血液,你死了,他当然是会难过的。窳”
言毕就听他一阵轻笑,涩涩的,“我们打个赌如何?”
“你乃奸商,我才不与你赌。”
不赌的原因还有一个,她承认,虽到如今都从未真正了解过祁云澈,但她也是被狠狠拒绝过的。
方才那些话,也只是安慰而已。
颜莫歌自洞悉她的小聪明,扬了扬下巴,将眼皮覆上,道,“慕汐瑶,有时候本公子觉得与你很像,他是我的哥哥,是这世上我唯一的至亲,由此我才想与他多有交集,你呢?你又是为什么?喜欢他?有多喜欢?你们相识的时日也不长吧,‘喜欢’这种东西……”
他不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不屑的冷哼。
会有所反映实属正常,汐瑶也不可能告知他,自己有一颗二十余载的心。
只不过望见此时的颜莫歌,卸下层层坚硬的防备,看上去那么脆弱,那么需要呵护。
人在脆弱的时候,最容易说实话了。
“我喜欢谁好似与你无关吧。倒是你,为何说他是你在世上唯一的至亲?你们的娘亲呢?你不是她带大的吗?”
状似不经意的一问,颜莫歌却爽快极了,“我们的娘亲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不提也罢了,我是睿贤王带大的。”
“睿贤王?”汐瑶可真是万般没想到。
那么如此说来,绯玉的猜测是真的,老王爷定知晓祁云澈的身世。
“你是不是在想,老王爷知道他的身世?你想知道,怎不直接问我,你不都在诈本公子的话了么?”
颜莫歌被毒素折磨,脑子却清醒得很,说完又蹙了蹙眉,他咬牙,努力忍下那痛楚,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汐瑶蹲得腿有些酸麻了,索性坐在他旁边,折了湿巾盖在他额上,只问,“你这毒是何时中的,没有解法么?”
之前听裳音与阿鬼说,白日的时候她在城中收账簿时,特地去寻了沈瑾瑜要解药。
原来二哥哥也在城中,颜家大公子要的东西,他自然是给了。
颜莫歌身上本就有极厉害的毒,在东都时汐瑶给他服下的一粒药丸,加上那颗用不到的解药,两种混淆在一起,自与他体内沉积的毒素相互博弈抗衡。
当中的苦头,只有他个人知。
只汐瑶有一点不明白,为何他会中毒至深?
初初见时他坐着轮椅,后来又站了起来,她还以为他装模作样,如今想来,应是毒性所致。
既然中了毒,何以不解?
颜莫歌没有隐瞒的意思,反正他也不知自己到底还能活多久,这夜对汐瑶知无不言。
“我娘怀我至七个月时遭人陷害,落了毒,我被勉强生下,那毒便自娘胎带来,融进五脏六腑,一辈子都解不了,名医道我活不过十岁……呵,可我却至今未死,大抵祸害就是如此,连阎王爷都不屑收吧。”
汐瑶笑了笑,“你也知道自己是个祸害。”
有气无力的挑了挑眉,他回敬,“彼此彼此。”
他是个身染巨毒的祸害,而她竟还能把他弄成这副好死不死的狼狈模样,岂不是更厉害么?
汐瑶哑口无言。
也许他还真说对了,不然为何阎王爷也不愿意收她,非要让她回到十年前,再受一次罪。
默然中,颜莫歌再开口娓娓道,“在我九岁时,睿贤王请了祁国的国师来与我诊治,无论如何都要延长我的寿命。那时我还小,恋生惧死,早知现在是这个样子,还不如死了痛快。”
他面色不如早些时候青黑了,只不过仍旧苍白,毫无血色,就连汐瑶都暗自慌张,怕他一口气接不上来就……没了。
他说话的声音也很轻细,全无素日里的趾高气昂。
闪神之余,汐瑶再与他黝黑的眸对视了一眼,好似他在等她问个什么。自然了,说故事的人也要有回应的,不然自己说来多没意思。
她忙问,“结果呢?”
国师便是祁璟轩的师傅,是个医术高明的神僧,连太宗皇帝都十分敬仰他。
这些她自小就有所耳闻,能得他医治,都可算三生有幸。
说起这茬来,颜莫歌虚弱的面皮立刻就露出极其不悦的表情。
“那个老和尚,为了在祁尹政面前力保我不死便出了馊主意,用另一种毒性极强、蔓延极缓慢的毒,来克制我体内无法清除余毒,害得本公子在往后几年活得苦不堪言。”
“以毒攻毒?”汐瑶瞠了瞠目,这算哪门子的救命方法?
“还有为何国师要在皇上跟前力保你不死?”
他与祁云澈不是同母异父吗?
先他说自己被老王爷带大,就已经让汐瑶感到吃惊。
南巡路上祁成昊造反,据说最后他见自己势败,从高高的城楼跳下,当场脑髓涂了满地,死状极其可怖,可皇上闻之,却毫无动容。
在汐瑶的印象中,祁尹政实在是个冷血帝王,自己有那么多的儿子都不在意,怎会关切颜莫歌的死活?
说到这里,那病怏怏的男子轻声一笑,不愿意再讲,“我累了,想歇一会儿。”
汐瑶言犹未尽,撇撇嘴,奈何不了他。
正欲作势起身回自己的位上去坐,颜莫歌忽的伸手拉住她,“坐我这边,车太晃了,把你的腿与我做枕靠一靠。”
他抓着她的手腕,力道不大,想挣的话还是能挣开的。
看着他惨白得慎人的脸色,汐瑶只犹豫了半瞬,没做多言,便起身坐到他头那端的位置,抬起他半身,让他舒服的枕在自己腿上。之后,她又用水袋里的水重新润湿了丝帕,覆在他额上。
湿巾沁凉,他安逸闭上眼,浅浅抿合的唇弯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
耳边只剩下车轮滚动的声音,响在这寂夜里,格外的清晰。
又默得许久,汐瑶都快睡去了,忽听颜莫歌道,“你其实挺善良的。”
她也合着眸,闻言只勾了勾唇,“你是在夸我吗?”
“你不喜?”难得他那么友善。
随着马车颠簸摇晃,脑海里又突兀的钻出前生被欺辱的一幕幕,遂让汐瑶折了眉头,“不喜。”
她沉声,果断的。而后睁开眼,不再让那些画面轻易扰乱自己。
岂料垂眸间,却见颜莫歌睁着他清亮的眸子正正望着她,那双眼似极了困扰她两生两世的男人,怎让她措手不及。
“你不是累了吗?”她有些不高兴。
“突然又不累了。为何不喜?”颜莫歌抓着这疑惑不放,“你喜欢做恶人?你做不来恶人。”否则她会任由他死在地宫。
“有些事情并非你‘想’与‘不想’就能决定的。”
“所以你救我是为了他,你觉得若我是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死的,他也许会记恨你。”
“你真是小人之心!”汐瑶气不打一处来。
“我救不救你和他有何干系?反倒是你自相矛盾,一面要拿我来对付他,一面怕我生出意外,故而你比较担心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会死,并非我。你既要招惹他,又害怕他不念兄弟之情。颜莫歌,你这个人很奇怪,你就不能像寻常人家的弟弟一样,理直气壮的同哥哥讲血缘亲情么?”
“不能。”他回答得极快,眼皮都不眨半下,顽劣得很,“本公子是寻常人家出生的么?”
和他说话,直让汐瑶气馁,“那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颜莫歌疑似享受胜利似的笑了笑,“你越来越对本公子胃口。”
“遗憾此行我没有拿到前朝的传国玉玺,不能扳倒张家,你娶不成我。”说罢,汐瑶又瞄了他一眼,半猜半诈的说,“你也不会真正想娶我,你只想激怒他。”
话罢就得他扬起神秘之际的笑容,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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