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定了,就是他的(1 / 2)
五月十三,小暑日。鴀璨璩晓
午后的藏墨阁静无人声,撑起的菱格朱窗外,花的香味儿随着一阵阵的暖风吹拂进来,沁入谁的鼻息。
不时,那阁外得宫女两两行过,嘴里谈笑着什么,清脆的声音若有似无的飘荡,消失……
这天气实在是慵懒得不像话,不冷不热,不浮不躁,好不舒坦。
反正也无人来管,汐瑶唇角一勾,睡得更实沉了甾。
隔了不知多久,两个风姿儒雅的男子行入阁中,就望到已经换上一身新夏宫装的人儿正坐在案前,左手撑着脑袋,双眸轻合,偷懒打盹儿。
那只被她握在右手中的细毫,毫尖的墨渍都快干了……
见状,前面给两位王爷领路的赵柯登时苦脸,正欲假意咳两声,却被捂了嘴闻。
祁璟轩冲他挥挥手,他人先一愣,再立刻会意收声。
心里却是讶异:两位爷难得来一次藏墨阁,见到奴才偷懒,定少不了一顿责罚了,没想到璟王爷竟然默许纵容。
虽慕汐瑶在宫外传言不少,可入宫之后,也只有平宁公主来探望过两次,经紫霄观那件事后,这些日子也再没来过了。
至于外面那些传言,他根本没放在心里。
宫里是个什么地方?最不消说的就是人情味儿!
如今亲眼所见,一边庆幸自己当初听了单贵的话,没有给慕汐瑶脸色看,一方面,又琢磨着今后要不着痕迹的好好巴结。
这边想着,恭敬的勾着腰退出藏墨阁。
待门被轻轻合上,祁璟轩坏笑着瞥了祁云澈一眼,蹑手蹑脚的走到案前,抽了汐瑶手里的笔,在她脸上画了起来……
那好睡里的人儿也不知梦到了什么,面上还是挂着一抹甜笑。
忽觉脸上被挠得痒,她就用手去擦,同时模模糊糊的把眼睁开,还没看清楚眼前站了谁,就听那一阵朗笑爆发。
“璟王爷?!”
清醒之余,望清身旁的是谁,汐瑶忙站起来,得祁璟轩开怀大笑,她心里直犯糊涂。
再望他身后,那端立的不正是祁云澈么?
自上回颜莫歌大闹皇宫之后,又是差不多足月未见。
眼下深眸相触,他那占有意味十足的话语随即响在脑海里,汐瑶面上一烧,当即想叫苦。
只不过……
见得祁璟轩笑成那样就算了,为何连祁云澈的唇边都含着抹忍俊不禁的意思?
好像他们看到了什么滑稽的事,并且是来自于她的脸上。
“你们……笑什么?”
汐瑶不解又局促,抬了手想摸摸自己脸上有什么,只见右手的指腹上均是沾着干涸的墨汁,而祁璟轩的手里,还不协调的握着一支极其眼熟的毛笔,那不是她的么?
思绪一转,再一僵,人是豁然开朗,眼中的茫然消散得干净,汇聚成气——
怒气!
汐瑶眉头拧起,拿手捂着脸,咬牙气道,“好你个祁璟轩!一来就消遣我,你……我……”
恼得两句,不知怎的,她竟不受控制更不明就里的去看祁云澈的面色,还要抽出那么一点点心思来想……他的伤好些了没有?
见他脸容与平时无差,更在她向他看去时,得他暗中轻描淡写的回以一记疑似宽慰的眼色。
汐瑶不禁怔怔然,一时间那思绪何止混乱不堪,连生气都顾不上。
眼眸四下寻望,想找镜子看,想找丝绢擦,她的脸定然花了,要她怎么见人!
平日里祁璟轩就与她亲近,没有外人的时候,还冷不防被她欺负,那道理说起来头头是道,他都只有点头的份。
眼下看到她慌乱的样子,怎一个快活无法形容!
“别恼别恼,给你帕子擦,绫国的贡品呢,本王都舍不得用。”
祁璟轩笑着边说,取出精美的帕子递上去。
起先他只想给她画两撇胡子,却不想被她伸手擦了下,未干的墨迹被弄得一脸都是,在她白里透红的小脸上尤为明显,简直要笑死了……
汐瑶很是恼火,瞪他一眼才接了那不得了的丝帕,顺手沾了凉茶便整理起来。
“左边比较多。”祁璟轩忍着笑,好心提醒。
“要你说!”
从桌案的抽屉里变戏法一般的拿了面小巧的铜镜出来,汐瑶也不给两位王爷请安,坐下顾起自己来。
自然了,这两个专诚来看她的也不会介意。
等她收拾罢,祁璟轩才道,“我和七哥刚从母妃宫里出来,想着好久没见你了,顺道来看看。”
汐瑶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璟王爷是来整奴婢罢。奴婢可是听说了,前几日皇上和淑妃娘娘在御花园赏乐时,提起王爷的婚事,虽只是纳侧妃,不过——”
起了头,话一顿,容那人做个思绪,她才继续道,“也不知王爷看上了哪家的贵女?若有的话,可要早些跟淑妃娘娘通个气,免得娘娘猜错了王爷的心思,和心上人错失了缘分。”
经她一提,祁璟轩的脸果不其然泛出苦味来。
还没等他叫个屈,展袍在桌案对面坐下的祁云澈就道,“十二还需纳妃么?如今的璟王府里百花齐放,不知红了多少人的眼。”
“百花齐放?”
这个意思汐瑶还是听得明白的,眸里绽出光,兴趣更浓,逮着祁璟轩追问,“那岂不是很热闹?就是不知这些花儿里可有王爷最喜欢的?”
“本王记得十二喜好牡丹,就不知他府中到底有没有了。”
祁云澈那平平面色中,同样掺了几许不难察觉的调侃,仿佛他口中的花,真的只指的是那‘花’!
“没有也无妨。”
汐瑶才被作弄,眼下使劲报复,“只要把这消息放出去,保准明儿个璟王爷家的牡丹花香,浓郁得宫里都能闻到,我这成日闷在藏墨阁的闲人,也能嗅着味儿,解个乏了。”
“你们快别说了!”
祁璟轩满脸的急色,脸红到了脖子根!
自他在宫外有了自己的王府,那些大臣们一个个的扎堆把如花似玉的女子送了来,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午膳时母妃又提起为他纳侧妃的事情,他心性未定,冠礼也才行了不到一年,让他娶个人儿回来来管束他么?
“父皇下令休养生息,颁律曰:女子十七而婚,十八而育为最优!我身为大祁皇子,自当以身作则!”
他煞有其事,早就打算母妃再提,就拿此做借口,汐瑶却笑道,“谁说皇上一定会给王爷指个同岁或者比王爷小的女子为妃呢?没准人家已经十七,如此更好,更能照顾王爷周全。”
“我不依!!”祁璟轩刚坐下去,被这话急得又蹦了起来。
假意温了语气,汐瑶像是哄小孩儿那般,“璟王爷,这圣旨下来哪里有你不依的?估着七月初七乞巧节时,京中贵女群聚皇宫,淑妃娘娘定会为王爷留心一二,不过是纳侧妃而已,王爷应该高兴才是。”
“二皇兄的大婚都在十月,三皇兄毫无动静,远的就不说了,七哥府上连个女人都没有,凭何本王丨刚过束发之年就要先纳侧妃?!”
说着,他还犯起倔来了,望向祁云澈,眼里不甘不愿,还有些妒忌。
那边汐瑶却得意忘形,脱口道,“你怎知道云王府上没有女人?”
“你知道?”祁璟轩说罢了才反映过来,自己不小心占了上风。
彼时慕掌簿的脸容已僵,看起来被掖得不轻,璟王爷立刻重振旗鼓,俊俏的脸上露出坏笑,卯足劲一字一句的认真问,“汐瑶,莫非你知道?”
明显了他成天往云王府跑,他都不清楚,这个在宫里的人是怎么知道的呢?
汐瑶不敢接话了,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祁璟轩了然的长长‘哦’了一声,稳稳往椅子上坐下去了。
“本王先还纳闷七哥怎么忽然提起要来藏墨阁,原先是谁教我说……人言可畏的?”
发亮的眼在那二人之间来回扫荡,他呵声笑得得意,“敢情本王这会儿才悟到,原是有人假公济私,我家府上百花齐放,热闹得很!我当然不寂寞,来不来藏墨阁,见不见那个谁都是没所谓的,唉……”
祁璟轩叹得真切,再问汐瑶,“你在七哥府上看到女人了?”
那人儿吃了闷头亏,这话答不答她都憋屈,只好板着脸气,“你才是那个谁!”
心里却忍不住想,原来是祁云澈说要来的,所以他是专诚来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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